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等等我們,嗷!”
漩渦之後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聲。
二缺滿臉被拋棄的哀怨憤怒,手腳並用的朝漩渦處撲來,還一邊悲慼慘叫:“納蘭煙你不可以這麼對少爺我!人家明明都被你那個了!”
“……”
納蘭煙黑線了,三爺憤怒了,百里鳳舞一雙眼睛瞪圓了,跟在二缺身後的一干冷家兄弟們險些一個踉蹌摔到地上!
老三家的王妃是對宮家少爺幹了什麼?
看着已經跑到漩渦處的二缺,冷少燁真有一腳把這二貨踹出去的衝動,咬牙切齒地狠狠瞪着二缺,瞎說什麼啊蠢貨!
二缺纔不管三爺氣不氣,站定在漩渦外,紅着眼睛吸吸鼻子,一臉被拋棄的可憐相:“你要拋棄我。”
納蘭煙立刻搖頭:“沒有。”
二缺滿臉悲痛地控訴道:“你就是要拋棄我,就是要拋棄我,就是要拋棄我!”
納蘭菸嘴角微抽:“這個真……”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二缺捂住耳朵打斷她的話,憤怒痛苦地咆哮道,看着納蘭煙的目光裡滿滿的都是委屈。
太子殿下:“……”
冷家兄弟:“……”
百里鳳舞:“……”
冷少燁撫了撫額,大袖一揮掀起勁風將二缺捲進漩渦,順便狠狠踹了一腳,低聲怒道:“肥皂劇演不夠是不是?爺回去就賞你個戲子去噹噹怎麼樣!”
二缺一屁股撞到大黑牛的牛角上,登時捂着屁股一跳三尺高,這下是真的疼出眼淚來了:“臥槽冷少燁……少爺絕壁要和你沒完!沒完!”
三爺聞若未聞,罵完二缺後,又狠狠瞪了一眼還呆在原地的冷家兄弟,黑着臉道:“還不快進來!呆外面等着孵蛋呢!”
太子殿下等人輕咳一聲拉回跑偏的思緒,連忙一個接一個躍進漩渦,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望着上空方向,他們剛剛真的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三哥求不虐!
其中尤其以太子冷少麟、老五冷少祺、老七冷少涵的神情最苦逼,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洞立刻閃遠遠的。
二皇子冷少傾依舊淡然冷漠,除了低頭安撫他身邊的老九時才偶爾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溫柔,恍若仙人。
而皇子中身材最爲精壯的四皇子冷少閒,面無表情,腰桿筆直,目光直視前方,除了眨眼幾乎一動不動。
二缺小心翼翼拽了拽納蘭煙的衣袖,隊長,這氣氛咋這麼奇怪呢。
納蘭煙摸了摸鼻子,無辜回望,嗯,應該和咱倆沒關係。
二缺頓時放下心來,嗯,不關咱兒事就行。
冷少燁突然看向二缺,幽暗的眸中深不見底,薄脣劃出一縷笑意:“無缺,回去之後由本王親自教導你幾天,想必宮家老太也會很高興的吧。”
太子殿下在一旁早已渾身僵硬,此時更是頭皮發麻,恨不得把傻表弟敲暈過去,混小子你纏着誰不好,偏要去纏老三家王妃,沒看到老三那佔有慾都快成病態了好嗎!
心中咆哮不斷的太子殿下正準備硬着頭皮趕緊幫二缺推辭掉,誰知道下一秒就見宮無缺滿臉笑容的答應了:“好啊!”
好個屁啊,你個蠢貨!
太子殿下再次鼓起勇氣想說點什麼,就見冷少燁一個眼神掃過來,瞬間將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滿臉憋屈地別過臉,兄弟,別怪表哥不救你,實在是敵人太強大,你智商又太捉急!
只是太子殿下這視線一轉,就不由自主地移到了納蘭煙身上,看着她肩膀上的火狸和鷯哥,又看到她腳下的黑牛,再看她腕上時不時滑出來的小蛇……
以太子殿下的眼力怎麼可能看不出這幾隻獸獸的特別之處,頓時有種憋出內傷的感覺,老三家這是準備要逆天了嗎!
“注意,站穩!”
納蘭煙冷靜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着漩渦倏地旋轉起來,衆人目光一凜,身體瞬間失重,如從懸崖跌落般重重摔了下去!
不過相較於摔進來的慘狀,衆人這次卻是在落地前幾個翻身就穩住了身形,穩穩落在一個奢華輝煌的殿堂裡。
納蘭煙眼前一陣發暈,還沒睜開眼搞清楚四周的狀況呢,就聽到一尖銳刺耳的聲音喊道:“我女兒呢!琳兒呢!該死的我女兒呢!”
納蘭煙本就有些眼暈,現下又被魔音穿耳,猛地睜開眼,目光犀利地看向那中年女子,冷斥道:“閉嘴!”
誰知那女子竟不依不饒地朝她瘋狂撲了過來:“你這個雜種把我女兒還回來!天殺的,我女兒呢!”
冷少燁將納蘭煙護在懷裡,眼底驀地迸出一縷殺氣,臨空一腳朝撲來的女人狠狠踹去!
女人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朝後倒飛出去,狠狠撞上了壁柱,倒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來。
冷少燁寒着一張臉大步朝那女人走去,渾身殺氣猶如實質,什麼玩意兒也敢罵他媳婦兒?
納蘭煙拉住三爺的手腕,在三爺怒到要殺人的目光下,面無表情地說:“交給我。”
冷少燁不爽地撇過頭:“處理完把人再交給爺。”
他非要讓這女人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不可,雜種這兩個字……
冷少燁牙齒縫裡都是狠戾的殺氣,竟然敢,竟然敢用這兩個字侮辱他家狐狸!
納蘭煙重重握了下他的手,心裡頭有些酸澀,有些甜苦。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父親依靠,沒有母親疼寵,上輩子唯有待她嚴厲無比的師父,卻也在她八歲那年天人永隔。
小時候不是沒有疑問過,不是沒有渴望過,不是沒有在下山的時候被欺負過。
四歲那年,師父說找到了她的家人。
她以爲和藹可親的家人,卻在她滿懷期待回去的那一刻將她和師父罵出家門。
一個據說是她姑姑的人罵她是雜種。
然後一家子人圍着她,指着她,他們嘴裡在說着什麼罵着什麼,她都不記得了。
但雜種兩個字卻像是烙印一樣狠狠烙在她的心臟,如一枚刺死死釘在了那裡。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一心跟着師父隱居山林,直到……那永遠無法忘記的血腥一夜,從此她失去了師父,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納蘭煙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一片漆黑冰冷,邁步朝着黃月容的方向走去,嘴角揚起一抹冰寒至極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