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喊聲一落,季漢陽突然伸手摟住我的腰一閃身邊移出了幾個身形遠,另一隻手拔劍出鞘,反手一揮,長劍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寒光,“唰”的一聲送了出去。
呼延郎整個人在馬背上凌空翻了個身,那道劍光從他和馬背中那條間隙中閃過,等他落下後立刻勒馬轉身,回頭惡狠狠的看向我們。
我的腳踝痛得快要碎掉,幾乎隨時都要倒下,尤其被呼延郎這樣一看,更是膽寒。
而身邊的季漢陽,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多可怕的人當做獵物盯上,反倒臉上滿是平日裡那懶洋洋的輕佻的笑容:“聞名已久,未曾得見,今日能與呼延郎單于一晤,真是快慰平生啊。”
呼延郎手持繮繩騎在馬上,只是盯着我們,眼中寒意更甚,卻沒有說一個字。
季漢陽卻絲毫不冷場的,哈哈一笑,繼續說道:“單于身爲草原之王,坐擁百萬雄師,何必要與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子過意不去?想必今夜匈奴大營內應該是有大事發生,單于還是先整頓內務,穩定軍心爲上。”
這話說得極險,我的心都緊縮了起來,但呼延郎這個時候卻實在毫無辦法,身後的匈奴騎兵人數不多,拼殺下很快被黑旗軍逼得節節敗退,而季漢陽的武藝不弱,真要拼殺他不一定佔得了上風,加上匈奴大營的確需要他回去整頓。
於是,呼延郎又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從牙縫裡磨出了我的名字:“鳶青——!”
話音一落,他便調轉馬頭,策馬往回跑去,那些匈奴騎兵一見單于已經調頭返回,他們也不敢戀戰,紛紛撤出戰圈往回跑。
一直到最後一匹人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我才感到身邊這個男人僵硬的身體一瞬間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般,垮了下來。
擡頭只見他額頭上,竟密密的全是冷汗。
感覺到我在看他,他轉過頭來,嘴角還是那種調侃的笑意:“樑鳶青,你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我怔了怔,他便說道:“好了,趕快回去,我們的功勞都被你一個人搶了,不過難保匈奴人不會再追上來。”
他說得對,我立刻點點頭,要轉身隨他走,可是才一轉身,腳踝上的傷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我一下子咬緊了下脣,只從鼻子裡輕輕的哼了一聲,季漢陽立刻看到我的腳上,已經將衣服染紅了大片。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便一把抱起我上了馬,然後招呼那些黑旗軍:“回城!”
快到天明的時候,我們回到了居延城。
我的腳上的傷只在路上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包紮,一進城季漢陽便將我抱下了馬,立刻招呼守城的將士把大夫叫來了驛館。
那大夫一番檢查之後,也有些心驚,說道:“這位姑娘的背上有燒傷,腳踝上的箭傷十分嚴重,額頭上和四肢五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外傷,如果不好好的養息,只怕會留下病根。”
聽完了大夫的話,我卻反而像是鬆了口氣,軟軟的倒在了牀頭。
我以爲,是必死無疑,卻沒想到,我還能活着。
旁邊的季漢陽聽完了大夫說的話,之前一直微蹙的眉頭這個時候也舒展開來,臉上又浮起了笑意:“既是如此,看來樑姑娘還真是吉人有天相。”
不知他這話到底是諷刺還是恭維,我沒有接口,而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