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苦

“哥,我想母親了,若是見到母親我一定不惹她生氣了,我還要向她說一聲對不起。”略顯有些稚嫩的聲音在一道瘦小身影的背上,聲音低低的說着。

那就是我,幻世。據說是破落的貴族,但是我沒有印象,也許哥哥能給我答案但他卻從沒有說過。我已經一百歲了,可我還是個孩子。能跑能跳,之所以被揹着是因爲我餓的實在沒有一點力氣了。

多少年了,餓的塊昏過去的我算不清楚,反正我能記住的事情裡只有哥哥一個人,他陪着我不知道有沒有一百年,反正有七十年了。

而我的哥哥,冷城。是我知道的唯一親人,我口中的母親都是他講給我聽的,說我那麼淘氣那麼不聽話總是惹得母親哭泣流淚。哥哥還說,女孩子的淚都是罪,都是讓她哭泣的人的罪,在我的骨子裡深信不疑。看他瘦弱的後背卻是我最最堅強的後盾,不論多大的風雨,如何的災難他都是擋在我的前面。我曾經想過任你前方惡浪千萬重,只要哥哥在我身邊我都沒有擔心沒有畏懼。

“嗯,總有一天你會綻放出五彩的光,回到母親身邊,有哥哥在你一定沒有問題的。”哥哥冷城堅定的說給我聽。

我雖然還算小孩,但我已有一百歲。很多事情都能思考了,我知道哥哥的話在一個第三者看來絕對是個笑話,因爲我們誰都不知道母親還在不在,又能去哪裡找到。

“哥哥,你不要騙我了,我們這幾十年怎麼沒有一點消息啊,若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我有些無精打在的伏在哥哥的背後,尋求那唯一的溫暖,想永遠的留住它。

“那是因爲你功力還不夠哈哈,幻世,我可是一直帶着你不停的走哦,以哥哥‘深厚’的功力是有線索的,早晚有那麼一天的。”說道最後哥哥的話語也有些不自信起來,若有若無的,但是當時的我並沒有聽出這些。

頓時在哥哥背上掙脫下來,用一往無前的氣勢說,好,那我就努力修行,一定追上哥哥發現回家的線索。

這是十年以前的事情,而現在我的個頭已經到了哥哥的耳尖,可我們還沒有找到母親,沒有找到家,更沒有什麼修行成果,我深深的懷疑哥哥說的修行到底是什麼,因爲修行讓我們更加貧困潦倒,衣不遮體,在這天寒地凍的冷城。

“哥,我餓的要昏過去了。”我早已經忘記了修行的事情,我卻是餓的要暈過去了,這是我最堅信能召喚來食物和保護的一句話,從前的十年裡甚至更久這句話都千靈萬靈,讓我屢試不爽。

果然,哥哥說話了,幻世,我們在堅持一下,前面有個店面,哥哥去給你找吃的。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模糊的印象中還有一些吵鬧的聲音。

點點的液體潤化了我乾裂的嘴脣,然後這暖流又滲進我的喉嚨直到縮成一團的胃裡。我活過來了,眼睛裡的哥哥不在那麼高大,那麼英俊,那麼自如。沒動一下手中缺了一角的湯勺都會齜牙咧嘴一下,而那湯勺確是喂到我的嘴裡。他乾裂更嚴重的嘴脣似乎要翻過來一樣,渾身都是淤青的痕跡。我的眼淚有些不爭氣的響往下流,可是沒有淚水只能讓眼睛變得通紅然後越發乾燥,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哥哥見我睜開眼睛,也是勉強一笑剛要說話,噪雜的聲音和木板被踹碎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哥哥如受驚一般,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便跳了起來。用身下的甘草將我蓋住並囑咐我什麼話也不要說,他還說他相信我能達到我任何想要辦成的事情,早晚有一天。

哥哥如山般站起來的時候,牆角露出了一羣彪悍的人。

“小子,竟然趕在老子手中搶東西,你還是頭一個,想怎麼死自己說出來。”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就連短暫的人都這樣。我只能說他們是短暫的人,因爲我知道他們都活不過一百歲,而我已經一百一十歲了,哥哥卻還把我當成孩子。

“冷城!”哥哥如王如神般背對着我站在我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說道。

“小子,你是沒捱過打吧,今天就讓你好好嚐嚐鮮。”

然後是劇烈的戰鬥,戰鬥。直到哥哥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消失,直到沒了聲音。我眼中的哥哥並不落後那幾個人的合力,是爲什麼,他身上的傷又是哪裡來的。

一整天后,當我呆若木雞般坐在之前蓋在我身上的甘草時,那個讓我更加目瞪口呆的人瀟灑非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若不是身上的傷隱隱還看得出來我真的會覺得那是來那個個人。

“哥。”我小心着試探着問。

“幻世,見到哥哥不高興麼,哥哥修煉的夠厲害了,你要快點努力了啊!”哥哥的這句話讓我真的感覺到了,不是以往的那種修煉。

“哥。”我依然不確定的問道。我確定他就是我的哥哥冷城,但他卻已經不是我從前的哥哥。他變得自信起來,不管怎樣這是好事。

“哥哥無論什麼都不會讓自己的弟弟受到傷害。”哥哥擡起頭順着成縷的陽光看向外面,那是我見過的最陽光的哥哥,也只有那麼一次。

這句話如銘刻一般在我的心臟上刮動,那滋滋的就是力量的感覺。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是覺醒的力量,我也在那時才知道哥哥是爲了保護我而提前覺醒了,但是這樣並不好就是還沒有十分成熟的果子就被摘了下來一樣。

我被哥哥揹着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房子,安定了下來,弱肉強食的世界,實力便是一切的源泉,那時候我並沒有防範它,但它卻在我的心裡滋生。

這樣舒服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不可阻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來了幾個身穿黑服胯下黑馬的人就那樣直落落的在我的面前停下然後理也不理的在我面前經過,對着裡面的哥哥單膝跪地尊敬的拜道:“十六王子金安,王派我等接王子回家。”

家,那不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那裡有哥哥口中疼我愛我的母親,我歡快的跑到哥哥身邊欣喜若狂。

哥哥似乎全都知道一般,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絲無奈,一絲不捨,而我卻感覺到了彷徨和無助。

“哥哥,能帶上我麼,我是你的弟弟啊。”我並沒有說我也是王的兒子,因爲我對他沒有一絲印象有的只是不解,不解他擁有如此權勢卻爲什麼拋棄我們這麼多年。

這一次哥哥竟然甩開我的手說:“幻世,你已經長大了,你以後多努力吧。”

我的心如墜冰窟,可我不死心的說:“哥,我餓的快要昏過去了。”

這屢試不爽的話在今天開始失靈,我呆呆的看着他們離去,腦中只有哥哥最後的那句:餓了就自己想辦法。他不在是我的哥哥了麼,爲了迴歸所謂的家和王下。

最後一匹黑馬騰空之後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膜,敲打在我的心上,讓它一陣陣的萎縮。

你還不夠格,你還不夠格,你是最不夠格的,呵呵,王也有這樣的兒子,果然就是個野種。

在這一刻是彷彿失去了所有,失去了對家的渴望,失去了母親在我心中的形象,而我的父親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最重要的是我失去了我的哥哥,那個唯一能給我溫暖的哥哥,在他走的時候我想大喊,但是我沒有因爲我只剩下竭斯底裡了麼?

不,我要強大,我纔不會在如此冗長的生命中默默無聲的死去,那形同行屍走肉,在這一刻我的眼睛透出空藍的光芒,而我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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