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老子就是一塊肥沃發奮的好地
老子在此時此刻欲活欲死,他趙煜也好不到哪兒去;軍醫歡天喜地的對着他報喜,一副兄弟你終於把自己女人的肚子搞大的辛苦姿態,憋得那傢伙簡直是有理不敢說,只能先抗下這個‘親爹’的名頭;招了招手就讓人把軍醫帶下去,象徵性的去領賞錢。
陳葉青覺得自己好像燒的更厲害了,一雙手不自覺的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心口五味雜瓶的對着坐在牀沿不說話的趙煜說:“你說,趙禮那個孫子也是常常臨幸後宮的,可後宮的那些女人怎麼個個都懷不上,老子一上就有了;究竟是趙禮在戳別人的時候不盡心還是老子的這塊地太好,播了種就能下崽子?!”
趙煜臉色不明,只是輕輕地握住他露在外面的手,“別亂想了,既然有了就生下來,終究是你的孩子;加上你現在還病着更是要養好身子,等會兒把藥端上來一定要喝。”
陳葉青只覺得自己掌心發涼,用發暈的眼睛去看趙煜,臉色不知是苦是痛:“你他媽說得好聽,老子現在要生孩子了,你讓老子一大老爺……”陳葉青一下停住,眼神慌亂地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趙煜,見他似乎是沒察覺到什麼,這才悔恨交加的咬着脣角,一臉憋屈:“你不明白我現在有多苦逼,有多掙扎;我知道,女人的這個子宮,不是用來生孩子就是用來長瘤子,可老子寧可長瘤子都不願意生孩子……”說到這兒,陳葉青的眼角溼潤了。
看他這樣,趙煜難得臉上露出一絲柔軟,伸手就去擦他委屈的眼淚:“怎麼好好的又哭了呢?!”
“老子現在不想哭,只想死!”陳葉青牟足了勁兒又衝着趙煜吼道:“咱們現在是發了狠要整死趙禮,他若是不死咱倆就玩完了,他若是死了,老子就挺着一個大肚子回去,告訴朝臣們,告訴天下的百姓這個孩子是他趙禮的;你說,到時候誰信啊;到時候,天下百姓一定認爲老子背後偷人,給趙禮戴了綠帽子,也許還會認爲你就是那個縫帽子的人,屆時,市面上的話本一定又會被有心人寫出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名字我都想好了,什麼《攝政王和太后娘娘不得不說的一兩件事》、《攝政王女人的風流韻事》、《攝政王和太后娘娘的後宮生活》,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要多香豔就有多香豔;到時候老子不是死在趙禮的鍘刀下而是死在衆多口水君的吐沫下!趙煜!傻逼!老子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天地都不容我了!”
說到後面,陳葉青簡直像是看見了世界末日,緊緊地、死死地拽着趙煜的手不撒開,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趙煜從頭到尾都看着這個不靠譜的女人傷心的稀里嘩啦,他知道這女人一懷孕就喜歡胡思亂想、春恨秋悲的,只是沒想到能被她演繹的如此淋漓生動、栩栩如生。
瞅着那一發不可收拾的淚水,趙煜真心想要捂住她的嘴不要再聽她嚎了,只是轉念又想到她病着,還懷着,不忍心下手,只能耐着性子,小心捂熱她冰涼的手掌,好脾氣的勸:“放心吧!皇兄要是活着,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死;如果皇兄死了,我不會讓你千夫所指,到時候誰敢亂說話,我就殺誰!”
陳葉青哭的抑揚頓挫、平平仄仄,一聽趙煜說出這樣的話,眨巴着犯淚的眼睛,可憐兮兮道:“你說真的?你保證?!”
蒼天可鑑,不是他怕死,而是死這種後果實在是太可怕了!
趙煜見他又收住的架勢,忙跟着點頭,伸手理了理他汗溼的劉海和額頭,道:“我保證!你放心吧!”
陳葉青抽泣着伸出小拇指勾住趙煜的小拇指,看他詫異的神色,開口唸:“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的小**就變小!”
趙煜的臉色一僵,但好在還是穩住了情緒沒有發作;只是有些恨恨的捏了捏陳葉青的小拇指指骨,看他疼的輕皺眉心,這才柔柔的笑了。
伺候在農莊的奴才基本上都是男人,當武揚端着軍醫開出來的湯藥進來的時候,被趙煜接了過去,聞着那股發苦的藥湯子,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吹涼了一些這才一勺一勺的喂到病懨懨的陳葉青嘴裡,看他硬忍着喝下那些藥,眼底的笑意淺淺,當最後一口苦湯子被陳葉青吞下,他忙就從腰間的小布袋裡掏出一枚黑色的小東西,塞進陳葉青幾乎已經皺成橘子臉的嘴裡。
“咦?這是什麼?酸甜酸甜的!”陳葉青本來都快要苦死了,現在嘴裡被他塞了一個這個,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跟着沉重的內心都平展了許多。 ●tt kan●℃ O
趙煜見他喜歡,就將布袋接下來塞到陳葉青的手裡,按了按被角,笑着說:“是梅子,好在我有愛吃梅子的習慣,總是在身上帶一些;記得小時候,母妃醃製的梅子最好吃;每年到了六七月份,母妃都會拿來最新鮮的梅子爲我醃好幾缸,夠我吃整整一年;後來母妃走了,我就再也吃不到那麼好吃的梅子,你將就些,覺得不舒服了吃兩顆;等回到京城,就能吃到其他好東西。”
嘴裡是酸酸甜甜的梅子,耳邊是趙煜淡淡暖暖的聲音;好像在知道他懷孕的那一刻,趙煜那一身的戾氣就收斂了不少,好像又變回到他在京中時的樣子,只是個富貴的閒散王爺,並非那顛覆朝綱的厲害人物。
陳葉青捏緊手裡的布口袋,點了點頭後,就慢慢的閉上眼睛;剛纔喝的湯藥裡有安眠的成分,再加上又折騰了一夜沒睡覺,他早就困頓了!
陳葉青這一覺睡的很輕,就算是現在有了身子,心底深處的焦慮依然讓他無法踏踏實實的睡個好覺;不過是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他就醒了。
簡單樸素的農房裡,簡單的擺設着幾件必不可少的物什,雖然家徒四壁,但勝在乾淨整潔;看上去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落實感。
因爲趙煜身邊的都是些男人,所以陳葉青身邊也沒伺候的丫頭;一個人撩起被子坐起來,扶着沉重的雙膝剛要起身,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雙手,下意識的就去撫摸自己的小腹,陳葉青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有些扛不住的呆在原地,直到過了許久之後,這才眨着憋屈的眼神找回些精神,委委屈屈、悽悽楚楚的撫摸着平坦的肚皮。
趙禮那孫子,打死都想不到關鍵時刻老子懷孕了!想到這裡,陳葉青就又扶着膝蓋站起來,這次他吸取上次的教訓,站起來的動作緩慢了些,這才壓下心頭的不適,一點一點的移到桌子邊,倒了杯清水給自己喝下。
窗外,正是正好的正午陽光;院子裡,堆了不少麥草垛,所以空氣中都帶着一股淡淡的麥草香味兒;跟往日聞見的花香胭脂香一點也不一樣,這要心情沉悶的陳葉青來了不少興致,索性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因爲昨天是半夜來的,所有這座農家小院長得什麼樣陳葉青也不清楚;如今大白天一看,還真是古色古香、樸實真切。
幾間青磚蓋下的瓦房,掃的乾淨整潔的小院子,院牆的東南角還有一處小籬笆,裡面種着秋熟的黃瓜和紅彤彤的大番茄,寬寬扁扁的長扁豆也生的綠油油的,剩下還有兩溝似是剛澆過水的小白菜,青楞楞的豎着綠汪汪的葉子,看上去着實可愛美味的緊。
院子裡還養了幾隻老母雞,咕咕咕的到處叫着覓食;那些個母雞膽子也大,看見他出來竟也不躲藏,只是自顧着悠閒自樂的用尖利的爪子刨着地面,鮮豔好看的羽毛在陽光下折射出油亮的光澤。
陳葉青看牆頭放了一個麻袋,裡面似是有些穀子,就走過去隨意抓了一把扔到地上;看見老母雞們爭先恐後的撲上來吃,自己也開心的跟着笑出了聲。
“看不出你還有這閒情逸致。”趙煜從一個房舍裡走出來,一身的精神勁裝裝扮,往日總是帶着一頂金冠的頭髮如今也只是用一根淡紫色的絲帶綁縛着。
趙煜和趙禮的五官長得頗爲相似,只是趙煜的五官則是顯得多過文氣一些,就像一個真正不諳世事的出世公子哥,暢快灑脫,俠風傲骨;而趙禮,則像是經歷過真正戰場血性洗禮過的雄獅,廝殺與野性並存,明明生的一雙多情的眼睛,可是眨眼擡眸間,昂首天外,霸氣憾人。
“有的時候想,做人還不如**來的容易。”陳葉青看着滿院子跑的老母雞,突然有感而發,說了這麼一句話。
趙煜以爲她是在鬧小性子不想生孩子,含笑的眼睛看過來:“當雞也是要下蛋的!”
陳葉青抓着穀子的手猛然一緊,回頭就去瞪那傻逼;他媽的他早就知道他跟自己不是一個頻率上的,但沒想到兩人的差距居然是十萬八千里他娘,這他媽的也忒不靠譜了點。
陳葉青恨吶!他恨自己爲毛腦子抽了跟這傻子說有感而發的話啊!活該了吧,差點把老子氣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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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禮哥哥:皇后這塊地可真容易搞大豐收啊,朕甚爲欣慰!
葉青哥哥靠在趙禮哥哥的懷裡,羞澀的一咬被角:也是皇上的這頭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