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擺託,別用這麼幽怨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讓我怪有負罪感的,好似我將你遺棄在這裡似的。”杏兒邊收拾着行禮,邊無奈的朝一臉幽怨的我說道。
我撇了撇嘴,回道:“本來就是這樣的嘛,你就是將我一個人丟在這冷冰冰的宮中了嘛。”其實,我是更羨慕她能夠出宮,還可以在宮外待上幾日。
“我又不是不回來拉,過幾天就回來陪你了。”杏兒像哄孩童似的哄我。
“好吧,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哦。”我依依不捨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杏兒無奈的翻翻白眼,然後拿起包裹,走到室外,問站在外面的剪春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帶給我你母親和弟弟的嗎?”
剪春一聽,可以替她帶東西給家人,欣喜不已,感激的道:“那就有勞杏兒姑娘了。我這裡有這幾年在宮中攢下的一些俸銀,上次見着她們的時候,比較倉促,沒有帶在身上。這次就煩勞姑娘幫我捎一些過去,順便幫我看看她們的近況怎麼樣了,多謝了。”
說完,剪春回房拿出五十兩銀子,交與了杏兒。
杏兒拿上之後,就坐上了我讓福全幫她準備的馬車,策馬離去了。
我在院門口,看着杏兒那瀟灑離去的身影,又好生羨慕了一番。直到她的身影不見之後,我才意興闌珊的回到了院內。
剪春見了,笑道:“娘娘日日與杏兒姑娘在一起,現下她離開幾日,娘娘是覺得有些冷情了吧?”
“是啊。”我微笑道:“自打我五歲那年開始,便日日都和杏兒待在一起了。除了太后召我進來的那一個多月外,從未與她分開過。她現在離開我幾日,我還真不太習慣呢。”
剪春點頭道:“難怪娘娘與杏兒姑娘之間的感情這般深厚呢。要是娘娘現在感覺悶的話,奴婢就陪您出去走走。”
我想了想,這幾日杏兒不在,晚上我也不用獨自一人去那個小樹林練武了,所以下午也就不用待在房間睡覺了。剛好我又想到忠國夫人已經來過我的宮中兩次了,自受封后,我還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宮中,便對剪春說道:“也好,你陪我去一趟賢秀宮吧,好久沒見忠國夫人了,我去看望看望她。”
說完,回房間去隨意換了一件月白色的襖子,我入宮前本最愛穿紅色和粉色的衣服,可因着宮中對顏色的禁忌甚多,我只得將從前的那些衣服都扔了,並索性做了幾套月白色的衣服,在不需要穿正式宮裝的場合穿,這樣就不會有何不妥或者犯上什麼禁忌了。
因爲馬車已經被杏兒駕走了,我和剪春便只能走路過去。
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了,京城位於北邊,氣候比較寒冷。初出門時,我還拉緊着襖子,微縮着頭,迎着刺耳的寒風,加快腳程的趕路。
可是,走着走着,倒也漸漸的變得暖和起來,沒那麼冷了。我便放慢了腳步,邊走邊欣賞起路邊的風景來。
突然,我看見了幾株迎風傲然而立的臘梅,它的嬌豔和勃英姿吸引了我。我便丟下了剪春,快步往臘梅的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我越驚奇,我視野裡的臘梅越來越多,由幾株,變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成了幾十株,再到幾百株,最後,我現我已經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
看着這本應萬物蕭瑟的寒冬之中,迸出的這片勃勃生機,我脫口而出:
造物無窮巧,寒芳品更殊。
花腴真類假,枝瘦嬾猶枯。
帝子明黃表,宮人隱絳襦。
若論風韻別,桃李亦爲奴。
“好個若論風韻別,桃李亦爲奴啊!”突然,有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有些愕然,轉過身一看,卻嚇得差點腳底一個踉蹌,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就站在我身後,而一個身着淺粉的嬌俏人兒正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他懷中,仔細一看,原來是包晴漾。
那個我兩次見時,都帶着些邪魅的臉,這次竟然掛上了些讚歎的表情。只是,見着我轉過來的身子和臉,他有些怔忡,也有些不自然,原本挽在包晴漾身上的手也放了下來。而邊上的包晴漾則向我微笑示意,平日我們也就早上給淑妃請安時碰碰頭,沒有過多的交談過。
驚嚇之後,我正準備來行個禮。這時,後面遠遠的衝過來一個年輕的太監,向我喝道:“大膽宮女,見着皇上和娘娘,也不知道叩拜行禮。”原來,他見衣着普通,打扮尋常,將我當作宮女了。
這時,剪春也帶小跑的跟了上來,邊跑還邊在後面喊着:“娘娘,娘娘。”突然,聲音嘎然而止,行禮道:“奴婢叩見皇上,叩見修媛娘娘。”
這時,緊跟在剪春後面趕到的另外一個身影,喝止了那個年輕太監:“小德子,休得無禮,前面的是秦充容娘娘,還不趕緊向娘娘賠禮道歉。”原來正是趙公公。
那個年輕太監嚇得趕忙行禮道:“奴才叩見充容娘娘,奴才罪該萬死,冒犯充容娘娘了。”
我擡手示意他起身道:“確實是我的不對,見着聖駕卻未行禮。”然後向立於我前面的皇帝和包晴漾行禮道:“繽妾叩見皇上,叩見修媛娘娘,請皇上和娘娘恕繽妾怠慢之罪。”
“罷了,都起身吧。”那道充慢磁性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的示意。
我低着頭,拉着剪春,再次行禮道:“那繽妾不打擾皇上和修媛娘娘的遊玩興致了,先告退了。”
過了半響,那個聲音纔不置可否的說了聲:“嗯。”
我聽見後,趕緊拉了一下剪春,踩着小碎步,沿着方纔過來的方向返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到身後有道目光投在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