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入懷(2)
福來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本來哭天喊地的奔到沈晨晨面前是求救命的,但沒想到,這主子還沒開口說要怎麼救他,怎麼就先面對着他傻笑起來了。
福來是個機靈鬼,自然是清楚自家這伺候的主子是個什麼樣的神物;當初還在儲秀宮的時候,就敢手拿長鞭的跟蕭意對着幹,甚至跟在皇后娘娘的身邊連蕭太后都敢看不起;現如今,後宮爭鬥以皇后完勝爲結局。
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謂是如日中天,身爲皇后娘娘身邊最能說得上話的人物之一,這沈姑娘雖說至今還未被封妃,但在這後宮中的日子那也是如魚得水。
現如今這位如魚得水的主子似乎被他刺激的精神有些失常,聽說他再暗自跟一個宮女搞對食之後居然樂滋滋的傻笑,難道自己真的是闖下那滔天大禍了?
想到這裡,福來就是一身的雞皮疙瘩,跪在地上就抱着沈晨晨的大腿喊祖宗姑奶奶,那哭嚎的架勢儼然一副當今聖上駕崩的模樣似得。
“姑娘,您不幫奴才也就算了,您可千萬別被奴才給嚇傻了;奴才跟宮女搞對食頂多是被人拉下去打上五十板子,但如果您出了意外,那奴才可是要被皇后娘娘扒了皮的。”
聽着福來那哭祖宗似的嚎叫聲,沈晨晨倒是沉得住氣,伸出手拍了拍福來的腦袋,意味深明的說道:“放心,有本姑娘給你坐鎮,第一,那禁衛軍不敢將你怎麼着,第二,本姑娘不光沒變傻,反而被你這小子給刺激開竅了。”
福來神色迷茫,很是不解的看着沈晨晨那笑的極爲詭詐的模樣;這個笑容讓他覺得十分熟悉,似乎跟自己要給小宮女下藥時露出的模樣一模一樣。
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的一個激靈的福來連忙搖腦袋,趕緊將自己腦殼裡那些不該有的亂東西全部甩走。
沈晨晨向來雷厲風行,在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拿下趙靖之後,就開始逐步計劃。
從福來那裡聽說了這世間居然有那等好藥了之後,她就籌謀着該怎樣搞到這些好東西。
偷偷的溜出宮去京城中的大藥房裡買?不行不行,她在京城中經常拋頭露面,京中的許多人都認識她,如果那個賣藥的掌櫃是個嘴長的,將她的一舉一動傳出去,她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但趙靖可是皇親國戚呀,壞了人家的顏面讓那小子以後怎麼做人?
聽那小屁孩說,趙靖本來就在他的前王妃虞子期手裡受盡了磨難,沒道理這盼來的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又讓那可憐的傢伙又陷入新一輪漩渦吧。
君子坦蕩蕩,一人做事一人當,沈晨晨覺得身爲江湖女俠,就要行的正坐得端,堅決不能讓那般出塵無辜的人兒被自己抹了黑。
所以,偷溜出宮的念頭被沈晨晨一口否決,跟着,她就把眼神瞄到內宮中。
這皇宮之中,收藏着世間最好的一切,女人是最漂亮的女人,男人是最牛逼的男人,而這大夫怎樣是最牛逼的大夫。
偌大的一個太醫院,難道連一點壯陽助興的藥物都沒有嗎?
想到這裡,沈晨晨激動了,天底下最靠譜的大夫誰能比得上御醫呢?天底下最好的藥材,哪裡能比得上太醫院的藥房呢?
眼下就有這麼一個大金庫衝着她招搖的忽閃着雙臂,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沈晨晨捂着砰砰亂跳的小心口,激動的小臉通紅;說幹就幹,當天在幫着福來解決了事情之後,在當夜,她便一猛子扎進太醫院,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傳聞中的好東西來成全自己的美夢。
只是,當沈晨晨溜進太醫院,擡頭看着一個又一個的藥盒子的時候,她就懵了。
這麼多的瓶瓶罐罐,究竟哪個纔是那傳聞中的好東西呢?
就在沈晨晨呆呆的盯着散發着淡淡藥香的藥材時,身後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跟着,一個頗爲受驚的清朗聲音傳來:“你是誰?爲何半夜在這太醫院?”
沈晨晨猛地回頭,就看見一個頗爲儒雅打扮的男子睜大了眼睛緊盯着她,而看他身着裝,顯然是這太醫院裡的人。
沈晨晨被眼前之人驚了一下,跟着,也不知哪裡來了勇氣,在空中一個後空翻,來到男子身後,單手一橫就將有力的臂彎架到男子的勃頸處,刻意壓低的聲音帶着幾分要挾:“不許說話,要不然,姑奶奶削了你。”
那男子只是個管理藥材的小藥丞,長這麼大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經常給皇上把脈的太醫院的正二品院使徐思,雖說他身爲一個大夫見多了命運多舛、一不小心就嗝屁的病人,但是,當自己的小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這種真正的後怕和心悸才讓他真實的體會到生命的易折和後怕。
“女、女俠,有,有話好好說……”小藥丞顫抖着連音都發不全的嗓子,眼神下瞥着看向沈晨晨那圍着自己脖頸的胳膊。
沈晨晨一瞧那恨不得趟她懷裡的軟貨,當下就被這膽小的傢伙逗笑了:“你別怕,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要你小命的;其實說起來咱們都是宮裡人,而且我也不是壞人,打打殺殺這種活兒我幹不出來。”
說完,沈晨晨就在那小藥丞的後背上猛的一拍,硬是將這嚇得雙腿發軟的傢伙推到一邊;然後指着那碼的整整齊齊的藥箱,道:“這裡面裝的藥材你都懂嗎?”
小藥丞捂着砰砰亂跳的心口,顫抖着眼神看向那似乎真的不似殺人如麻狠人的沈晨晨,這才緩緩地吐了口氣,順着沈晨晨那修長白細的手指看過去:“沒錯,這裡的東西都歸我管,我自然是知道的。”
聽到這話,沈晨晨就驚喜的上前一步,雙眼冒光的看向那膽小的小藥丞:“那你這裡有沒有那種藥。”
“什麼藥?”小藥丞揉着至今還砰砰亂跳的心口,然後又深深地看了眼沈晨晨,道:“你剛纔說你也是宮裡的人,而且看你這打扮不像是宮女;難道你是……”
那小藥丞也是個聰明的,當下就將沈晨晨的身份猜出了幾把分;皇后娘娘是個憐香惜玉的性格,這後宮在她的手裡根本沒什麼規矩可言,後宮裡的那些佳麗以前還是知道懂些分寸,但現如今,只要不是犯下大錯,帝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在這后妃的隊伍中出現這樣一個會武功的奇葩,似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小藥丞越想越看向沈晨晨的眼神越奇怪,尤其是在瞧見她那些金貴的穿着打扮後,更加確定了此人的身份——未來的后妃。
所以,這小藥丞對沈晨晨的警惕也放鬆了不少,隨着沈晨晨的話又說道:“不知您需要什麼東西?”
沈晨晨哪裡曉得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家猜透了七八分,當下還樂滋滋的沉浸在自己的計劃當中,對着小藥丞比劃着手腳,道:“就是那種,能夠讓人吃了能不得不那種的藥……”
沈晨晨說着,就俏臉嬌紅起來;其實她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雖說她向來沒羞沒臊慣了,但向一個男人開口找要那種東西,還是要她內心那少有的羞臊之心着實作祟了一把。
小藥丞心思靈透,瞧着沈晨晨越說越臉紅,越比劃動作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的樣子,身爲一個爺們,他立刻福靈心至,瞬間明白了。
原來,這位姑娘不僅膽子大,這作風問題,也着實大呀。
小藥丞吞嚥着口水,一張白皙的臉頰也微微泛紅:“您說您需要那種藥?貴人啊,恕屬下多言一句,當今聖上龍體康健,似乎並不需要此物。”
沈晨晨愣了片刻,自看着小藥丞那頗爲善意的眼神後,她登時伸出手指指在小藥丞的鼻尖上,剛想發作,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小藥丞擺明了是將她的意思給誤會了,以爲她費盡心思的找來此物是爲了趙禮,可是天知道吶,他纔沒看上趙禮,而是看上了趙禮的大哥趙靖了;後宮的嬪妃有什麼了不得,她瞄準的可是堂堂的靖王妃,當今皇后娘娘的大嫂之位。
這些話沈晨晨是打死都不能給小藥丞說的,難道要她說她不是跟趙禮睡,而是費盡心思的想要跟趙靖睡嗎?
一旦將此話說出來,不用她想想,那小藥丞想必是打死都不會將那種藥給她的。
既然如此,沈晨晨深吸一口氣,裝腔作勢的抹了把淚,一副頗爲幽怨的嗓音硬是被她從喉嚨裡擠出來:“難道太醫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表面龍精虎猛,其實草包一個嗎?”
小藥丞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關當今聖上的這等事情,當下便是愣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身爲一個男人,關鍵時刻不行,這是多大的恥辱吶;怪不得當今聖上除了跟皇后娘娘在一起之外,甚少走動後宮,別人都一直以爲是帝后感情和睦,原來是有此等秘辛之事。
小藥丞更加同情的看向沈晨晨,他理解後宮女人爲了權勢地位費勁一切心思往上爬的手段;這些藥也不是不能用,只要適量並不會給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所以,在面對着沈晨晨那幽怨的眼神時,小藥丞一時間同情心作祟,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一個最角落的小藥箱中拿出來一個瓶子,神色曖昧,眼冒精光的解釋道:“貴人啊,這東西叫春風一度,度了又度,只要您在那位主子的茶杯中用一丁點,屬下保證,絕對立即見效,勇猛無敵。”
“勇猛無敵?!”沈晨晨驚愕的從小藥丞的手裡接過小瓶子,很是難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小瓶子;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就是這麼一個小東西,居然會有那等作用。
小藥丞連連點頭,繼續說道:“貴人儘管用便是,事後絕對還不會讓人察覺到任何絲毫不妥。”說到這裡,小藥丞聲音一頓,跟着討好一笑,繼續說道:“只是請貴人飛黃騰達了,不要忘記屬下的好便是。”
沈晨晨是個鬼靈精,自然聽出小藥丞話裡的意思;心滿意足的拍着小藥丞清瘦的肩膀,說道:“放心,等本姑娘大事完成,必然不會忘記你的好。”
事後之事,一切都如沈晨晨計劃行事;當她看着那清冷如風,高貴出塵的靖王爺在她面前變的神色恍惚,輕喘粗氣的時候,她恨不得立刻給那做出巨大貢獻的小藥丞立一個長命排位,感謝他八輩子祖宗。
而當此事揭過,等帝后雙雙從邊陲凱旋歸來之際,不久之後,內宮中居然流傳起一個皇上不行了的古怪傳聞。
當趙禮坐在關雎宮裡聽到影衛呈報上來的此等荒唐的消息時,可想那臉色該是有多難看;伺候在一側的小貝子跪在地上深切的感受着來自那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散發出來的帝王之怒,跟着一聲低聲的咆哮聲從趙禮的嘴裡咬牙切齒的喊出來:“司馬媚,你給朕等着!”
而與此同時
深居在琅琊閣中的趙靖則是無比頭疼的看着那從遠處牽着趙麟兒手一路歡聲笑語走來的沈晨晨,回想當夜那一幕幕,他不忍回視的閉了下眼睛。
“皇叔,回封地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啓程吧!”
趙麟兒看着那站在房中不動的趙靖,輕快地邁着腳步跑上前,一把就抱住趙靖的雙腿,一張小小的臉上滿是天真可愛的笑容。
趙靖淡笑着摸了摸趙麟兒的頭頂,沒說話,跟着便擡起頭看向那站在門口並不走進來的沈晨晨。
趙麟兒稍稍鬆開趙靖,回頭跟着看向沈晨晨:“嬸嬸,你怎麼不進來?”
沈晨晨聽到趙麟兒對她的稱呼,當下就羞紅了臉頰,跺着腳,着急的說道:“小屁孩,你亂喊什麼,我……我還不……”說到最後幾個字,沈晨晨鬼靈精的瞟着眼神看向趙靖。
自從那夜之後,她就沒跟趙靖說過幾句話;不是他故意躲着她亦或者是他不認賬,而是她發現,就算是他們兩個已經做過那麼親密的事情,她似乎還是無法觸碰上他的一分一毫。
而那趙靖,則是聽着沈晨晨那最後一句猶如貓叫般小小的聲音,心頭微微的輕顫了幾下;這段時間的冷靜似乎讓他看清楚了一些東西,至於這些東西是不是該他執着的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或許,命運中該來的東西他似乎避無可避。
所以,在趙靖深吸一口氣後,便是拉着趙麟兒朝着門口走去,在路過沈晨晨時,他連動作都沒有停頓,通過餘光,他看見那個向來無法無天的野丫頭的臉上一閃而逝的失落,而趙麟兒也在不停地在下面輕輕地拽着他的衣袖,似乎是在悄悄的提醒着什麼。
可是趙靖始終沒有停下,而是拉着趙麟兒的手大步朝着遠處走着,直到他的腳步將要邁出這琅琊院的時候,他終於稍稍停頓,微微側首看向那個依舊保持着站立僵硬的動作,渾身上下流露着恍若被人丟棄一般的可憐氣息的沈晨晨:“還站着做什麼?跟我回家了!”
“回家?”沈晨晨喃喃出聲,然後在看見趙靖那側着頭微微帶笑的嘴角時,一抹精光從她眼底閃過,跟着就是一陣歡悅的歡呼聲,在這小小的院落中瞬間傳開。
聽着那從後面傳來的驚喜歡叫聲,趙靖淡笑着回過頭,看着那在窗臺上迎着寒意反而漸漸綻放的君子蘭,嘴角的笑容反而越來越深。
母后,您看,孩兒的愛情是不是很像這盆君子蘭,別的花朵都必須在陽光充足的暖季綻放絢爛;而君子蘭卻是在溫潤的季節紮根土裡,當寒冷到來時纔會綻放開花;只有在經過最寒冷的冰霜洗禮,纔會綻放出最美麗的片刻。
------題外話------
我們的靖王,我們的瘋癲小辣椒
終於將要告別寒冷,迎來綻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