冷霜三人來到熙的房間,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就連冷謙也不見蹤影,一問之下,才知道冷謙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三人遂朝冷謙的房間走去。
見到冷霜他們,守在門口的無痕和殘月行禮齊聲恭敬道,“主人,前輩,魅公子。”
冷霜淡淡地點頭示意,“你們在這守着,不得讓任何人入內。”
“是!”見冷霜進入房間,兩人連忙將門關上,像守門神般筆直地站在門口。
房間內除了躺在牀上的冷謙,裴揚、緋兒和熙都在,見他們回來,冷謙緊張地問道,“霜兒,怎麼樣了?”
“霜霜……”緋兒上前拉住她的手,喚道。
“沒事。”冷霜淺笑道,“只是有點蹊蹺罷了。”
“何以見得?”冷謙一愣,隨即疑惑地問道。
裴揚等人也疑惑地看着冷霜,等着她的解說。
見冷霜看向自己,魅影皺眉道,“他的身形好像發胖了,還有,他的眼神我總覺得似曾見過。”任自己如何苦思,都想不起自己何時與此人接觸過,就算是那一夜,也沒有跟他有眼神接觸。
“身形發胖很正常,你是天下第一殺手,見過的人不計其數,或許他曾經委託過你。”冷謙不以爲然地說道。
魅影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只是心裡頭還是覺得怪怪的,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有力的證據。
“不止這些,影,你有沒有覺得他的聲音跟上次我們聽到的有些微不同。”柳眉微蹙,冷霜淡淡地問道。
魅影稍加思索,隨即說道,“是有點不同,好像有點沙啞。”方纔自己只顧着看他的眼神,經霜這麼一說,他的聲音跟那晚的確有些微不同,只是,“或許他是染了風寒,或是喉嚨沙啞。”
一旁一直低着頭的熙像是悟到什麼似地,擡頭看了冷霜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如若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眉頭微皺,似是在思索着什麼,只是衆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並未注意到他的異常。
從大廳回來就一直沒吭聲的逸塵淡淡地說道,“不一定,此人的確有些不對勁,方纔他與霜兒交談了將近一個時辰,卻未提起過要見見謙,而且,仗已經打完了,他也隻字未提班師回朝的事。”
“照你們這麼說,是有點奇怪,只是也有可能是他從佘將軍那得知我醒來,不便來打擾,而且他和援軍剛剛到,怎麼也得休息一下。”冷謙說道。
“也有可能,我們還是再觀察看看。”逸塵點頭道。
“唯有這樣了。”魅影也贊同道。
見他們爲了個如此卑鄙小人在這絞盡腦汁的,裴揚不耐煩地說道,“小東西,乾脆一劍殺了他,何必在這裡猜來猜去的!”
“對啊,方纔我也想一劍殺了他,只是……”只是爲何霜你要阻止我,還與他委以虛蛇,後面的話魅影沒有說出來,只是心中不免疑惑,前世的她在對待殺父仇人即自己的爸爸時是那麼的狠,直接殺死,爲何今世的她不但沒有取赫連傲天的命,現在還……
魅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因爲心中的疑問牽涉到前世,牽涉到自己的父親,他不知該如何問她,而且自己說過會相信她,支持她的決定。
“一劍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冷霜冷哼道。不可否認,一招取人的性命是最直接的方法,然而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發現另一個更好的報仇方式,那就是慢慢地折磨仇人,讓他們看着自己苦心策劃經營的一切毀於一旦,讓他們從高處重重地栽倒……
“要是還有轉意散就好了。”緋兒小臉都皺在一起,小聲咕噥着。如若有轉意散的話,霜霜就不用這麼苦惱,愛怎麼折磨那人就怎麼折磨。
緋兒的聲音極小,但是在場會武功的幾人幾乎都聽到了,魅影心生疑惑,轉意散是什麼東西,爲何自己從未聽過,但是一看緋兒自己就不爽,自然也懶得問他。
冷霜勾脣道,“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的。”她想要的不是控制住藍建輝,不過現在言之過早,所以她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冷謙他們。
聞言,衆男點了點頭,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只希望不會再出什麼事端。
只是他們不知的是,與此同時,一隻鴿子從城樓靠西面最裡面的房間飛了出來,“撲哧撲哧”地往夜城的方向飛去。
夜色已黑,烏蒙城,整座城樓都漆黑一片,衆人已熟睡,而在這片漆黑寂靜當中,唯獨有一間房間燭火搖曳,房內的一張桌子邊坐着四男一女。
其中一黑衣男子英俊的臉龐有多臭就多臭,一雙深邃的黑眸一直惡狠狠地等着坐在他對面粉紅衣少年。
而那少年正好與黑衣男子相反,臉上寫滿得意,挑釁地與他對視,粉衣少年的旁邊是一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少年,不同的是穿的是一身嫩黃色的衣衫。
嫩黃衣少年一直低着頭,仔細一瞧的話,你會發現他的臉,手一直按在心口處。
而另一個男子則一身張揚的紅衣,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不停地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一雙耀眼的紫眸一直深情地房內唯一的一個女子。
他們分別是魅影、緋兒、熙和裴揚,而被他們圍坐在中間的女子,正是一襲紫衣的冷霜。
冷霜柳眉微蹙,自用過晚膳後,他們就這樣僵坐着。可是現在子時就快到了,難不成他們準備……
冷霜看向一直低着頭的熙,“熙,你今天累了一天回去睡吧。”
“嗯,我這就回去睡!”熙猛地擡頭應道,方纔用過晚膳後緋兒就硬拉自己過來,還威脅自己要是敢離開就和自己斷絕關係,自己雖不明他的用意,可是聽到她的話,心中不知爲何有點泛酸。
“熙,不準走!”緋兒拉住熙,板起小臉,輕聲喝道。
“緋兒,你也回去睡吧。”冷霜淺笑道。
緋兒只覺得自己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着,更多的是像被刀割般發痛,耀眼的大眼滿是傷心,直視着冷霜,“霜霜,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讓我們走,留下他們兩人,我和熙纔是你未過門的夫君,而且我和你都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難道你想始亂終棄?”
他不相信以她的聰明,會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用意,可是她一開口竟然讓自己和熙先離開,這不擺明了她選擇了大鐵塊和妖孽,而自己和熙就成了她遺棄的對象。緋兒越想越覺得傷心,他本以爲與她有了夫妻之實之後,自己在她心中會是不一樣的,可是現在……緋兒的眼淚刷刷地滑落。
魅影拍桌而起,不屑地瞪了緋兒一眼,諷刺道,“端木文緋!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霜什麼時候答應要娶你們了,婚書在哪?還有,好像是你自己不知廉恥爬上霜的牀,怎麼說成是霜始亂終棄?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給霜製造煩惱!”
緋兒顧不及擦淚,倏地站了起來,狠狠地瞪着魅影,吼道,“你算什麼東西!本皇子在和霜霜說話!你插什麼嘴!滾!”
見魅影還想說些什麼,冷霜冷聲喝道,“影!住口!”看向魅影的眼神帶着失望,爲何你會變成這樣……
“影,你太過分了!”連平日寡言的熙也忍不住責怪道,擡手爲緋兒擦淚,“緋,不要哭了,我們走吧。”
“不!我不要走!”緋兒哭喊道,他要留下來聽她說自己並不是魅影說的那樣,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不知廉恥爬上她的牀”這句話深深的刺激到裴揚,他的臉色刷地變得鐵青,一雙紫眸惡狠狠地瞪着魅影,厲聲喝道,“魅影!你這混蛋!你知不知道貞節對於我們朝月國的男子有多麼重要,要不是小屁孩深愛小東西,你以爲他會這樣做,再說,以他皇子的身份,他還怕嫁不出去嗎?你老是以爲只有你纔是愛着小東西的,只有你幫到她,可是你有想過嗎?爲何小東西能及時找到她哥哥?爲何赫連傲天會乖乖聽令於她,這麼快就退兵?這一切,全是因爲小屁孩的那包轉意散!”
聞言,魅影一愣,將詢問的眼神轉向冷霜,見冷霜點頭,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失望,還帶着責備,魅影呼吸一窒,急忙將視線移開,他怕再與她對視下去,自己會崩潰。
然而他這一移開,視線卻與熙的視線正對上,熙的眼神跟霜的眼神一樣,有着失望和責備。
回想起往日種種,魅影頓悟,之前因爲他們的存在,因爲霜對他們的態度,讓自己被一種濃濃的危機感包圍,以致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該有的判斷力,所以一直對他們心存偏見,只看到他們圍着霜轉,跟自己爭奪霜,卻看不到他們對她的付出,不惜出言傷害別人,傷害她……爲何自己會變成這樣?爲何他們一個個心胸都比自己寬廣?爲何……
深邃的黑眸滿是痛苦,魅影的心中充滿自責,他看向緋兒,真誠地說道,“對不起。”
又轉向冷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身子一長,瞬間從房間消失。
冷霜柳眉微蹙,並沒有追上去,只是鳳眸一直望着他方纔站着的位置,心中暗歎,如若因爲自己,因爲愛情,而讓他喪失本質,那自己寧願他不再愛自己……無論他最終的決定怎樣,自己都會笑着接受,只要他開心就好,只要他回覆原來的樣子就好……
“小東西……”裴揚擔憂地喚道,自己知道,魅影是她唯一承認愛的人,也正是因爲這樣,縱使往常有不滿,自己也硬壓了下去,就是怕她難做,可是方纔他實在是太過分了,自己實在是氣不過纔會回罵,沒想到還是讓她傷心難做了。
冷霜轉頭,看着眼前眼神擔憂的裴揚,淚流滿面的緋兒,他們都是女尊國的男子,貞節對他們非常重要,不論自己是在什麼情況下奪了他們的處子之身,都該對他們負責。再說,他們都深愛着自己,而自己撫心自問,自己對他們難道就沒情嗎?如若沒情,自己清醒的時候大可以拒絕他們,可是自己沒有。
還有逸塵,看到他受傷隱忍,自己會心痛,這也是因爲自己對他的愛原來一直深藏在心中。既然如此,與其一直傷害他們,對他們心存歉意,還不如欣然接受。既然動情了就愛下去,何必苦了自己,苦了他們。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就該率性而爲,就像爹爹臨終前所說那樣,“隨性而活,活得開開心心”。
終於想通了的冷霜,頓時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嘴角扯開一個淡淡的弧度,“緋兒,你說的對,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就是我未來的夫君,還有你,妖精,你也是。待一切事情結束,我會迎娶你們的。”
聞言,緋兒破涕爲笑,猛地跑上前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嬌聲喚道,“妻主……”他就知道她是喜歡自己的,不會不要自己的。
紫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裴揚不可置信地問道,“小東西,你說真的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來他都能感覺到她爲了顧及魅影的感受而疏離他們,還有她內心很排斥娶夫一說,而且還是多夫。爲何今夜她會如此反常?該不會是剛剛被魅影刺激到,一時說出來的氣話吧?
裴揚很害怕會是空歡喜一場,可是心裡卻期盼着她能肯定地告訴自己是真的。
冷霜拉住他的左手,指着他無名指的位置,勾脣道,“是真的!我們大婚的時候我會送一枚戒指給你,就戴在這。”
裴揚心花怒放,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無名指的位置,雖然他不知道戒指是什麼東西,但是她說要娶自己,那就是定情物之類的,自己真的能夠成爲她的夫君。
“霜霜,你偏心,我也要什麼戒指!”緋兒嬌嗔道。
“好!你也有!”冷霜寵溺一笑,看着他們開心的樣子,她心中感嘆,只是這麼一句娶他們的承諾卻能讓他們這麼開心,如若自己早點想通,就不用大家都這麼痛苦,還好現在爲時不晚。
“熙,你聽到嗎?霜霜說要娶我們!”緋兒跑到熙的面前,興奮地拉着他的手喊道。
“恭喜你!”熙也爲他感到高興,只是不知爲何心中的酸澀更甚。
像是感應到他的傷心般,緋兒皺眉道,“什麼叫做恭喜我?我們都是霜霜未來的夫君。”
“可是……”熙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方纔霜的話自己聽得很清楚,她只是說會娶緋兒和裴公子,並沒有提到自己。
看着眼神黯然的熙,冷霜只覺得一股心疼,她驀然發現自己對他除了感激之外,竟然還有那麼一點點動心,心動不如行動,冷霜勾脣道,“緋兒,妖精,你們先回房,熙,你留下。”
聞言,緋兒和裴揚一陣錯愣,隨即會意,笑着點了點頭,看向熙的眼神帶着點點曖昧,快步出了房間,還不忘將門給帶上。
頓時房間內只剩下冷霜和熙兩人,熙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右手緊緊地攥着衣角,低着頭不敢看向冷霜,心“砰砰”直跳。
見他如此緊張,冷霜嘴角帶笑,蓮步輕移,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柔聲說道,“熙,擡起頭來。”
熙條件反射地擡起頭,正好碰上冷霜溫柔的眼神,臉上頓時寫滿了緋紅,他咬着下脣,右手更是攥緊衣角,他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好稀薄,自己的心像是不受控制般就快跳出來了。
見狀,冷霜輕笑出聲,一個男子竟如可愛的小貓小狗般,讓人想要把他擁進懷中,事實上,冷霜也這麼做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熙怔怔地不知該如何反應,他擡頭睜大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冷霜,“霜……”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下一秒就會跳出來,全身發燙。
兩人的臉幾乎湊在一塊,這樣的距離,他的脣離她很近,彷彿只要一低頭就能碰到,鳳眸蓄滿柔情,冷霜低頭將自己柔軟的雙脣貼在他的脣上。
熙的身體明顯一震,只覺得渾身發燙,他的臉似玫瑰般豔紅,羞怯地開口,“霜……”
冷霜伸出丁香小舌撬開他的脣齒,迅速滑入他的口腔,如大海深處的波濤,在脣舌間纏綿翻涌。
也正在這個時候,冷霜體內七日醉藥效開始發作,她緊緊地摟住熙,狠狠地啃咬着他柔軟的薄脣,瘋狂地吸允他口腔裡甘甜的汁液。
冷霜的眼神漸漸開始迷離,兩人一路激吻來到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