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受傷

洞窟內一片慘狀。

血霧瀰漫,死氣沉沉。

饒是無憂都不敢再輕易出聲。

她是知道自己得救了,卻在見到風曜這般可怖的模樣時,禁不住毛骨悚然。

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一身炫黑將他隔絕在她所陌生的世界裡,走不進去,亦是不敢走進去。

沉澱許久,風曜回過神來。

他轉身,收了手中的冰冷長劍,來到無憂身邊蹲下,而後脫下自己的衣袍,輕輕將她嬌小的身子包裹住。

“不怕。”他道,簡短的話語,勝過一切安慰。

無憂被他抱了起來,往洞外走去,她怔怔的望着他的側臉,努力想找回往昔的柔色,即便,心知那是他僞裝的也好。

“怎麼了?”在快要走出洞口時,風曜止步,低眉回看她一眼,問。

張口,她還未說話,他又道,“你在怕我。”

他的嗜血,連自己都始料未及。

無憂蜷在他懷中,稍作調息,才怯聲道,“我不喜歡你那樣。”

“他們該死。”他不帶感情的說。

“可是——”無憂揪住他的衣襟,顯出些許激動,“我不要你那樣……好可怕,你不該是那樣的。”

在她的心裡,有兩個風曜。

一個如平日所見,沉默寡言,高傲不羈,明明是奴才的身份,卻活得比主子還要不可一世。

可她感受得到,他內心有一片柔軟的地方,那是另一個他,靜如水,淡如風,軟如雲,總在他不經意時露出少許馬腳,她看在眼裡,看得真切。

那個他,何嘗不是小心翼翼,對任何都珍惜着。

即便……那地方她也未曾觸及。

“你覺得你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我嗎?”他笑,又恢復了那種玩世漠然的態度。

無憂不言,微微低了頭。

他再擡步走出洞窟,外面淡白的天光照在他們身上,視線一下子清明瞭許多。

被打傷的夏墨,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只留下一灘半乾的血跡,在那散亂的石子上,顯得突兀灼眼。

“方纔我只顧追來,沿途沒有留下記號,貿然亂闖,恐怕會迷路,此地離行宮應該不遠,我們等人來找吧。”四下望遍之後,風曜斷然道。

一番廝殺,他也有些乏力了。

無憂點頭,低眸時掃到他胸口的位置,立刻驚覺異樣,“你受傷了!!”

就在他鎖骨左側的下方,有一支被折斷了的箭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血肉裡,和傷口模糊在了一起,若非他脫下外袍,她都不會發現。

“怎麼辦……你受傷了……”才恢復一絲安穩的臉孔又露出不安和慌亂的神色,那箭頭幾乎完全沒入他身體裡,是爲了來救她,才用手摺斷,不去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