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爺可否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血鷹十八棍的?”秦齊神色淡淡的問道。
青蓮子深深的看了他半晌,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牀邊。
手指在他傷口上戳來戳去的道:“血鷹十八棍,是原來秦州秦家血鷹衛的軍陣,十八人爲一陣,以槍做棍,分則爲必殺之技,合則是圍殺之陣,不過,十八年前,秦將軍死後,秦家鐵騎散了個乾淨,那些最精銳的血鷹衛也消失無蹤。”
秦齊被他戳得絲絲痛呼,咬着牙道:“秦家可是叛逆,青爺知道這麼清楚不怕惹事?”
“惹什麼事?”青蓮子用力一戳,看着他倒吸一口涼氣皺緊了眉頭後,道:“說起來,我第一次見你,便覺得你有些眼熟,現在看你這臉色,倒讓我想起來你像誰。”
秦齊痛得直抽,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拿眼睛瞪他。
“那時候,我見那人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有段時間,臉色身形都有些變,我年紀又小,心裡害怕也不敢多看,不過現在看你這死人臉,倒真是有七分像,你,是秦倚天的兒子吧?”青蓮子手指在一個穴位上一點,淡淡的道。
“我可以殺你滅口嘛?”秦齊抽着氣道。
雖然可以感覺到筋脈裡的氣息流動,可真*痛啊,你確定你是在替我療傷,不是在弄死我嘛!
“還真是啊……”青蓮子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後,將長劍拿過,放在秦齊的邊上,道:“師父,你聽到沒有?以後在底下不用再愧疚沒救到人了,秦將軍有後,而且……”
擡頭,看着秦齊深深一笑,青蓮子道:“而且,是不輸給秦將軍的英雄。”
“青爺,麻煩你說明白點!”秦齊看看長劍,又看看青蓮子,道。
“當年那狗皇帝下令秦將軍解散鐵騎,並且要殺秦將軍,我師父探得消息後,召集了一些朋友前往救助,可惜去晚了,到的時候,你父母已經死了。”青蓮子繼續在秦齊身上戳,道:“那時候,那屋子裡只有幾個下僕,也沒說秦將軍還有兒子,我師父以爲秦家斷了後,一直自責不已,連死前,都在念叨着這事。”
秦齊默了默,道:“我父母死後,我師父便帶了我走,爲了不讓人起疑,一再交代那些下人不可說出我的存在。”
“你師父?”青蓮子的眉頭輕蹙了一下,低聲道:“還有人跟我師父一般收到消息嘛?可,我們的速度應該是最快的。”
秦齊笑了一聲道:“我師父不算江湖上的人,是一個秦家老僕。”
早已經退隱的秦家高人。
教導了他十年,從來沒有說過他父母的真正死因,也沒有提過讓他報仇,只是偶爾,會嘆息着跟他說,如果有一天,他迴歸了秦家,那麼,就要記得身爲旁系後代的責任。
也許,在師父心裡,也是希望他如同父親所期望的一樣,剝掉那層身份,好好的活下去。
可惜,到底還是不成啊。
師父死的突然,而師父死後沒有多久,那些人便來了。
“秦家有後啊。”青蓮子低聲呢喃了一聲,繼續戳,同時道:“那個,你有什麼想法?”
“啊?”秦齊詫然。
“對姑娘,你有什麼想法!”青蓮子瞪了他一眼。
這衣服讓人解,身子讓人看,當我是瞎子啊!
“呵呵。”秦齊笑出了聲,在青蓮子變色之前趕緊道:“這個,我聽姑娘的,姑娘希望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什麼意思!
青蓮子眉頭都豎了起來。
“那個,青爺,我正好也想求你一事。”秦齊正經了神色,沉聲道:“姑娘吃了很大的苦,有人想殺姑娘,那人,勢力很大,手下也有一些高手,我想青爺幫忙,請一些高手前去京城,佣金隨意開,只要能護住姑娘平安。”
“那人是誰!”青蓮子的臉一下漆黑如墨。
秦齊的武功他知道,連秦齊都這麼說,可見對方的難纏。
可是,再是顧陌寒的妹妹,顧欣悅也不過一個閨閣丫頭,是什麼人居然!
“我不能說是誰,總之,我希望青爺能將姑娘護住。”秦齊神色微黯的道:“我知道青爺所想,若是可能,我也希望能不離開姑娘身邊,這世上,誰都不如我靠得住……”
“咳咳咳!這話可別亂說!”青蓮子連咳幾聲,指着自己不悅的道。
什麼叫不如你靠得住?當我擺看的?!
秦齊微笑,眼珠左右晃悠了一下。
青蓮子頓時耷拉下來,訕訕的道:“那個,這次是意外,意外,我知道了,我去找幾個老傢伙,只要錢給夠,那幾人還是很講道義的。”
“錢不用擔心。”秦齊笑道:“姑娘最不缺的,就是這個了。”
“那你?”青蓮子還想再問先前的話。
“我?”秦齊淡淡一笑,道:“青爺不用擔心,該我做的,我不會推卸,不過,我是秦齊,是屬於姑娘的秦齊,秦家族譜上,可沒有我的名字。”
青蓮子神色微凜,半晌之後嘆氣道:“好,你只要對得起姑娘就成。”
至於其他,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意願去要求秦齊。
秦家八百年的錚錚鐵骨,忠心耿耿,換來的不過是一門滅絕。
再將那些什麼責任和忠心加附在這個好不容易逃得一命的男人身上,也委實太不公平。
何況,他對如今的楚國皇帝,一點好感都沒有。
不光是現在的皇帝,前面的幾個也沒有。
這些年,那些皇帝只顧得自己快活,哪有管百姓死活,便是今年,其實各地災害不斷,可皇宮裡那個皇帝卻只想着自己修建奢華庭院。
然後引了一幫子戲子小倌住了進去!
輕嘆一聲,青蓮子道:“你這傷不輕,雖然癒合不錯,但是不注意的話,一旦惡化,就很麻煩,最少,你要讓我治上十天。”
秦齊眉頭輕蹙了一下,低聲道:“只怕,有些難,姑娘不能在甘州多待,等何牛到了後,你們便快馬離開,而我,要先去高臺關。”
“你想死啊!就你身子這樣,你還想騎馬去高臺關!”青蓮子低喝道。
秦齊笑着搖頭:“我纔不想死,我好日子剛開始呢!正因爲不想死,所以我必須得去高臺關。”
吳山雖然也能代表他,但是這個時候,他若是不去高臺關露個臉,留在高臺關的兵馬未必會完全聽從吳山,何況,那裡還有他木耳王帳的大汗。
如今這種情況,將那大汗先給皇帝可沒什麼好處。
見青蓮子依然滿臉的不贊同,秦齊笑道:“青爺放心,你只要給我配好藥,再交代下要注意什麼就是,到時候,你們在秦州等我,我跟你們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