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皇帝的話後,四個小太監慌忙地就放下軟塌,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趙公公,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解釋纔好。
趙公公見此,也張了張嘴,不過,可能是覺得有些難以啓齒,或者是怕給皇帝打擊太大,便又咽了下去。
聽不見回答,皇帝覺得有些奇怪,便擡頭順着小太監們的目光向這邊看了過來,這樣一來,他自然也就看見了坐着縮在牀裡邊的我。
頓時,他的睡意全消了,從軟塌上躍了起來,急速的來到我的牀前,欣喜若狂的問道:“蝶兒,你終於醒啦?”
而我則立刻應景似的作出一副驚恐的模樣,扯起牀上的被子捂在嘴上,眼中充滿着驚慌和害怕的看向他。
皇帝看見了我的這副模樣,似是承受了很大打擊般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充滿痛楚的說道:“蝶兒,你這是因朕所做的那些事情,不肯原諒朕嗎?朕向你保證,朕從今往後,一定好好善待你,不再猜忌你,也不再做出如此讓你傷痛和難過之事了,就算你愛的是別人,也請你給朕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皇帝當着所有人的面,放下自尊的說完這句話後,又在期待之中,隱藏着一些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在牀沿邊上坐下,並且伸出手來,想要牽住我的手。
說實話,皇帝的這番話,對於仍然深愛着他的我來說,確實是一種誘惑,也讓我深深心動,可惜剛剛下定決心的我,是再也不能讓自己接受這個誘惑了。
於中。我使勁的搖了搖頭,身子與牆壁之間貼得更嚴實了,既是在拒絕皇帝,也是在拒絕我自己似的痛苦哭喊道:“不可以…………不可以…………”
聽見我的回答,並看見我的表情後,皇帝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臉上懊悔、痛苦與不知所措的表情相互交織着,似乎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動作應當如何做似的。
這時,清楚我的真實感情的杏兒,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同時,她可能也是怕皇帝會怪罪於我,便“撲通”一下跪倒在皇上面前,哭着解釋道:“皇上,請不要責怪我們家小姐,其實,她在您睡着之後不久就醒了,可能是因爲心裡比較難受,就跑了出去,誰知道,誰知道跑到御花園中的時候,卻,卻突然被人使計,在她的腦後打上一棒子,讓她又昏倒了,方纔剛剛醒來。可是,可是,醒來後,小姐卻失憶了,所有的事情好像都不記得了。便是連我,與她一起待了這麼多年,她也不認識了,而……”
“什麼?蝶兒失憶了?那麼,她也忘記朕了麼?”未待杏兒說完,皇帝便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道,然後他用充滿期盼與希翼,又帶些害怕的眼神看向我,彷彿在祈求,祈求我不要忘記他似的。
自然,他的期盼與希翼都不會實現,我看向他的眼神會讓他更失望、痛心與害怕。
看着眼神逐漸變得有些狂亂的皇帝,杏兒本欲說出我是對他有記憶的,只是記得的卻是他深深傷害我的兩個場景的話也不敢繼續說了,只是趕緊轉移話題道:“請皇上爲我家小姐作主,早點還她一個公道。”
心情已經鬱悶到了極點的皇帝,只能將這股由痛苦失望而產生的怒氣,轉移到行兇者身上,他怒不可抑的說道:“是誰有這天大的膽子,竟敢在光天白日之下,對蝶兒公然行兇?”
“回稟皇上,是,是楊婕妤娘娘。因秦貴妃娘娘走路走得跌跌撞撞的,暗衛劉衛與錢衝發觀不太對勁,便尾隨了上去,便恰好發現了這一幕。也幸好是他們跟了上去,否則,否則只怕秦貴妃娘娘的這條命都危險了。”這時,看着怒氣已經瀕臨爆發邊緣的皇帝,趙公公小心翼翼的應答道。
皇帝聽後,臉色發青,咬牙道:“傳劉衛,錢衝!
“是。”趙公公聞言,立刻出去照辦去了。
皇帝則又回頭看了看仍是一副驚恐狀的我,強忍着自已的痛苦與失意,帶些歉疚與憐惜的保證道:“蝶兒,你放心,只要情況屬實的話,朕自會還你一個公正,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
我自然還是不會迴應什麼,我旁邊的杏兒則一會兒看看我的表情,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窺了窺皇帝那難看的臉色,不敢再亂說話了,而那四個小太監也已經隨着趙公公退了下去。
所以,一時之間,房間中處於靜默得有點尷尬的狀態之中。
幸而,沒多會後,趙公公便帶着兩名年輕的侍衛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可能是因爲他們是暗衛,以前我見着他們的機會也很少,看起來也覺得比較陌生。
“劉衛,錢衝,你二人速速將你們今日在御花園所見,一一給朕道來。”見着這二人之後,還未等他們行禮,皇帝便先行自陰沉着臉,開口詢問道
“走,小人遵旨。”這兩名侍衛異口問聲的應答道。
然後,其中一名紅臉的侍衛先開口道:“情況是這樣的,今日上午,我們二人本來在玄清宮的院門外巡邏着,這時,卻突然看見林御醫,不,是秦貴妃娘娘從院子裡面走了出來。因見她頭上包着一塊白布,走起路來也跌跌撞撞的,我們有些不太放心,便尾隨了上去。不過,因爲知道秦貴妃娘娘身懷武藝,還是個一等一的好手,我們二人便不敢尾隨得太近,怕被她發現行蹤。就這樣,不多會後,就遠遠的看見秦貴妃娘娘走進了御花園,待我們趕過去之時,就看見楊婕妤娘娘在辱罵秦貴妃娘娘,說她裝病,其實只是想將皇上留在身邊的計謀而已。而且,從楊婕妤娘娘的話中可以得知,她好似也已經知道了林御醫其實就是秦貴妃娘娘。因爲對象是楊婕妤娘娘,我們二人又不好出面阻止,只能待在外面乾着急。可是,突然,奴才們聽見一聲很大的聲響,便連忙探進頭去一看,竟然發現一個宮女拿着一根粗棒子在秦貴妃娘娘的腦袋上敲擊了一下,可能是由於心中害怕,敲完後,呆呆的站在那裡。這時,站在一旁的楊婕妤娘娘與另外一個宮女還在催促着那個拿棒子的宮女,讓她再補上一下,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秦貴妃娘娘打死。奴才們見情況不妙,連忙用石子點了楊婕妤娘娘與她的兩個宮女的昏睡穴,纔將秦貴妃娘娘救了出來。”
“錢衝,你當時聽見與看見也是這樣嗎?劉衛所言確實屬實,沒有添油加醋,沒有弄虛作假嗎?”聽見紅臉侍衛所言之後,皇帝氣得渾身的血都擁到了臉上,兩隻手也各自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但是,仍然還算是強作鎮定的向白臉侍衛確認了一句。
“是的,小人可以保徵,劉衛所言全部屬實。”白臉侍衛聽見了,肯定點頭。
“朕看楊晴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明明知道朕對蝶兒的重視程度,蝶兒也與她無怨無仇,還仍然敢作出這等蛇蠍心腸、草管人命之事。看來,朕稍稍寵幸了她一點,她便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來了。趙德安,你去傳朕旨意,削去楊晴兒婕妤封號,貶爲庶人,然後,連問今日那兩名與其一起行兇的宮女,一起亂棒打死,朕也要讓她們嚐嚐,被人棒打的滋味!"得到白臉侍衛的確認後,皇帝再也忍不住了,怒氣衝衝的囑咐趙公公道。
聽見皇帝如此狠歷的話,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呆愣在那裡。便是連想讓皇帝懲罰楊晴兒的杏兒,也沒料到皇帝會吐出一句這麼狠的話來。
因爲對於楊晴兒這種出身高貴的後宮嬪記,使用這種處置下人的刑法處死,是開國至今都從未有過的。
“皇上,請三思啊!如若要將楊晴兒以這種方法處死,不合禮制,是會惹怒那興國公楊凡啊。而且,這種因着楊晴兒之前就有懷疑林御醫與秦貴妃娘娘雛娘之決的關係,估計她很可給已經將這個消息告之了興國公,如若因爲楊晴兒冒犯秦貴妃這個原因,將她處死,興國公肯定不服,可能會拿秦貴妃娘娘的身份,以及秦貴妃娘娘犯有欺君之罪之事,來聯合其他三位輔政大巨來做文章啊,那樣,到時候會給秦貴妃娘娘和您都帶來麻煩啊。”這時,本已嚇得有些癱軟的趙公公,終於反應了過來,出言阻止道。
皇帝聞言,才稍微清醒了一點點,卻仍是皺了皺眉頭道:“那依你之言,此事應當怎樣處理呢?總不能讓蝶兒白白捱了這一下吧?"
杏兒因楊晴兒謀害我,又使我失憶之事,雖然已經恨透了楊晴兒,但是.卻也知道皇帝如此處理有教學法不妥.便插言道:“小姐設有出什麼大事,將她亂棒打死確實有些過了,將她直接打入冷宮好了。要想興國公閉嘴也很簡單,那就是讓楊晴兒犯上一件連帶楊府所有人都倒黴的欺君大罪,到時候,皇上不治楊府其他人的罪便是皇恩浩蕩了,興國公自然也無顏插嘴楊晴兒之事了。趙公公,後宮做出什麼事會連累全家啊?"
趙公公不知道杏兒究競想要做些什麼,便略帶些遲疑的說道:“後宮嬪妃犯的最厲害的罪應當就是通敵叛國,毒害皇子、皇女,以及淫亂宮廷了,這幾樣只要一犯,就算是不會株連九族,至少也會落個滿門抄斬之罪的。”
“若是讓她通敵叛國,費的折騰就太大了,而害死皇子、皇女,還得有人作出犧牲,那就讓她淫亂宮廷吧!”杏兒眼珠轉了轉,提議道。
“皇上,這……”因爲淫亂宮廷關係到皇帝的名聲,趙公公聽了,有些爲難,面帶難色的看了看皇帝。
而皇帝現在的注意力全部親中在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我的身上,也沒有精力再去管其它的事了,所以,他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道:“趙德安,你就將這件事交與林吏目來處理,就按照她的計劃去辦吧!"
而這正是杏兒求之不得之事,她先運用了她配藥的專長,配出了一包催情藥,通過趙公公手下的眼線,放入了那楊晴兒的飲茶之中。同時,又讓趙侍衛用皇帝的口諭,從天牢之中提出了一名年輕力壯的死囚,給他好好的裝扮了一番,又易了一下容,也讓他食用下了一些催情藥,再將他帶入了憐花宮。
這楊晴兒也並非是什麼三貞九烈之人,又在催情藥的作用下,竟然與那名易過容的死囚糾纏在一起。
而此時,趙公公手下的一個小太監接到杏兒的通知後,又急急忙忙的跑到御書房,向特意留下四位輔政大臣,一起商討國事的皇帝報告此事,皇帝故意臉色大變,隨後就忽忽匆匆的帶着四位輔政大臣一起去捉姦,最終會出現什麼結果,自然可以料見了。
據說,興國公當聲見了這番情景之後,老臉變得通紅,自己立刻跪倒,向皇帝請罪。面對楊晴兒的哀求,也只是甩了甩衣袖,說不再認楊晴兒這個女兒。
而皇帝竟然仁慈了一把,沒有追究楊府其他人的作用,只是將楊晴兒與那兩名宮女打入了天牢這中。
後來,而對衆人的指指點點,興國公終究還是因羞愧難當,沒多久後,害大病一場,最後便辭官告老還鄉了。
不過,這些自然又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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