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皇后崛起計 一念入魔,一眼誤終身(2) 全本 吧
此時的京城,幾方勢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只有這遠在千百里之外的平涼郡卻宛若世外桃源,寧靜而民風淳樸。
幾日後,又到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在季佛兒領着貼身隨侍來到廟會爲窮苦之人看病的時候,一個就算是刻意裝扮低調但依然無法遮掩一身光華的人影卻是對她如影隨形。
簡單搭建的草棚內,經常跟隨季佛兒看診的家僕人都在忙着爲前來看病的窮苦之人抓藥,只有趙元一派閒適從容的模樣,一邊搖晃着一面普通的玉扇,一邊看着那背對着他的純白背影。
武春雖說是個練武之人,但對簡單的藥理之術也是懂得一些的,站在一旁偶爾也能搭把手,跟他人的恨不得多生出兩隻手的繁忙程度相比,趙元簡直就是一副什麼都不幹的大爺樣兒;就是連武春都有些看不太下去reads;。
“主子,要不您去對面的茶樓上坐着歇會兒?保護季姑娘的事兒就交給屬下來做吧。”
趙元一聽這話就知道武春這是在嫌棄自己,這事兒說來也不能怪武春,畢竟季佛兒在此義診的名聲頗大,前來看病的人實在是太多,其他人都快忙的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只有他翹着二郎腿無所事事,的確是略顯扎眼。
但是,若想讓他離開,這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如果他離開去茶樓等待,那豈不是不能這樣近距離的悠閒地看着那抹純白的身影了嗎?
趙元‘啪’的一聲合上摺扇,覷了眼懷中抱着藥罐的武春,二話不說,直接將藥罐奪了去跟着就朝着一旁的小火爐方向走去。
武春看趙元的動作,當下就驚的忙上前阻止:“主子,萬萬不可,你這樣做豈不是折煞屬下了?”
“這是我願意的,不干你什麼事兒。”
武春的臉都垮下來了:“可是,可是……您的身份,這麼做未免也太……”
武春說話間,趙元就從一旁的水桶中舀出一勺水添到藥罐裡,跟着便直接用水拿着藥罐往小火爐上放。
只是,這小火爐中生的火都是極大的,經常幹這種活的人都知道該先用面帕子將藥罐的把柄包住,然後再坐落到火爐上,未免被火舌燒傷;但趙元長這麼大哪裡幹過這些東西,就在他抱着藥罐剛接近小火爐上方的時候,果不其然,只覺一股兇猛的火舌從火爐中冒出來,直直的朝着趙元的手背上襲去。
趙元只覺得一股針刺般的火燙瞬間佈滿手背,待他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喊,藥罐就被他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響耳的‘啪啦’聲。
“主子!”武春忙快步上前查看。
而正在前面給窮苦之人診病的季佛兒也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就瞧見武春抱着趙元的手臂滿眼焦急,而趙元卻是一副明明受傷了卻依然嘻嘻笑的無所謂表情。
“怎麼回事?”
季佛兒快步走了上來,清澈的雙目在對上趙元手背上通紅的燒傷時,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天哪,好大的一片燒傷,快錦蘿,拿我調製的燙傷膏來。”
錦蘿應聲,忙從一個布袋中翻找着什麼。
而趙元眼看着季佛兒和一幫人爲了自己的事兒而折騰的更加忙碌,立刻就從武春的攙扶中抽回自己的手,咧着嘴對着季佛兒笑:“沒事沒事,只是不小心被燒傷了而已,回頭用涼水沖沖就會好的。”
季佛兒看着趙元臉上絢爛的笑容,這笑本是她最喜歡看的,但是在這一刻,她卻是覺得心疼不已,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大防,直接從趙元的背後扯出他的手臂,當着衆人的面親自上手爲他看着傷勢。
“你真以爲被火燒傷只用涼水衝兩下就會好了嗎?現如今天氣越來越炎熱,若是處理不好傷口可是會發炎潰膿的,到時候就不是抹燙傷膏這麼簡單。”說到這裡,季佛兒擡頭瞪了眼趙元,繼續道:“明明什麼都不會做卻還想要逞強幫忙,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在這樣給人看病的地方,一個不小心燒了一旁堆放的草藥倒也罷了,若是你什麼都不懂的隨便亂動還很有可能會出人命。”
趙元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毫不留情的數落自己,甚至連一旁的武春都有些看不下去想要上前勸說,卻被趙元的一個眼神阻止。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好嗎?佛兒你就不要生氣了,我答應你一定不再亂動了,一定會乖乖地坐在一旁當個什麼都不會的笨蛋,總可以了吧。”說着,趙元還略顯求饒討好的對着季佛兒眨了眨眼睛,那模樣,哪裡還有一點他昔日表面出的聰明果敢,分明就像一個做錯了事被大人說教的孩子在耍賴求饒一般。
至於季佛兒,本是被趙元這幅不在乎自己傷勢的態度氣的不行,突然又看他如此難得一見的童稚摸樣,不免又從關心中生出幾分無奈:“你可真有本事,能把人氣的不行,又能讓人沒脾氣生你的氣。”
聽到季佛兒這麼說,趙元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聳了聳肩,“還真別說,以前我母……就是我娘也曾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在我家有很多兄弟姐妹的,父親是大家長,所有的孩子都怕他,可就我不怕,知道爲什麼嗎?”
季佛兒搖了搖頭。
趙元下巴一擡,頗有幾分耍滑樣兒:“因爲我最會抱大腿,每次看見父親快要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會像大哥那樣倔強的擡着頭不認輸,反倒是會一下跪在地上,不管是哭也好,耍賴也好,只要能哄得父親捨不得下手打我,那我就贏了reads;。”
說道這裡,趙元臉上的笑容更是頑劣的像個皮孩子,惹得季佛兒更是對他沒半分脾氣,只能小心翼翼的拿着燙傷膏爲他塗抹着傷口。
而就在義診草棚接待的病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數名藥童打扮的少年簇擁着一個面色和善的老者也同時出現在季佛兒等人面前。(. )
看見來人,季佛兒顯得頗爲歡喜,領着錦蘿就迎來上前:“唐大夫,您來了。”
而被季佛兒喚作唐大夫的老者正是平涼郡中赫赫有名的大善人,更是郡內安和堂打藥鋪的當家;季佛兒在此施醫布藥,除了季家給予支持之外,安和堂也是出資出力,伸手幫助不少;所以看見這備受尊重的老者到來,季佛兒會如此歡悅。
唐大夫雖說已到花甲之年,但依然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看着季佛兒將這小小的草棚施藥打理的如此精細妥帖,摸着白鬚連連嘆慰:“季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冰雪聰明,平涼郡中的百姓是有福氣的。”
季佛兒聽出唐大夫是在誇獎自己,不驚不寵道:“佛兒不過是略盡綿力,反倒是唐大夫您多多費心了。”
說話間,趙元也注意到正在跟季佛兒攀談的老者,帶着武春便也走上前。
趙元一出現,就引起了唐大夫的注意;季佛兒是平涼郡中的名人,她身邊有點風吹草動不出半天時間就會被不少人傳揚;所以季佛兒身旁有一個俊美公子陪伴的這個消息老早以前就已經在平涼郡中不脛而走;只是,消息歸消息,只因季佛兒甚少在外走動所以很少有人能親眼看見二人在一起;今日親眼看見,着實讓人生頗有閱歷的唐大夫暗暗驚歎了一聲。
雖說平涼郡中並不大,但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低調的大人物;唐大夫自詡也算是見過不少風浪和市面,可他在看見在趙元出現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眼前的男子面白如玉、身姿挺拔,如傲雪蒼松,從骨子裡透出華貴逼人之氣,看面相更是有臥虎藏龍之姿,往往這種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貴的大貴人;又看他雙目炯炯有神,眉宇之間藏着英氣,定然是光明磊落之輩;佛兒身旁有這樣的人出現,簡直與這小女娃堪稱珠聯璧合、郎才女貌。
趙元自然是不清楚眼前的這位老者已經對自己評價頗高,他只見季佛兒對老人頗爲禮遇,自然也不會怠慢;對着唐大夫就是客氣的拱了拱手,舉止之間大氣而沉穩。
唐大夫在平涼郡中聲望頗高,就是連橫着走的司空嵐都不敢隨便去招惹他;只是,就是這樣一個的一個人,在看見趙元時,眼露欣賞之態,對着季佛兒便是說道:“看來,過不了多少日咱們這平涼郡中該是有喜事的了。”
季佛兒少女天性,雖說暗中傾慕趙元,可天真無邪的她自然是沒聽懂唐大夫這話中的意思;倒是一旁的趙元將這位唐大夫的話聽了個透徹。
目光流轉間,看上季佛兒掩藏在白色面紗下的容顏上,一抹深有意味的笑容淡淡的出現在眼底。
唐大夫不知道趙元的身份,只當是眼前的善男善女心懷有情,他又是很喜歡季佛兒,當下便做出一個決定,帶着自己的藥童們就走進了草棚:“季姑娘,老夫看你在這裡也忙活大半天了,你下去歇一歇,剩下的病人讓老夫幫你看了吧。”
一聽唐大夫要給自己幫忙,季佛兒忙上前,道:“唐大夫,這可怎麼敢當?你已經爲了這個草棚無償捐獻了很多的藥材,若是現在再讓您來費心替佛兒看病,那佛兒可真是汗顏了。”
看着這伶俐的丫頭出聲阻止,唐大夫擺了擺手:“醫者,自然是要心懷仁心仁術,老夫已贈藥給這些窮苦之人,爲何不能再爲他們免費義診呢?姑娘若是真的好心,就不要阻止老夫,你就先好好休息去吧,等你下次初一十五出來,老夫絕對不會再插手就是了。”
說完這些話,唐大夫卻是對着趙元輕輕地眨了眨眼睛;趙元瞧出唐大夫對自己打的眼神,微微一愣之後,頓時明白過來。
這個有意思的小老頭兒,還挺會撮合事兒。
想到這裡,趙元便走上前,隔着季佛兒的衣衫輕輕地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佛兒,既然唐大夫有這個心,我們就成全他吧;你已經忙了一上午,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季佛兒在自己的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就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那雙手似乎帶着炙熱的溫度,分分鐘都能將她烤化;當她又擡起頭望向趙元時,對上他含笑的眸子,更是難得一見的羞紅了臉頰,嬌嫩的紅脣在面紗底下輕輕地緊抿着reads;。
看季佛兒再未出聲多說什麼,又看這小丫頭低垂着腦袋一副任由他做主的態度;不得不說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瞬間充盈在趙元的胸口,讓他整個人都更加意氣奮發起來。
而這一幕,恰好全部都被站在對面的唐大夫看得一清二楚;如此金童玉女的男女着實要人看着養眼,就連情人之間的曖昧也被他們演繹的更加讓人心動神馳。
將草棚交給唐大夫帶來的人後,趙元就替季佛兒做主將季府的家奴全部都提前遣散回府,只留下錦蘿和武春在旁伺候。
廟會上人羣頗多,擠來擠去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流輕易衝散;所以在離開草棚後趙元就一直拉着季佛兒的手腕,在人流中動作靈活的來回穿梭的同時還時不時的保護着季佛兒不讓其他人碰觸到她。
只是,待季佛兒幾人走到一個賣包子小攤附近的時候,恰好新出籠的一籠包子正好被小販手法嫺熟的揀出來;誘人的香氣瞬間傳遍數米之外,也引的一直垂頭在走的季佛兒口腹大動,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響。
趙元就走在季佛兒的身側,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連眉眼眨動的次數都被他仔細的記在心底;所以,當聽到類似於飢餓的咕咕聲時,趙元立刻轉頭去看季佛兒,果然就見小丫頭通紅着臉頰,甚至連露在外面的白嫩的脖頸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見多了季佛兒淡然甜美的模樣,難得看見她如此窘迫,趙元心情更是大好,仰頭就哈哈大笑起來。
見趙元笑自己,季佛兒更是恨不能多長出幾條腿跑開,但奈何自己的手揹他牽着,身體更像不受控制一樣一動不動。
“看來我還真是笨拙的厲害,我們的神醫大人就算是在歧黃之術上再厲害也是會餓的。”
聽到趙元這麼說,季佛兒的頭幾乎都快貼到胸口上去了。
至於跟在後面的武春和錦蘿,皆是掩嘴笑出聲。
“佛兒,你想吃什麼?”
季佛兒嬌嗔着瞪了眼趙元,真是越來越拿這個人沒半點法子,剛纔也不知道是誰當着其他人的面故意調笑與她,現在卻又擺出這般親和尊敬的態度,真不知道哪一面纔是他真正的一面。
而此時,八方來客的酒樓上,一面半遮半掩的窗扇中,一個雙眸含笑的男子卻是將擁擠街道中的那一對雙手相攜的男女看的一清二楚。
“公子,連日來您趕路辛苦了,喝口茶水潤潤喉吧。”說話間,就看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聰明伶俐的端出一盞精緻玲瓏的白玉茶杯遞到男子面前。
男子聞聲,對着小廝微微含笑,動作優雅從容的打開杯蓋,聞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味,眉宇間的疲勞之態頓時疏減了不少:“沒想到季家居然會有如此出彩的女兒,季東霆生前能讓父親爲其殫精竭慮,死後還能留下一個這樣絕色天香的女兒,真不知是福是禍。”
沒錯,此人正是連夜趕來平涼郡的司空非凡。
小廝聽到司空非凡的話,也仰着脖頸朝着樓下多看了兩眼,就見在人羣中,那二人舉止親密,相貌出彩,就算那名女子用白紗遮面,依然遮不住那麗質天生的容顏;所以不消一會兒,二人就隱約成爲衆人的焦點,有不少男女都會忍不住多看此二人幾眼。
“老爺說,這四殿下來平涼郡,很有可能是爲太子殿下選妃的。”
司空非凡淺抿了一口茶水,眼睛裡都是笑痕:“沒錯,只是若選來選去,咱們這年輕英俊的四殿下若是鍾情了未來的太子妃,這可該如何是好?”
小廝聽到這話,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公子是的意思是?”
“哈哈!簡直就是天助我也;弟弟欽慕上未來的嫂嫂,看季家這姑娘似乎也是芳心暗許了;如果此事傳到了趙炎的耳朵裡,不知道咱們的太子殿下是何種表情,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興奮不已。”
小廝是個聰明伶俐的,立刻就聽出司空非凡話中的意思:“公子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司空非凡微微揚了揚下巴,清秀的臉上柔和的笑容越來越深,只是這笑容中毫無半點溫度,反倒是讓人驚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