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混世魔王煉成記
說起這賈全,在上京百姓的口中那是人人敬而遠之的紈絝,神鬼遇見都要敬他兩分,不爲別的,只因這小子第一齣身不錯,有一個在朝堂上頗能說得上話的兵部尚書親爹,第二這小子是個鬼靈精,你要是讓他吃了虧,不出三天,他就能讓你在他手裡栽一個大跟頭;曾經,不知有多少人被這混世魔王折騰的叫苦連天、連連求饒。
可就是這樣一個混世魔王,正如他所說,他一不怕自己的親老子輪着棒子滿街追着他喊打喊殺,二不怕家中的親老孃哭天抹淚的在他面前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普天之下,只有別人害怕他,他從來都是將任何人當棵蔥來看;只有一個人,成爲他今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讓他只要一想起來就會心有餘悸、連連倒出冷汗。
那個人,就是趙禮。
說起兩人之間的淵源,必須要追溯到十年之前。
那時,趙禮還只是一個皇子,溫文如玉、俊美迷人,在人才輩出的太學府中才學一流,是諸多授課夫子口中的才德兼備之人;而賈全呢?則是一個剛滿七歲的小毛孩子,七歲的年紀,正是出於人生最混蛋的**階段,這個時候的賈全,儼然已經有了現在這副混世魔王的先兆,成天呼朋引伴、鬥雞遛鳥,早已成爲上京富貴圈中的小霸王。
小霸王瘋魔的無法無天,也並未完全仗着自己父親的聲威;要知道兵部尚書雖然是個角色,可在這京城之中,遍地都是皇親國戚,一個當朝一品就算是再彪悍,那也比不上一個侯爵王爺來的特殊重要。
可賈全這個小霸王就是有這樣的能耐,雖然家中的老爺子只是個能在朝官面前提的上臺面的人物,可他卻已然超過了自家老爺子在朝堂上的建樹,稱王稱霸到了京城富貴圈的頂端,不知有多少侯爵郡王家的小公子小世子成了他的小跟班、小嘍囉,看見他都要喊他一聲‘賈公子’。
在京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賈公子很是橫行一時,可是這小子天生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邪魔膽子,在降服了京城不少皇親國戚的公子哥之後,他就將準頭又瞄上了真正的皇室貴族——也就是那幫身嬌肉貴的皇子們。
要知道先帝在位時實在太勤奮了點兒,所以趙禮的兄弟姐妹有很多;可是,當年真正風頭正勁的皇子卻也就那麼幾個。
想要降服皇子的混世魔王還是個很有腦子的,在私底下就進行了一次考察;得出以下結論:當今大皇子趙靖是皇后嫡出,那身份,那地位就算是他想要去降服一下,怕是還沒靠近就會被照顧嫡出大皇子的禁衛軍給一巴掌呼懵了,這個目標太金貴,不好不好;六皇子趙衝是蕭貴妃所生,雖說只是個貴妃的兒子,可那貴妃娘娘聽說是個睚眥必報的兇狠角色,他別前腳剛把趙衝給降服了,後腳貴妃娘娘就嚷嚷着要降服他親爹吧;想到自己的親孃,混世魔王賈全覺得自家老母還年輕着,實在是不適合在如此年紀就當了寡婦,再說了,他也不想問其他男人叫後爹;爲了自己老爹的小命,他忍了。
八皇子趙煜是個愛哭綿軟的,降服這樣的廢渣實在是沒什麼成就感,還不如他上街去打幾個流氓來的帶勁;十皇子趙誠是個聽話乖巧的,叫他降服這貨還不如讓他去降服八皇子趙煜那顆廢渣呢;算來算去,混世魔王賈全覺得還是降服四皇子趙禮最是合適。
且先不說這位四皇子在太學府和前朝的某些好名聲,賈全還聽說這位四皇子還是個俊美精緻的長相,只是此人爲人太過低調,一直以來都將風頭讓給了趙衝,這纔在京城名媛圈中沒有太大的影響力。
低調而又有實力,身份尊貴而又實力彪悍,混世魔王賈全覺得自己牛逼壞了,他怎麼就能夠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瞄準了這麼好的一個目標呢?!
既然目標已定,賈全就開始付諸以行動。
爲了降服趙禮,賈全這個到了七歲還沒念完三字經的傢伙居然頭一次蹲在了大周國朝最高等的學府面前蹲點堵人。
他至今還記得那日秋陽正好,一個個身着華服錦衣的富貴公子、皇親國戚、青年才俊從太學府中相談甚歡的走出來;而就在這堆人中,一個身着淡紫色錦衣華服的少年如粉雕玉琢的玉人一樣,嘴角含笑、眉眼帶情,如乘風而來的仙人一樣,瞬間撞進賈全的眼瞳裡。
這一刻,賈全的世界觀完全顛覆了。
京城紈絝都說,這春風得意樓的花魁娘子長的最是漂亮,那皮膚白的,眉眼俏的,櫻桃小嘴嬌嫩的;可是就是那樣一個惹人垂涎的尤物此刻跟這粉雕玉琢的小小少年一比,卻是也大爲失色、不堪一提。
賈全一直都知道,住在皇宮裡的皇子們都是最最金貴的主子,他們過的跟普通人不一樣的生活,吃着跟普通人不一樣的膳食,穿着跟普通人不一樣的衣衫;可是,這究竟要多不普通,才能養出這樣漂亮到連女人都比不上的皇子啊。
賈全覺得,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遇見比這位皇子還要漂亮的人了,一時間看的徵愣,居然都忘記打聽四皇子趙禮究竟是哪位了。
直到那名漂亮的皇子大步離開,賈全才回過神來;可就在他拍着胸口撫摸着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來這裡做什麼?”
被這個忽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賈全跳着回過頭一看,原是隔壁戶部尚書家的秦小子。
“我怎麼就不能來這裡?”
秦戰比他的年紀長了幾歲,從去年就被戶部尚書送進了太學府;聽說他在太學府裡很是出色,可就是因爲他的出色才襯的自己很無能,因爲這個原因他家老爺子不知道追打了他多少次,成天都念叨着秦戰都已經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了,可他現在連百家姓的前五十個姓氏都背不出來。
所以在賈全的意識中,早就將秦戰這小子列爲了他人生的頭號敵人外加對手;如今狹路相逢,分外眼紅,賈全傲嬌的揚着自己漂亮地瓜子臉,根本就不去看秦戰一眼。
秦戰自然知道賈全對自己抱有敵意,他上前來追問,不過是見這小子剛纔的眼神太邪性,就像盯上了花樓裡的漂亮小姑娘似的;這裡是太學府不比平常的京城大街可以任由這混世魔王胡鬧,秦戰站出來主動找他說話,也不過是看在他們多年鄰居的份上不想讓這小子闖禍罷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的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根本就沒被人當成一回事。
秦戰不在意賈全對待自己的態度,聳了聳肩就抱着手裡的書本準備離開;可他剛走了兩步,衣袖就被人從後面拉住。
秦戰回頭,就看賈全彆彆扭扭的看着自己,裝腔作勢的清了清嗓子,伸出食指,指着前方的一個人,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秦戰在太學府中上課,不敢說什麼人都認識相熟,可是當賈全指着那個人問自己的時候,他還是能回答上來的。
所以,在賈全古怪的眼神下,秦戰看着那人的背影,對着賈全吐出一句話:“四皇子,趙禮!”
在這一刻,賈全第一次領教了什麼叫做命運,也明白了什麼叫做緣分。
他明明是要來降服四皇子趙禮的,可他這還沒出手呢,自己就先被四皇子的俊美長相給降服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和報應嗎?
接下來的兩天,賈全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不肯出門,成天都在撓破腦袋的想着一個問題,怎樣才能接近四皇子,怎樣讓四皇子注意到他。
要知道,這混世魔王有一天忽然之間不混世了,他周圍成天被他禍害的人會活的更加膽戰心驚,因爲往往暴風雨來之前都是寧靜的哇。
兵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夫人眼睜睜的看着小兒子淡定下來,然後在小兒子的淡定中,他們不淡定了。
先是兵部尚書扛着棍子去敲賈全的門,站在門口好言好語的勸說:“全兒啊,你是不是又放火燒了哪家商鋪了?來,出來跟爹說,爹答應你,下手的時候會輕一點。”
縮在牀上,一臉苦澀的混世魔王此刻聽着父親在門外的話,卻是蔫搭搭的耷拉着眼皮嘟着嘴,他能告訴父親嗎?他告訴父親他這幾天很乖,一沒出去逗玩賣花的小姑娘,二沒將腿瘸眼歪的老乞丐踢進湖裡;他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爲他被四皇子那驚爲天人的相貌給吸引了,給完全降服了。
兵部尚書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門,別說是讓兒子開門了,躲在裡面不肯出來的兒子居然連句話都不肯說;於是,扛着木棍子站得有些累的兵部尚書也不幹耗在這兒,直接轉身出府,準備上街溜一圈,看看大街上是不是有店鋪真的着火了。
兵部尚書前腳剛走,後腳尚書夫人就來了;這個小兒子可是她的心肝肉啊,這些年一直捧着愛着,就算是做了再瘋魔的時候她都是寵着稀罕着,老爺要是敢當着她的面揍兒子,她就敢當着老爺的面上吊。
尚書夫人由漂亮的丫鬟扶着站在門口,連連敲門問兒子:“寶兒啊,你是不是銀子不夠花了?還是說你又看上了什麼稀罕的東西想買?跟娘說,娘什麼都可以依你;只要你出來好好讓娘看看,行不行?”
依然縮在牀上不動彈的賈全聽着母親那溫柔慈愛的聲音,很是無力的翻白眼:娘啊,兒子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一要四皇子,您能成全兒子嗎?
就這樣,混世魔王在市面上消失了小半個月,待小半個月出來之後,整個人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的混世魔王好歹還有點人性,那麼現在的混世魔王就是一身的獸性,顯然是自己把自己給逼瘋魔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混世魔王偷偷跟蹤在剛剛下學的四皇子身後,然後叫上自己的狐朋狗友製造混亂,硬是調開了保護在四皇子身邊的禁衛軍,終於見到了這折磨了他小半個月的四皇子。
如今,日思夜思的人就在眼前,賈全居然有些啞巴了,只是癡癡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品貌非凡的四皇子,可那個害的他一見就腿軟的四皇子卻是眉眼淺淺、嘴角抿笑,清冷的目光淡淡的落在賈全身上的那一刻,本來還處於雲裡霧裡好不容易看見自己夢中男神的賈全驚了一背的冷汗。
青陽日暉下,不過只有十二三歲的四皇子殿下一身淡紫色的錦衣華服,金玉相間的玉冠整齊矜貴的束在頭頂,衣帶翩飛間自是有一股優雅淡然的從容之氣,可就是在這股氣勢之中,一抹隱而待發的殺氣卻是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原來,這天家的皇子真的是這般了不得,眼前的少年,他不是工部侍郎家那不爭氣的大公子,也不是九城兵馬司家的軟蛋二公子;他是當今天子的四皇子,是讓他看過一眼就認識到何謂天人之姿的出彩人物。
而那時的趙禮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眼前這愣頭愣腦的小子對自己的不軌之心,再說有前幾天秦戰給他的提醒,他更是能卻定這小子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看來不用大招根本就拿不下來。
於是,孤身一人的趙禮慢慢走到賈全面前,看着眼前這蔫頭耷耳的混世魔王,嘴角雖然帶着笑意,可眼底的寒氣卻能將人凍成冰。
“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嗎?”
夢中的男神終於跟自己說了話,可這剛一開口就跟自己說最討厭什麼人?這叫賈全哭的心都有了。
瞧着眼前這蔫頭耷耳的小魔王徹底沒了囂張的氣焰,趙禮卻是又當頭一棒,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架勢:“我最討厭背地裡鬼鬼祟祟,愛動一些不該有的花花腸子的人;就像你現在這樣。”
已經快要哭的賈全這下是真的哭了出來。
“四皇子,我沒有別的意思!”是啊,他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一個男子長的如此好看,他心動了,他稀罕上了,他想要靠近一些瞧得仔細,想要動手去摸一摸感受一番;可是這的這點心思沒有任何想要玷污皇子的意思,他只是傾慕之情而已。
趙禮哪裡不知道這小魔王的那點扭曲好奇的心思,只是他這個人向來克己守禮,對於那些歪風邪說向來都是最痛恨的;所以這才讓賈全無意之間觸了他的逆鱗,有了他今天的冷臉。
賈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永遠都是風頭正勁、橫行霸道的一個人,可就是這樣的自己,卻在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卻是鋒芒暗藏的四皇子面前驚的擡不起頭。
夢裡想了千萬遍的人物,心中惦記了這麼久這麼久的念想,今天總算是看見了,說上話了,可是,賈全卻又傷心難過到了極點。
古有話本愛上演襄王有意神女無情的戲碼,就賈全看來,如今他就是那有意的襄王,四皇子殿下則就是那無情的男神;男神一記冷眼上來,他這是心又碎,膽兒又破,雙腿發軟,滿眼傷心,簡直比自家老爺子扛着棍子打的他屁滾尿流還要慘。
回憶往昔種種荒唐,賈全只有在心口泛起一絲苦笑。
真是想不明白當初自己怎麼就被當時還只是四皇子的皇上的相貌給勾搭了呢?其實這事兒說來也全然不怪他纔是,想他自小就是個胡天海地的性子,成天不是跟流氓打交道就是跟紈絝爲伍,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像冰雪一樣漂亮乾淨、高貴風華的人,他就跟聞見蜂蜜甜味的蒼蠅似的,能不往上倒貼嗎?
那個時候他還年幼,哪裡會知道這世上男人稀罕男人是不被允許的,就算是背地裡兩個人天雷勾地火,那也會被世俗冠上‘龍陽’這樣的說法;當年的四皇子那可是高嶺之花,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他這樣粗手粗叫的混蛋,就算是把自己重新塞回到親孃的肚皮裡再組裝出生一回,那也是配不上眼前這出類拔萃、清貴無雙的少年天子的。
不過好在當年四皇子的當頭棒喝沒讓他繼續在昏昏沉沉下去,反而讓他驚醒了幾分;這才造就了現在這個還算勉強可以的他;世人皆知他是個瘋魔混蛋的性格,成天不幹正事就等着吃喝玩樂、遛鳥打馬,就連他親爹都經常指着他的鼻子痛罵他是個小混球,除了玩女人的手段厲害點,再無其他任何本事。
可就在世人都在嘲笑他、諷刺他、看不起他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那人便是他當初看上的男神,今日的大周帝王。
京城治安多是由九城兵馬司來掌管,皇宮的安全則是由禁衛軍來統帥,影衛軍則是直接隸屬於當今天子的管轄;這一系列的分工凡是上點道兒上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卻無人得知在當今天子三年前登基時卻又悄悄地組建了一個暗影組織,名喚‘密影’,而他則就是這密影中的真正老大。
密影的建立重在於追查皇帝交代下去的各種真相,古往今來,帝王爲了中央集權總是會採取各種辦法控制和了解手底下的朝臣,而被經常採用的辦法則就是在朝臣的各個府邸中安插眼線,密影就是這些眼線的統稱。
他們會無孔不入,以各種身份潛伏在你的身邊,在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的同時還能將你的秘密直接泄露給自己的上峰,很顯然,趙禮就是這最大的上峰。
如果說,趙禮的身邊有一個智謀能決勝於千里之外的裴毅充當他的大腦,還有一個萬夫莫敵的秦戰保護他的安全,那麼賈全則就是他雙眼,一雙能夠精確捕捉到朝臣動向,瞭解他們內心想法的雙眼。
這個時候,如果兵部尚書知道自己的小兒子並非是個連窯姐兒錢都會拖欠的二世祖,而是能夠真正被趙禮看上眼的心腹之人;怕是這成天輪着棒子喊打喊殺的老爺子一定會一棒子下去先把自己給敲暈了;自家兒子明明是個金錠子,可他這麼多年硬是把這枚金錠子看成了屎蛋子啊!
趙禮注意到賈全看自己的眼神又有些飄忽,就知道這小子是又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聲輕咳從趙禮這邊發出來,立刻就讓還有些雲裡霧裡的賈全立刻回神,收起一臉的悵惘回憶,嚴正以待的看向自己如今效忠的主子。
“這幾天朝堂上怎麼樣?”
賈全擡頭看了眼一連沉靜的皇上,整理了一番思緒,老實回覆道:“裴大人依然在積極着手江北官場舞弊之事,蕭騰將軍的八百里加急文書依然會天天被送到朝上;賈大人主戰,秦大人主和,雙方僵持不下,朝臣們的態度也是左右搖擺,凌洛辰似乎是在拖延,至今都沒做出任何表態。”
如果說如今最讓趙禮憂心的事情,那自然是要說一說邊陲大宛的蠢蠢欲動;這大宛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早就積存了實力,想要欺負一下大周的野心在先帝在位時就已經有了;看來,他不能再在這裡拖延下去,必須儘快回到朝堂上主持大局纔是。
想到這裡,趙禮就回頭交代賈全,道:“你必須以最快的時間找到凌洛辰在大周還有什麼幫手,我們這次要連根拔起,以絕後患,不能再讓這個人從我們手中溜走。”
“需要屬下將此次行動告訴秦大人嗎?亦或者是裴大人?有他們幫忙,我們重返皇宮的機會會更大。”
“不用,不用告訴他們!”趙禮眸光一沉,冷冷的盯着腳底下的磚縫。
想當初他是在皇宮中被人打傷帶走的,堂堂一朝天子在自己家被人暗算,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丟的還不是他的臉面;再說了,凌洛辰這個人,他可是要留給自己親自收拾;他可沒忘記當初凌洛辰當着他的面,說出想要欺辱媚兒的狂妄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