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章

眼見那塊巨石阻路,雲輕狂忽然足尖點地,縱身一躍,在巨石最頂端的一處凸起處,輕輕一按,大石便好似門一般咯吱吱地自行旋轉而開。

瑟瑟出了山洞,忽覺的眼前豁然一亮。

一大片花林在眼前綿延開來,一眼望不到邊際。花樹上沒有綠葉,唯有繁花滿枝,花開正豔,滿村徇麗。此花花朵如小兒拳頭大小,花開皆重瓣,極是繁麗。遙遙望去,整個花林如雲似霞。這種花樹,乃瑟瑟平生未見。

瑟瑟隨着衆人步入花林,但覺得淡而清新的香氣悠悠撲鼻,沁人心脾,極是好聞。可是,才走不到十步,瑟瑟忽覺的腦中一片迷亂,就連手腳都有些發軟,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瑟瑟大驚,難道說,這花香是有毒的?

果然,纔剛如是想,便見雲輕狂回首衝着瑟瑟狡黠地笑了笑,道:“是否感到了頭暈難耐,四肢無力?”

“是啊!”瑟瑟看到雲輕狂狡黠的笑意,咬牙說道,這傢伙不早告訴她,非要她受點苦頭才說。

雲輕狂從藥囊中取出一粒丸藥,遞到瑟瑟手中,道:“吃下去,否則,你會昏過去。人雖聰明,就是江湖閱歷太淺薄了。”雲輕狂嘖嘖說道,不忘調侃瑟瑟兩句。

瑟瑟接過藥丸,仰首吃了下去,不一會,便覺得神志頓時清明瞭,力氣也漸漸地回到身上來。

從花林中步出,眼前又是一亮。一大片平坦的田地在面前鋪開,綿延數裡,田間栽種着各種作物,田間阡陌交錯相通,三三兩兩的農人在田裡勞作。

田裡的農人皆是粗衣麻布,妝扮極是質樸。看到雲輕狂,小釵和墜子,都笑嘻嘻地和他們打着招呼。有人看到瑟瑟,極是驚奇地挑眉問道:“小云兒,你又從外面擄了好人家的姑娘了?”

另一個農人哈哈大笑道:“就是啊,你小子膽子大了啊!”

雲輕狂聞言,呵呵笑道:“你們別亂說,這次這個姑娘,可不是我擄來的!我倒是想擄,但是輪不到我啊。”言罷俊臉上露出一副極是失落的表情。

“不是你擄來的,那還能有誰?”扛着鋤頭的農人驚異地問道。

雲輕狂優雅地笑着道:“這個嘛,我想你們不久就應當知道了。”

瑟瑟被這些人灼熱的目光看的心頭微跳,她還從未被人用如同看媳婦一般的眼光看過,臉上飛起了兩片紅霞。

穿過一塊塊農田,繞過一片片明淨的魚塘,來到農田的盡頭。這裡佇立着一處大村落,茅舍石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每一處房屋都被桑竹一類的植物或籬笆環繞着。屋舍前,皆是木茂花繁。此時已是夕陽西下,家家皆炊煙裊裊。雞鳴狗吠聲從風裡隱隱傳來,一片祥和寧靜。

瑟瑟驚異地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春水樓?”

雲輕狂優雅地一笑,道:“是的,這就是傳聞中的春水樓。”

沒想到春水樓竟是這樣一座再質撲不過的村落,瑟瑟真是驚異極了。

這春水樓完全顛覆了瑟瑟的相像,看來傳言的確不可信。

傳言中,春水樓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宮殿外面,種植着各色奇花異草,四季芬芳。宮殿裡面,擺設的都是珍奇古玩。春水樓的樓主明春水更是奢侈糜爛,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金盃玉箸。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卻有四妻八妾九十九姬。

這春水樓完全顛覆了傳言,也完全出乎瑟瑟的意料之外。

沒有金碧輝煌的宮殿,只有古樸的村莊。自然,這樣的村莊,明春水有四妻八妾九十九姬,大約也是不可能的事。

“是不是和傳言不符?”雲輕狂笑道。

“確實,傳言春水樓是金碧輝煌的宮殿。卻沒料到是如此簡撲的村落。”瑟瑟淡淡笑道。

“金燦燦的陽光,碧油油的稻田,兩相輝映當是稱得上金碧輝煌。”雲輕狂笑道。

“嗯,這麼解釋,倒也是符合的。”瑟瑟笑道。

有垂髫小兒看到他們,叫喊着圍了過來,有的卻沿着小巷一溜煙跑走了,一邊跑一邊嘴裡胡亂喊着:“薔兒姐姐,雲瘋子回來了!”

雲瘋子很顯然指的是雲輕狂,瑟瑟忍不住笑了笑,他的性子,倒真是和這個綽號極是貼切。不過,薔兒姐姐是誰?莫不是雲輕狂的心上人?

瑟瑟回首看了看雲輕狂,只見雲輕狂聽到那些小兒的話,眉頭微皺,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他訕訕笑道:“那個,那個妖女,是我的剋星!”

“妖女?剋星?”瑟瑟擡眸笑道,雲輕狂竟然這樣稱呼那個薔兒,想必,那女子定不是一般之人。而且,瑟瑟還從未見這個狂人這般無奈的笑過。當下對那個薔兒極感興趣,不知什麼樣的女子,能成爲雲輕狂的剋星。

幾人穿過深巷,來到一處小院前,推開藤蔓纏繞的籬笆,進到院內。但見院子雖小,卻收拾的整齊利索,栽種着好幾樣花木,都是好養活的花,不名貴,卻開的徇麗明豔,將小小的院落點綴的極是熱鬧。

“江姑娘,你先暫時住在這裡。我還有事,先走了,小釵墜子你們照顧江姑娘。”雲輕狂說完,轉身離去。

瑟瑟椎門進到屋內,只見屋內擺放着簡陋的牀,低矮的幾,簡潔的櫃,一切是那樣簡單而質撲。

自此,瑟瑟便在這個簡樸的小院住下了,除了每日裡敷藥治傷,服用雲輕狂熬製的治療寒症的湯藥,有時也在村裡村外走一走。

來到這裡的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位姑娘前來拜訪瑟瑟。

那姑娘的膚色是乾淨明亮的淺褐色,容貌絕麗,秀髮有些微卷曲,梳着兩條可愛的麻花辮,看上去格外嬌俏。她頭上戴着類似於金冠一般的飾物,穿着顏色明麗式樣古怪的衣裙。

她的妝扮和小釵墜子不一樣,模樣也不太一樣,莫非是雲輕狂從外面擄來的?瑟瑟想起初來時,那些農人們戲謔着說雲輕狂又擄來一位姑娘?

既然有一個“又”字,那便不是第一次了。

“你是誰?”瑟瑟沒料到一大早便有人來拜訪,一早起來,小釵和墜子都回家去拜見家人去了,如今,小院只有瑟瑟一個人。

“風薔兒!”那姑娘簡潔利索地說道。

原來是那位被雲輕狂成爲妖女、剋星的風薔兒,倒是沒想到,竟是這般嬌俏可人。不僅生的很討人喜歡,而且笑容極其甜蜜絢爛,令人見了忍不住喜歡她。可是,瑟瑟卻不敢大意,既然被雲輕狂視爲妖女、剋星,那這女子一定不是表面看到的這樣。

是以,瑟瑟極是客氣地招呼着風薔兒,同時心底也暗暗戒備。

風薔兒儼如主人般在瑟瑟這個小院的廚房裡進進出出,不一會就作好了一桌飯菜,四菜一湯擺放在小木桌上,拉了兩把椅子在桌子前,請瑟瑟用膳。說是爲了歡迎瑟瑟,特地爲瑟瑟做的飯菜接風。

雖然風薔兒的笑容極是明麗真摯,雖然這飯菜聞上去香氣誘人,但是想起妖女這兩個字,瑟瑟是委實不敢吃的。正要找藉口推脫,就見得雲輕狂從院外走了進來。他見到小木桌上的飯菜,桃花眼一亮,喜滋滋地說道:“薔兒,這麼久不曾吃你做的飯,還真是想念啊。”

只見雲輕狂取出一根銀針,在面前的椅子上、桌子上,插了插,就着陽光看了看銀針沒有異樣,才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接着又從身上取出一根銀針,在面前的每個碗裡,還有碟子裡,以及筷子上,插了個遍。就着陽光看了看,發現沒有異樣,這纔拿起筷子,大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對瑟瑟說道:“你不知道,薔兒喜歡研究毒藥,常常會不小心將試驗中的藥物灑在飯菜裡,桌椅上,所以,吃薔兒的飯,要格外謹慎。我已經實驗過了,沒事了,你也可以吃了,實話說,薔兒的廚藝可是一流的。”

瑟瑟沒動身,只是淡定地望着雲輕狂笑,因爲她看到風薔兒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很顯然,這次的毒,恐怕是銀針試不出來的。

果然,雲輕狂才用完一碗飯,就見的他忽然放下了筷子,用手捂住了腹部。

“這次是什麼毒?”雲輕狂微怒道,銀針竟然沒試出來。

風薔兒一雙大眼彎成新月狀,笑眯眯地說道:“我新研製的,還不曾起名,煩請你根據自己的感覺起個名字。至於解藥,我還沒研製出來。”言罷,轉首望向瑟瑟,輕聲道:“你倒是聰明,今日就先放過你。”

風薔兒拍了拍手,就要轉身離去,卻見本來似乎很痛苦的雲輕狂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她嬌小的身子,怒聲道:“你休要打江姑娘的注意,她可是樓主的人。”雲輕狂冷聲道,神色極是肅穆。

風薔兒也不知是被他的神色驚住了,還是被雲輕狂那句話驚住了,她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良久才說道:“你沒中毒?”

雲輕狂撇嘴一笑,道:“我研製出一味解百毒的藥丸,恐怕你的毒不管用了。”雲輕狂說完,向瑟瑟點點頭,拉着風薔兒出了瑟瑟的小院,留了一桌子摻了毒藥的飯菜給瑟瑟。

瑟瑟坐在屋內的軟榻上,爲雲輕狂方纔那句話發呆。怎地她在雲輕狂眼裡成了明春水的人了?他不會忘記,在海島上那一吻,明春水是多麼後悔。

不過,不管別人是怎樣的眼光看待瑟瑟,瑟瑟依舊生活得很快活,難得到如此美麗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居住。

瑟瑟在雲輕狂的藥物調理下,肋部的傷口已然完全癒合,寒症也漸漸地去了,除了夜裡偶爾咳嗽兩聲,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在這裡一住,便住了兩個月,明春水始終沒出現。村裡人見瑟瑟美麗溫和,都極是喜愛,和瑟瑟也漸漸廝混的熟悉起來。那風薔兒很明顯是喜歡雲輕狂的,一旦知曉瑟瑟並非她的情敵,便和瑟瑟親近起來,倒是一位真性情的姑娘。

住了兩月,瑟瑟對於這個村中的村民漸漸有了一些瞭解。

瑟瑟再沒料到,春水樓的這些子民竟是當年名噪一時的“崑崙奴,崑崙婢”。

崑崙奴!崑崙婢!

在前朝鼎盛之期,甚至南越建國初期,哪個富戶之家沒有養幾個崑崙奴?崑崙婢?

這些崑崙奴能吃苦,肯幹活,且少言寡語,任人驅使。最關鍵的是他們很忠誠,對主人極是忠心。

崑崙婢,在天下間是出名的容貌絕色且心靈手巧。她們的繡品極其精美,當年富戶人家的用品哪個不是崑崙婢繡的。

崑崙奴和崑崙婢都是那些貴族富戶從集市上買回來的,據說他們原是深山之中的部族,也有說他們是從海外小島上來的,說法不一。

但是,此時瑟瑟方知,這兩種說法都不太貼切。

崑崙奴和崑崙婢確實來自於部族,但他們之前並非居於深山,而是居住於南越東部的高原,後來族中人們都被漢人擄去販賣。他們纔在某一年隱居到了此處,結束了崑崙奴崑崙婢世代被奴役的命運。

瑟瑟再不曾料到,明春水竟是和崑崙奴有關的,難道說他竟是崑崙奴的後代?應當是的,否則怎麼可能做春水樓的樓主。

瑟瑟對明春水又平添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一個遭人欺凌的民族,能夠成爲江湖上人人稱讚的大幫教,不得不說,明春水確實很有能耐。且,他心中對於那些曾經販賣欺凌他們的漢人,不僅沒有產生怨恨。反而時時爲他們解決危難。

去歲,南越一小縣發生洪災,朝廷不撥銀子,還是春水樓出的銀子修的堤壩。一些村莊發生瘟疫,也有春水樓送去治病的藥草。

既然能夠出得起修堤壩的銀子,可見春水樓也是有銀子的,雖然瑟瑟並不知曉他們的銀子來自何處。但是,春水樓的這些子民卻依舊過着簡撲的生活,絲毫不見奢糜,而且,他們過的自在而快活。

在春水樓住了些時日,瑟瑟便被這裡淳樸的民風所感化,這裡沒有南越貴族之間門第的差異,她們平等而友愛。

瑟瑟覺得,她一日日喜歡上了這裡,但是,傷病已好,她還是開始盤算離開。她並非春水樓中人,不管如何喜歡這裡的生活,總是要離開的。

時令已然到了秋日,田裡的莊稼都已到了收穫的季節,瑟瑟換上布衣粗裙,梳了家常的髮髻,髻上沒有一支釵環,同村裡的姑娘們一道在田裡收穫稻米。

瑟瑟從來不知,這收穫莊稼竟也是極累人的,一直到了暮色降臨,她才和幾位姑娘結伴回自己的小院。才推開籬笆門,就見的身後的姑娘們倉皇行禮道:“拜見樓主。”

瑟瑟心頭乍然一跳,擡眸望去。果然,小院裡,那棵垂柳下,卓然而立的,正是數月不見的明春水。

狹長的柳葉青翠欲滴,夕陽餘暉從枝葉間漏下密密點點的金光,灑在他那襲月白色繡着朵朵玉色蓮瓣的衣衫上。每一瓣蓮瓣都繡工精緻細膩,瑟瑟直到此時才知,初見時,看到他白衫上繡的那首《洛神賦》,還有此時的蓮瓣,應當都是出自他們崑崙婢的巧手。怪不得如此精緻。

“你們都回吧。”明春水淡淡說道,聲音好似上好的綢緞般溫雅流澈。

幾個姑娘們施禮便都離去了,院內瞬間就只餘瑟瑟和明春水以及他身後的一個侍女。

多日不見,再次看到他,這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令瑟瑟沉靜的心湖泛起了小小的漣漪。不過,憶起最後相見時的境況,心底漸漸平靜。

“見過明樓主!”瑟瑟輕施了一禮,淡淡說道。她猶記得在船上,她曾稱呼她春水,彼時她以爲和他已然熟識。可是在海島上發生的那一幕,她覺得她還是稱呼他樓主比較妥當。

明春水擡眸,溫潤的面具在夕陽下泛着冷潤的光澤,露在外面的薄脣輕勾,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沒有答話,而是徑直向瑟瑟走來,俯身握住了瑟瑟玉白的手掌。這幾日一直在田裡勞作,瑟瑟的手掌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被稻穀葉片劃過的傷痕。

明春水眉頭微顰,他倒是沒想到她會到田間勞作,看到她佈滿傷痕的手,心尖處微微一疼。他冷聲吩咐身後的侍女去拿藥。

瑟瑟淺淺笑道:“明樓主,這不礙事的,不用敷藥。”遂不動聲色地欲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中抽離。

明春水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修眉微凝,緊緊攥住她的手不放。

“明樓主,我這手真不用上藥的,請樓主快些放開。”話未說完,明春水忽而俯身,吻住了瑟瑟的脣瓣。

瑟瑟沒有動,背後已經抵住了院內的石牆,但是,她也沒反應。壓抑着心底那絲情愫,清眸淡淡地看着他,眸底一片清光流暢。她在想,這一次,他是不是會在吻到深處時,又忽然逃開。

這次,明春水倒是沒有深吻,而是淺淺碰觸了她一下,即刻便離開了。可是瑟瑟卻看到他眼底,涌起難以抑制的情緒。

此刻,或許只有明春水自己知曉,他心底是翻涌着怎樣的巨浪。

“以後,不準叫我樓主,叫我春水,否則……”他的身影,低沉暗啞地在她耳畔響起。

瑟瑟心底一顫,對於明春水這句沒說完的話,那種暗含的意思,瑟瑟是清楚的。否則,我還會吻你。

“那好,我不叫你樓主便是了。”左右不過是一個稱呼,瑟瑟淡淡說道。

明春水心底劃過一絲苦澀,他靜靜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她,布衣釵裙難掩她絕麗的風姿,反而使她看上去更爲迷人。

“聽說你的傷勢已愈,寒症已退?”他忽柔聲問道。

“是!”瑟瑟擡眸輕笑道,“明樓主,我本正想和雲輕狂說,不日便離開這裡,既然樓主來了,正好請樓主準瑟瑟離去。”

“你這麼想離去?”明春水艱澀似問道,黑眸中劃過一絲沉沉的失落。

“打擾了這麼久,自當離開了。”瑟瑟斂眸笑道。他和她之間的牽扯,始終就如同做夢一般,不會成爲真實的。既然她可以將那次他爲她解媚藥當作夢幻,那麼那次親吻,也便當作夢幻好了。

明春水正要說什麼,侍女送了藥膏過來,明春水伸手接過,屏退了侍女。

他執起瑟瑟的手,就要爲瑟瑟敷藥。

“我自己來!”瑟瑟淡淡說道。

明春水無視她的反抗,輕聲說道:“別動,一會兒就好。”語氣之溫柔,令瑟瑟心頭輕顫。

他抓起她的小手,溫柔地爲她敷藥,面具後的黑眸內有着難掩的暖意和柔情。

這一刻,瑟瑟真的不懂這個男子了,他既然有意中人,何以還要深情待她,如若說之前,在海島上,他吻了她,或許是因爲兩人裸身相對,使他產生了衝動。而此時,他卻明明是理智的清醒的,何以還要對她這麼好。

“明樓主……”瑟瑟躊躇地說道,還不及說下去,看到他忽而擡起頭,脣邊扯開一抹狡黠的笑意,慌忙用另一隻手捂住脣瓣。看到她的慌亂,他低低笑了。

“春水,”她慌忙改口道,“我想告訴你,我是一個執拗的女子,我只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

“所以什麼?”明春水擡眸,淡笑着問她。

“所以請您放我離開,日後相見,希望您僅僅當我是一般的朋友。”

明春水聞言,有一剎那的沉默,他爲她敷好藥,擡眸望向她,低聲道:“你可知曉我們春水樓乃崑崙奴之後裔?”

瑟瑟點點頭,道:“是,我聽村裡的人說起過。”

“那麼,你也應當知曉,我們崑崙奴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明春水淡笑着說道。

希望親們不要把出雲文裡的崑崙奴和歷史的崑崙奴混爲一談。

在寫本文前,出雲查過,歷史上的崑崙奴是黑人,是從海外販賣而來的。還有另一種說法,說是一些偏遠的地方的少數民族。

出雲是從後面這種說法得來的靈感。

另外,關於本文中的崑崙奴和崑崙婢,是白皙美貌的,不是黑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