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也好……”春蘭笑着道:“我現在算是死心了,我們家姑娘這一輩子也做不了拿針線的活,以後我們家姑爺可穿不了姑娘親手做的衣裳了……”
沈思思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們,對於她們經常拿自己開玩笑的行爲,沈思思也挺無奈,可也阻止不了她們,只好裝沒聽見。
而此時,靈茜母女也在屋中議論道:“娘,我看三姐姐好厲害,什麼都會,早在侯府的時候我就聽說了那新開的美麗俏佳人就是她開的呢,她好會賺錢的,我聽說她的大哥也好厲害,也好會賺錢的,娘,我真佩服三姐姐,她一個女孩子,這麼獨立堅強,做出我們很多人都做不了的事情……”
王氏聽了便是一笑,道:“她心地也挺好的,就是不會做針線,女人家嘛,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會這些,以後好相夫教子……”
靈茜聽了卻不以爲然,笑着道:“三姐姐這麼能賺錢,哪怕不會做針線,她嫁到哪家去了,哪家不只有高興的,娶一個小財神回家呢……”
“你不知道她的名聲在京城不好聽嘛……”王氏嘆道:“只怕她的婚事極艱難了……”
“娘……”靈茜有些不高興了,道:“三姐姐救了我們,你怎麼還這麼說她吶?!”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你別多想……”王氏低聲道。
“那如果如此,我們不還得避嫌?!她名聲這般不好,免得我們名聲被她帶壞了……”靈茜低哼道。
王氏知道靈茜維護着沈思思,便笑着道:“我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她這麼出色的丫頭,名聲竟被侯府都給毀了,也不知道投生在侯府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靈茜聽出她是同情沈思思的遭遇而想到她們自己身上去了,她便握緊王氏的手道:“娘,對不起,讓你難受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擔心罷了,你雖也在侯府出生,可卻也沒享受過一天小姐的日子……”王氏嘆道:“……我是心疼你……”
“娘,我也心疼你……”靈茜眼睛一酸,就撲進了她的懷裡哽咽了起來。儘管現在人已經出來了,可依然會爲彼此的前途而擔憂。
阿巧進來聽到她們這麼說話,便笑着道:“姨娘和姑娘可千萬別這樣,我們又沒有遇到多難的事情,再難能有以前難嗎?!你們也別想太多了,我看這裡挺自由的,又不拘束,我在這裡反而比侯府自在一些,姑娘和姨娘也要這樣纔好,多出去走着散散心纔好,別在屋裡悶出病來,身體上的倒沒什麼,就怕心裡會胡思亂想呢……”
“可是,你不是說外面很多的男客嗎?!”王氏遲疑的道。
阿巧一笑,道:“是有,避嫌確實是應該的,可也不能把自己天天關在屋子裡啊,清者自清,這一點你們該學學三姑娘,我看她天天跟院子裡的男客打交道呢,也沒什麼不好的傳聞傳出來啊,人家反而坦坦蕩蕩的,她又沒有什麼需要虛心的,遮遮掩掩做什麼?!我看三姑娘的名聲的事,就是侯府的人給弄壞了,人家本來就沒什麼,偏偏被說成了這樣,三姑娘多堅強啊,若是照你們說的,出了事後,人家都不用活了,可三姑娘不照樣活的好好的,每天開開心心的,人又美,唉,看到她,我的心情都好了……所以,我才說,姨娘和姑娘就該多出去走走,這院子是小,避不了嫌,可遇到了男客,大大方方的行個禮就好,他們都挺守規矩的,怕什麼?!”
兩人聽了沒有說話,卻都若有所思。
阿巧笑着道:“你們不知道三姑娘的爲人,這些天我住着,我覺得三姑娘實在溫和,對誰都笑眯眯的,從來不擺架子,院子裡的事她也隨便的管一管,可她挑的用的人,全都是得力的,竟沒一個要讓她操心的,春蘭秋蘭姑娘又頂頂的給力,所以她竟活的無比自在,雖說天天下廚做飯吧,不上大雅之堂,可人家活的快活啊,姨娘和姑娘謹守的規矩,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天天傷心,以淚洗面,日子是過的自己的,還是開心爲好……”
阿巧像是說上了癮,一直嘀嘀咕咕的。
王氏還是有些不安,低聲道:“三姑娘又不是沒錢,怎麼不買個大大的院子,男女分開住呢?!”
“姨娘這就不知道了……”阿巧笑着道:“這兩天我在院子裡閒逛,聽小丫頭們說了,三姑娘不是沒錢買院子,她在京郊還有京城裡面都有好幾個院子呢,可她喜歡人多,喜歡熱鬧,姨娘是不知道的,我們小戶人家出身,哪有這麼許多講究,村子裡的屋子也頂多三五間的,哪能這麼避嫌,出個門也能遇到村裡的人,我聽說三姑娘是村裡養大的,自然對這些不在意了,只要心裡沒鬼,怎麼住都不怕,心裡有鬼啊,再避嫌也沒用呢……”
靈茜聽了便感興趣起來,道:“阿巧,以前你們家也是這樣麼?!”
“是啊,可也沒這個院子大的,只三五間房間,小時候我與幾個哥哥弟弟還得擠着住一間呢,我想三姑娘與他哥哥關係這麼好,也是因着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自是不同的,那天我還看到鍾大爺了呢,他可斯文了,一點也不像奸詐的生意人,與三姑娘同桌吃飯,說說笑笑的,感情是真的很好……鍾大爺有妻子的,聽說快要上京來了,”阿巧笑着道。
靈茜聽了便有些羨慕,低嘆道:“……偏我沒有一些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王氏揉了揉她的手,心中一酸,生了一個已經這般的委屈,若是再生,早被二太太給扒了皮了。這些年,她是能儘量躲着韓驍就躲着的,還好韓驍對她不怎麼上心,不然她也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姑娘也別傷心,三姑娘不也與鍾大爺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家就是情分好,你有什麼辦法?!情份這種事也是後天培養的呀,姑娘也能找三五個知己的呀……”阿巧笑着道。
“這倒是……”靈茜知道她是鼓勵自己多與三姑娘打好關係了,交些朋友,確實比窩在屋中強的多。
而且沈思思的心腸也確實是挺好的,這一次能幫自己,絕不是看在交情的份上,她們本來就接觸不多,可下一次,人家還能幫自己嗎?!那也得要有交情才行了。
靈茜便揉了揉帕子。
阿巧笑着道:“我看鐘大爺和三姑娘是真的沒什麼架子的,吃飯的時候,鍾大爺,三姑娘,春蘭秋蘭,還有李公子都在一起吃飯的呢……可見這裡規矩也少,人還自在一些,春蘭秋蘭比起在侯府的時候好像更盡力了,我看她們每天都容光滿面的,精神狀態都極好的……”
靈茜聽了更是心動。王氏卻猶豫的道:“……那個李公子是不是就是那個……與三姑娘傳出不好聽的名聲的李三公子?!”
“就是他啊……”阿巧看王氏臉色變了,便笑着道:“姨娘也知道姑娘的名聲是府上的人弄出來的,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看李三公子的名聲估計也是以訛傳訛的,這幾天,我天天能碰到他呢,他與三姑娘是絕對沒有私情的,只是親近些,就像三姑娘與鍾大爺一樣親密,像家人一樣的親密,絕不是姨娘想的那樣,看過以後,我才發現,外面的傳言不可信……”
“可是……”王氏還是有些不安,道:“……三姑娘是怎麼回事啊?!哎,與外男這般的走近,總是不好的,若是她與他不走那般的近,當初那謠言就傳不出來了,總之,還是不要與外男接近的好……”
阿巧輕笑着道:“又不是故意走近的,不然爲什麼三姑娘不與別的外男走近了,卻只與李三公子走的這麼近呢,還不是因爲生意上的事,兩人在合作做生意呢,我看他們經常在飯桌上討論生意場上的事,不過我也聽不太懂,春蘭秋蘭也聽不太懂,我們都一頭霧水的,我看三姑娘與李三公子還有鍾大爺倒是說的挺樂的,眉飛色舞的很,我吃飯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後來問了院子裡的人,他們都習慣了,可見他們是經常這樣的,三姑娘註定與我們是不一樣的人,是要做大事的……”
王氏皺着眉,顯然不贊同,可靈茜聽了卻心中微動。
“一個女孩子家的做什麼生意呢,這些讓男人去做不就成了?!”王氏嘀咕道:“女人還是該要相夫教子……”
她是老一輩的人,自然思想早固化了,而靈茜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和事,哪裡會不心動,只是礙着王氏在不好說罷了,只是眼睛都在發着亮光了。
阿巧與她一樣,現在在院子裡也習慣了這些事了,初來時也很驚訝,現在反而佩服三小姐能創造出與別人不同的一個新的生活,讓她很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