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里,車子緩緩挨近別墅。齊風看了一眼可可。可可對他認真的點了點頭。信賴的眼神從對方的眼睛裡流露。以可可的身份想要進入齊風家,可想而知背後的阻力將會有多大。可是隻因爲信任。可可依然願意來到這裡試一試。用自己的誠意試一試!
齊風打開了門。齊風的父親正在客廳裡看着報紙,聽到了開門聲,轉過身來看着齊風帶着可可,又轉過身繼續看報紙。廚房裡齊風的母親走了出來看到了兩個人兒正牽着手,站在那裡,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了。
“伯父,伯母。”可可忙乖巧的喊着兩個人。
“既然正好是飯點來,那就坐下吃飯吧。”齊父看着將要發作的老婆,忙制止住這些寧他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眼睛卻有意無意的掃過了齊風的臉。真是沒想到,自己一向溫順的兒子會有這麼打的勇氣,真的把這個夜總會服務員帶回了家。他該知道,自己會怎麼對待他們的。
“來。”齊風喚了一聲,把可可讓到了餐桌邊坐下。桌上已經做了很多菜了。齊母卻還在忙活着。可可忙喊住她“伯母,菜夠了不用再忙活了。”
“我們家平時都是這麼多菜,要是不喜歡吃,可以少吃點。”齊母面無表情的說道。可可心裡卻是一陣自責,不會說話應該少說纔是的。餐桌上陷入了沉寂,可可確實比之前吃的少多了,吃菜喝湯都不敢發出聲音,齊風看到了忙給可可夾菜。齊母看了眼裡又多出了一絲憤怒。”齊風啊,你不知道要注意個人衛生嗎?”
“伯母,我不嫌他的。”可可忙說道。
“你?嫌他?看來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了。”齊母佯笑着說道。
不是嫌他?難道是怕他兒子在夾菜的時候碰到自己吃過的東西嗎?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堪,讓這個未來的婆婆像看病毒一樣,這麼瞧不上她嗎?
“媽,你別這樣。我今天回來是想宣佈一件事情的。”齊風忙給可可解圍道。
“我不同意。”齊母堅決的說道。
“媽,我還沒說什麼事呢?你讓我說完好不好。”
齊父看了眼可可,可可報之以一個微笑。“我也不同意。”齊父的口氣也一樣堅決。
“我不知道什麼事?”齊母明顯很生氣。”你今天都把她帶回來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什麼事呢?齊風我告訴你想也別想,咱們齊家的媳婦不是擇菜,一點門檻都沒有的。”
原來自己真的這麼不堪,只是把對自己的選擇比喻成了擇菜,那自己是什麼是這桌上的菜嗎?可可有些難受的別過臉去。“怎麼?我說兩句你不高興了。”齊母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讓可可覺得很不舒服。
“齊家的媳婦?是想選秀女嗎?我跟齊風是真心相愛的,你們這樣限制我們覺得合適嗎?”可可終於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真心相愛?你懂什麼叫真心相愛。得了吧,你那點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齊風你看她這還沒進咱家呢,就會頂嘴了。以後進門了要把你娘欺負成啥樣子,你們從現在開始立刻結束,我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嫁給一個眼裡只向錢看的人的。”
“媽,可可不是這樣的人。”齊風也忍不住了,這樣說可可的確是對她太不公平了。
“你住嘴,你現在翅膀硬了就跟自己的媽唱對臺戲了,你給我聽着,除非我不在這個家了,不然她想進咱們齊家的門,是絕對不可能的。”
“媽,可可已經懷孕了。你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說兩句。”
“懷孕了?”齊父忽然站了起來,瞪了眼齊風,再用審視的眼神看着可可。“要多少錢去打掉?”
“爸。”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又麼讓她打掉,又麼給我滾出去。”
齊母看了一眼可可,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懷孕了?真是高明啊,是我們家齊風的吧?”
一句話說的可可傻了眼,真沒想到,這樣的豪門世家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惡毒的話。自己已經進了最大勇氣想要融入到這個家庭了。爲什麼還要說出這麼羞辱的話呢?
委屈的眼淚漫過。下一刻可可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二話不說的向着外面走去。
冰冷的手術室門外,蘇然和可可等待着。
“可可,你真的想好了嗎?這可是你的孩子啊。”蘇然關切的問她最好的朋友。明明昨天電話還是那麼高興,僅僅是過了**,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難道她們的感情之路註定都是這樣曲折嗎?
“沒有什麼可想的。”可可一邊哭着一邊摸了摸還未隆起的小肚子。是啊,這可是自己的孩子啊,做母親的就這樣結束他的生命,是不是太殘忍了。忽然想到了齊風的父母。“他們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就算嫁給她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你別想他父母怎麼對你啊,你又不是嫁給他的父母,只要你跟齊風好好的就行了。”蘇然繼續勸說。
“不是的,我覺得齊風她沒有我更好,說不定她只是玩弄我的感情罷了,我昨天跑出來他都沒有追,明顯在他的家人面前我是多麼的渺小。”可可想到這裡又忍不住的抽泣了起來。這算什麼男朋友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不挺身而出,而是選擇置若不離,這樣的男人的擔當怎麼能給她支起一片天來呢。想到這裡淚水卻是不斷的揮灑了。爲什麼自己總是遇人不淑呢。“你不要衝動,再考慮考慮啊。”蘇然開始拉住可可,向門外脫去。這麼久的時間,她到時不相信齊風真的的是那樣的人。
“你放手,別動,我都想好了。”可可掙脫着蘇然的懷抱。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簡直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這時候。蘇然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只見上面寫着電話很陌生,蘇然趕緊接了電話。”恩,我是,什麼?真的?太好了!什麼時候?恩恩。謝謝你。”
可可看着蘇然興奮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有人要你啦,這麼高興。”
“我參演的電影獲獎了,在柏林影節獲獎了。”蘇然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太好了,以後你就是影后了,快快給我簽名。”可可忽然忘記了自己的悲傷,居然能調侃起來她。
“好啦,跟我回去吧,你看這裡多瘮的慌,聽說這種打胎的地方有很多幽靈呢。”蘇然連騙帶嚇。
“不,我已經決定了。就算現在齊風跪在我的面前我都要把他的孩子打掉。”可可撅着嘴巴委屈的說道。話語剛剛落地,一個男子忽然慌張的從走道里走了過來。看上去滿臉的焦急。
蘇然看着男子正是可可的男友齊風。“你看說不定他真的來向你下跪了。”蘇然指着齊風道。齊風也看到了他們隨即衝了過來。“可可,你怎麼樣了。”可可裝出了一幅很脆弱的樣子。”你還來幹什麼?”
“可可你怎麼樣了,我聽說你來打胎了就趕緊跑了過來。”齊風看着可可一臉緊張。
可可瞪了一眼不敢直視自己的蘇然。”
“是啊。我就是來打胎的,現在咱們的孩子沒有了,以後各不相欠,這樣不是很好嗎?反正在怎麼努力,你家人也不會接受我的。”
“疼嗎?”齊風抱住可可,儘管她在自己的懷抱裡拼命掙扎着。”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痛苦。
“哼!你當然不會給我痛苦,你都指使你父母羞辱我了,咱們以後沒法過了。”可可的言語明顯有些放緩了。她也在等待等待心上人的一個許諾,以後不管誰對你怎樣你都是我心中最愛的人。僅僅這句就可以了。
“我已經想好了。”齊風拿出了一把鑰匙放在了可可面前。“從今天開始我就搬出去和你一起住。你願意給我照顧你的機會嗎?”齊風眼神迷離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
可可轉過身去偷笑。“不要!”
齊風還以爲可可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忙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蘇然。蘇然用手指給他比劃了一個跪倒的姿勢。齊風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可可,你給我轉過來。”忽然齊風加重了語氣。可可本來都已經原諒他了,可他居然還敢兇自己,撅着嘴巴準備大吵一頓,轉過身的那一剎那,齊風單膝跪倒在地。”可可,我愛你以前是以後還是,你願意做我的新娘陪我走過一身嗎?”
蘇然拍了拍腦袋心裡想着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可呆立在那裡,良久眼睛裡流出了淚水。”你說的是真的嗎?走過一生,你會一直都愛我嗎?”
“會,我以前愛你現在愛你,將來更會不遺餘力的愛你,不管以後的路怎樣,你都是我最愛的那個人。”齊風說完躍起來,含住了可可的嘴脣。
可可忙往後退。“你別靠這麼近啦,小心壓到寶寶啦。”可可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說什麼?我們的寶寶還在?太好了,太好了。”齊風像瘋了一樣抱起可可轉着圈。蘇然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悄悄的離開了。別人的幸福,她總是插不進去呢……
淅淅瀝瀝的小雨讓人感覺到心裡都變的陰暗了,而此時蘇然的心裡想的卻是冷逸軒。這是一個矛盾的心情,心裡想着,但是卻不希望心裡想着她,已經結束了,還有什麼理由去想念呢?走着走着就到了附近的公園。坐在溼漉漉的長椅上任小雨打在自己的臉上。手機沒電的提示音突然響起,拿起手機一看,已經自動關機了,此情此景讓她很想哭,連手機都拋棄她了,獨自一人在這個地方,是該多傷心啊,淚水無聲的滑落,很快就變成了嚎啕大哭,爲什麼爲什麼自己配不上她,她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是那麼的登對,爲什麼跟自己就顯得那麼的不協調,是自己太拙劣了嗎?自己把平均分拉低了嗎?想到這裡心底都變的冷冷的,一個勁的嚎啕大哭這樣好似可以讓自己變的更舒服一點。
“蘇然。”是白朗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哭的這麼傷心啊,誰又惹你了。”白朗關切的聲音像一顆毒藥讓蘇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心中想着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心中想着卻有着想要吻上去的衝動。事實是她確實這麼做了。白朗感覺到一陣天昏地暗,這夢寐以求的一刻就這樣降臨了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他用力的迎合着,卻總是欠缺了什麼般。
就彷彿看着豐富的大餐,有些缺少調料般的寡淡。說不清,但是離他想象中的愛情還離的太遠吧。緩緩推開還在自虐般的蘇然,白朗皺眉無奈的說。”對不起。蘇然。是我想的太多了。也許……”
話未完,蘇然才驚醒自己做了什麼混蛋事情。忍不住虛弱的跪倒在地上哭起來。“是我對不起你。白朗哥我瘋了……是我瘋了……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可以接受你。我是不是可以再繼續愛一個人。是我錯了……”
“那麼結果呢?”白朗有些好奇。但更多的好像是鬆了一口氣。
“我不能……我在心裡勸說着讓自己接受你,可是腦子裡偏偏想着另外一個人。我完蛋了……對不起……讀不起。”蘇然混亂的呢喃着,任傾盆的大雨澆溼了自己的傷身體。一下一刻。忽然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向着深夜的雨幕裡跑了出去。任身後的白朗一聲聲的呼喚。卻怎麼也不停留……
燈光**的酒吧裡。蘇然盡情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有多久沒有這樣肆意妄爲,又有多久沒有這樣**了?還記得上一次,彷彿還是可可和展成分手之後。帶她來到這裡的。而這一次,曾經的好友天已經即將爲人母,失戀的卻是自己。
一輪激情的音樂暫時停頓,蘇然回到了吧檯的位置。她的酒量實在不怎麼樣。所以一般來這裡,就算心情再不好。她也不敢嘗試去買醉之類。無非也就是跳跳舞放鬆下罷了。正坐在。忽然不遠處一陣嘈雜傳來。迷濛的燈光下。高雲正在和一個男人爭執,看那晃悠的動作彷彿是喝多了一樣。蘇然在這邊冷豔看着,直到確定了那人的確是高雲後,慌張的跳了下吧檯就衝過去。
“喂。一起喝嘛。你一個人喝酒多無聊啊。”男人抓着高雲的胳膊,一個進的向着另外一邊拉扯。高雲抓着男人的手使勁往來掰,“你走……開。走開!不要你多管閒事,你是哪根蔥?
“我是哪根蔥,你很快就會見識到了。”男人獰笑着,忽然靠近高雲就想伸手進去摟住她的肩膀,也就在這個時候蘇然幾步衝了過去,一把就將那男人推開,大聲喝道“你是誰啊。我告訴你,別亂來,我們在執行任務。”說完,還衝着高雲使了個眼色。高雲迷濛的醉眼瞪她,懵懂的勾起一抹笑容迎合。”你來的怎麼這麼晚?”
也許是高雲這句話說的特別清晰,那男人將信將疑的又將她們倆打量了一邊。着纔不甘心的轉身離開。這邊蘇然放下心。轉身就將高雲扶了起來“搞什麼啊。喝這麼多酒。雲姐,我送你回去吧。”
半小時後,蘇然就帶着喝的爛醉如泥的高雲回到了她家。真是沒想到,平時那麼冷豔高貴的高雲,喝醉了居然會這麼多話。而她一路上唸叨的居然都還是季長歌。
“季長歌,你這個混蛋……你混蛋……爲什麼要結婚……”
“季長歌……季長歌……”
“好了好了。他是混蛋,他該死。快來,把這個混蛋咬死。”蘇然端了一杯溫水遞給高雲,見她還在胡言亂語,不得不將計就計的哄勸。
高雲大字型的躺倒在沙發上。聽見蘇然的聲音,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打量她般。好半晌,高雲喝了水彷彿清醒了過來般。緩緩做起來,揉着自己得到太陽穴就說“蘇然……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蘇然簡直哭笑不得,這女人,究竟是喝多還是沒有喝多啊。“我不放心你啦。沒關心,你多喝點水,等你就醒了。我在走不齒。”
蘇然說這話就坐在地板上,天知道,高雲看起來苗條瘦弱。可是喝醉酒的人簡直重量都是成倍增加的,扶她上來簡直要累死人了。
“蘇然……不要在愛冷逸軒了……他真的不適合你……”微微沉默了一會,閉着眼睛的高雲忽然低沉打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蘇然的心露了半拍。忍不住問。”爲什麼?你從前也知道我們的關係,可是從來也沒有說過這種話……”
不等蘇然說完。高雲已經淡淡說“那是因爲……從前沒有顧雪華。你不會想聽他們從前有多恩愛的。但事實上,顧雪華的確是冷逸軒唯一承認過的女朋友。並且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分手。他們還是大學同學。認識了許多年許多年。其實。蘇然。這些都不是我要你放棄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們之間不配。冷逸軒那樣的人就是要顧雪華這樣的像女王一樣的人去相配。纔會有更好的發展。他們是天生的一對。就算現在你和冷逸軒勉強在一起,以後的瑣碎生活裡,也會逐漸產生隔閡。畢竟生活不是電影。不會每天都上演浪漫的橋段。”
高雲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緊跟着端起水杯咕嘟嘟的喝了幾口。蘇然僵在當地想說什麼眼淚卻莫名的滾了下來。真的連一點點的做夢的權利對不給自己麼。心情簡直壞到了極點,蘇然豁然站起來。不知道是對自己生氣,還是對高雲生氣,下一刻忽然衝動的怒吼“這就是你的邏輯。所以你纔會放棄季長歌,你覺得只有放棄他纔是最好的。可是你看看他現在有多痛苦。在看看你現在……爲什麼相愛的人要這麼折磨!”
怒吼着說完,蘇然轉身就向着門外跑了出去。外面的世界還在大雨滂沱。可是在冷也比不上自己的沉入冰窟的心臟。高雲至少還是知道季長歌愛過她的。她的犧牲和放棄再怎麼樣都是因爲愛情。可是自己呢,那個男人從來沒有說過愛上自己。更別說承諾過什麼。所有的感情,都只不過是她臆想出來的而已。她憑什麼和高雲去做比較呢。
也不知道在雨中走了多久。蘇然忽然停住了腳步,緩緩掏出手機。緊接着撥打了季長歌的電話。
“蘇然?這麼晚,難道是……”
“長歌……不要結婚,你如果要結婚。高雲一定會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留戀和希望。你知道麼?當初是你家人像她施壓。用你的繼承權做威脅,所以她纔會消失的。而她結婚,也只不過是希望你能死心,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幸福去做賭注,就是希望你能夠忘記她啊……”蘇然說完最後一句話,忽然覺的身上的力氣被抽空了般。緩緩掛了電話,一個人站在雨裡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