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底下燒上木炭,等差不多的時候便將木炭又放進了爐子裡,把醬料將兔子和野雞裡外的刷了,然後翻着烘烤,這是慢活,所以她也不着急,一面吃着栗子,把殼也丟進了木炭裡,一面又細細的翻動着燒着,不知不覺的這醬燒味的香味就出來了。
沈思思就會時不時的用刷子再刷些辣醬汁上去,再灑些鹽之類的,再刷些薄薄的油,那香味就越來越濃郁,引的一衆吃貨都伸長了脖子,拼命的嗅着,表情實在是逗的很。
大寶早搬出來了桌子板凳什麼的在院子裡,分成兩桌,然後這纔將其它已經炒好的菜端了上來,不過何阿秀和牛小花燒的菜香味也沒沈思思正在烤的那香味誘人和吸引人。
那是純正會飛的野雞肉,那肉緊實,加上醬汁,再烤出來,簡直焦香四溢的很。
里正,劉土根帶着二狗子,以及牛老根早到了,正坐在院子裡的桌子上一面喝茶水吃栗子呢,一面聞着味兒。
尤其是二狗子看向那邊眼睛都亮了,其實他來鍾家吃東西的機會不多,這次來還是他硬是跟着劉土根來的,劉土根根本不想帶他來,可也纏不過他,只能作罷,現在看他這樣子,心中就是一梗,手就有點癢,真想一巴掌拍死這丫的,可又愣生生的忍住了,最終嘆了口氣。
這一幕牛老根也看到了,也挺無語的。
其實他們都誤會了,二狗子看的是那肉呢,聞到那味香,他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眼巴巴的盯着不放,可偏偏沈思思一點也不在意衆人等的焦急的情緒,慢吞吞的翻烤着,把衆人等的望眼欲穿,這才分了一隻野雞和兩隻兔子到了鍾根生這一桌,衆人倒不好下手了,不過也幸虧鍾根生拿了刀和砧板過來,將這些都切成了塊狀,衆人這才笑着夾了筷子分着吃……
沈思思那一桌,她一手一隻兔腿,一手一隻雞腿,吃的才叫過癮,一面又感慨道:“……可惜這裡沒有人養羊,要是有羊,我弄個烤全羊吃吃,比這香得多了……”
哪知韓驥耳朵尖,他吃這些本來就嫌不過癮,畢竟只三隻還那麼多人分,哪裡就過癮了,便笑道:“這還不容易,這山裡肯定有山羊,哪天我去射幾隻帶下來,我們烤全羊吃啊?哈哈……”
沈思思翻了個白眼,沒理他,那也得等你弄下來再說,不過想到烤小羊排,那滋味,想着便又饞得不行了。
韓驥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只是笑呵呵的,心情很好。
里正笑着道:“將軍,山裡雖有山羊,可也在深山呢,而且它們野性也大,不是家養的羊可比,那個角戳人可疼了,前些年村上就有一個人被山羊的角給頂了,到現在腿還瘸着呢,況且深山猛獸多,將軍身手了得,可也得多注意纔好……”
韓驥笑着道:“這我倒是不怕,在深山我最怕的是迷路和碰見狼羣,其它的倒不在意……”
其它野獸都是單打獨鬥的,韓驥能搞得定,可是狼羣一圍困自己才叫真的麻煩……
雖然他真的武功高強,可也架不住圍攻啊。
衆人一笑道:“深山中可不就是有狼嗎?!唉,這狼羣最是狡詐,出門可真得多注意一些才行了。”
二狗子一面吃一面笑眯眯的道:“韓將軍,你怕蛇嗎?!”
韓驥一愣道:“這有什麼好怕的,我們行軍打仗時吃蛇也正常啊。”
二狗子笑着道:“那你跟土妞真像,她也吃蛇,不過她烤的蛇是真的很好吃……不過我不是說這個,我聽村子裡的孩子們說,後山有一條大蟒蛇呢,有村頭到村尾那麼長,比長了十年的樹還要粗……唉喲……”
他剛一說被被劉土根給拍了一巴掌,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哪兒聽來的,盡胡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四寶早聽的毛骨悚然了,他自來鍾家後根本沒有時間與村子裡的孩子們玩,根本沒聽過這個,現在聽到了,他就頻頻往沈思思那邊看,一面就稍微後退了一些,離她稍微遠了一點……
大蟒蛇啊,她竟然還會吃蛇,這,這……不是同類嗎!?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可惜此時沈思思正在想別的事呢,也沒留意到四寶的樣子。
二狗子撇了撇嘴道:“……本來就是嘛,我也是聽村子裡的人說的,雖不知真假,不過肯定有人看到過,不然這傳言哪兒來的?!”
他見劉土根瞪着自己,這才歇了聲,繼續悶聲去吃菜了。
劉土根簡直無語了,里正便笑道:“孩子們誇大了說着玩罷了,土根,你也別太認真了……”
劉土根也無言以對,總之,現在在鍾家,他就處處看二狗子不順眼,就怕他抽風真的要入贅到鍾家來呢,他這個做爹的,可真是提心吊膽的很,一見他胡言亂語,自然就有點發作了。
韓驥卻笑着道:“蛇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武功高,再大的蛇,我也能砍得斷……”韓驥並非自負,多年以來,他一日沒敢懈怠過,現在的武功,早精進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說的二狗子眼睛發亮,崇拜的看着他。
四寶卻豎着耳朵聽了,心中更認爲學武是真的有必要的,雖然他並不認爲跟韓驥學了功夫,一定能打得過這隻蛇精,但至少可以跑得快一些,不讓她給抓到啊……
一個秋天的栗子倒是很快就給摘光了,田桂花帶着三個兒媳賣了不少的栗子出去,費了這許多的勁才得了十幾兩銀子,田桂花心裡很不滿足,數着銀子,納悶的道:“……明明後山這許多栗子,怎麼只賣這麼一點錢,真是虧大了,早知道不該買那方子……”
三個兒媳生怕她懷疑到她們頭上自己另做了栗子賣,便笑着道:“娘,這方子可以用許多年呢,一年賺個十幾兩,十年下來就是一百來兩了,也算不錯了,那方子買着也並不虧……”
“你們懂什麼?!”田桂花臉色沉沉的,怒道:“沒看到現在鎮上縣城裡賣栗子的都與我們味道差的不多了嗎?!他們可只賣四文錢,明年我們的栗子還能賣到五文嗎?!真是蠢貨,眼睛裡什麼也看不清,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三個兒媳敢怒不敢言的很,便低頭不吭聲,心中卻暗忖,幸虧自己偷偷炒了栗子去賣,不然全賣了交給田桂花,不僅他們吃了苦分不到錢,還要討這頓罵,真是鬱悶極了。
田桂花恨恨的道:“那個鍾家土妞果然陰險,說賣什麼秘方,結果今年不少人家都猜到怎麼做了,味道雖不及我們純正,可也只不多了,加上他們便宜,我們還有利可賺嗎?!”
三個兒媳乾笑着道:“我們也沒料到那秘方這麼簡單,人家一琢磨就琢磨出來了,當時娘眼睛也只剩下秘方了,哪想得到這許多,娘,事到如今便算了罷,你總不能因爲這個事去吵,當初也是簽了契約的,再吵也是無用的,反而與鍾家關係鬧僵了倒不好……”
“還用你們說?!”田桂花瞪了她們一眼,心中有氣,自然是朝着她們發的,不過心中還是堵着一口怨氣,冷哼一聲道:“若鍾家還是以往的鐘家,老孃早打上門去了……”
可惜早今非昔比,況且再吵也無用,她也吵不過那個丫頭,再吵不僅關係僵了,那丫頭也不會還錢了,鍾家錢已經賺到了手了,還會再吐出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所以田桂花心裡才鬱悶着呢,老大不舒服的。
三個兒媳乾笑着,臉早笑僵了的,不過,因爲是自己的婆婆,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忍氣吞聲。才總共花了十八兩買來的方子,今年到了她手裡已經有十幾兩了,可以說一年就幾乎回了本,加上她們隱瞞下來的收入更是多,這田桂花還不滿足,比起她來,她們三個可真算是不貪心的了。
三人心中不屑,便只能暗暗的撇了撇嘴,卻是不敢回嘴的。
田桂花過了好半天才從這栗子中緩過了神來,道:“他們家前些日子出的鹹鴨蛋,我在家裡也琢磨出了個方子,也折騰出來了,無非也是用鹽水泡個一兩個月弄出來的,這一回我也沒那麼傻再去鍾家買方子讓他們家賺錢去了……”
三個兒媳眼睛都亮了,喜道:“娘,你真琢磨出來了,味道一樣嗎?!”
“反正差不離,不就是一個鹹味……”田桂花起身,從廚房抱出來一個罈子,道:“我昨天煮了幾個吃,倒真是這個味道,你們回家也按我的方法泡一些出來,拿到鎮上去賣,他們鍾家賣十文,我們賣九文,就不怕賣不掉……”
三個人見有錢賺,忙不迭的應了,喜滋滋的道:“好好,可是,娘,這鴨蛋我們從哪兒去收?!爹會給我們嗎?!”
田桂花瞪她們一眼,道:“說你們笨還真是笨,讓孩子們去要,就說孩子想吃,不信那老東西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