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注視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這個一國之君,瑟瑟突然覺得,他很可悲。?比起作爲孤兒的她,他遇到的太多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理解的,所以她能夠做的,就只是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一舞中,不知何時,趁着瑟瑟發呆的時候,司徒景嶽的目光早已放回了不遠處的溪小小身上,待她停下來對着他倆嫣然一笑之時,他臉上的那抹憂傷早已被他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柔的微笑。
剎那間,瑟瑟看着這樣溫柔的他失了神,彷彿剛剛看到那個不一樣的他只是錯覺罷了。
然,還未待她完全反應過來,他已經起身走向了溪小小身邊,兩人再度有說有笑的了。
這一次,瑟瑟沒有了最初看着他們的那種嫉妒與不滿之心,有的,卻只是欣慰,因爲,小小單純如璞‘玉’般的‘性’格,給了活在黑暗之中太久的司徒景嶽耀眼的光芒,那些似乎,是她給不了的,而貌似,也不是她能給的。
看着此時臉上正掛着一抹發自真心的笑容的司徒景嶽,瑟瑟的嘴角不經意間,也跟着微微上揚了。
忽然,他們似乎料到了關於瑟瑟的話題,司徒景嶽不知道跟小小說了什麼,之間小小收起了笑容,眨巴着大眼睛仔細的聽着,小食指放在了‘脣’上,然後之間司徒景嶽的嘴巴一啓一合,再然後,兩人的目光就落在了瑟瑟身上了。
瑟瑟疑‘惑’地看着他倆,心裡有種不大好的感覺,因爲沒有武功底子,加之距離有點兒遠,她根本聽不到他們之間到底說了是什麼。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瑟瑟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但剛下了這個決定,溪小小就小步跑到了她的身邊,道:“姐姐,你是要找‘藥’材嗎?”
瑟瑟錯愕地看着小小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在問些什麼,只是眨巴着她的大眼眸子,疑‘惑’地回了一句:“啊?”
“姐姐,你是不是要到這兒來找‘藥’材?”小小以爲瑟瑟沒聽清楚就再重複了一遍。
從錯愕之中回過神來的瑟瑟總算聽清楚這小妞問的是什麼,這才恍然想起,自己來這片‘迷’途林冒險的目的,立馬對小小說道:“對對對!”以最快的速度還有頻率點頭,表示自己的急切。
“嗯嗯!景嶽哥哥都跟我說了!”小小裝着小大人一般,學着瑟瑟一樣點頭,只不過她點頭給人的感覺有點兒小大人般嚴肅的味道,但是跟她這樣稚嫩的小孩子臉配上,總覺得很彆扭。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瑟瑟聽到了小小這句話,心中萬千草泥馬奔騰,她只想‘欲’哭無淚的對小小說一句:你知道還問?
可是小小是個沒心眼的單純孩子,瑟瑟當然不會把心裡的感受說出來的。
“那姐姐,你想要找什麼‘藥’材?”
顧不及那些有的沒的了,瑟瑟聽到小小這麼問,立馬來了‘精’神,想着如果能在這裡找到師傅口中的珍貴‘藥’草,那麼離治好晨兒的病就不遠了!想到這裡,她心情就異常的好,趕忙對小小說出那味‘藥’材的名字。
說完以後,瑟瑟的眼睛裡充滿了迫不及待與期盼,原本是想聽小小回答說:“啊!是那‘藥’材啊!”這個讓她異常興奮的回答的。
但是現實永遠與想象差距很大,而且殘酷的現實總喜歡給人落井下石……
當溪小小聽到了瑟瑟要找的所謂的‘藥’材的名字的時候,低頭陷入了沉思,瑟瑟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不是很樂觀,原本還充滿希冀的臉上的那抹燦爛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小就擺出了一副很抱歉的表情,對瑟瑟說道:“姐姐,對不起,你說的那味‘藥’材,我想這裡沒有,我照料了這裡那麼久,也沒見過。”
看着瑟瑟越發黯淡的表情,不知怎的,小小覺得心裡好慌,好內疚,雖然這不是她的錯,但是看到眼前原本充滿希望與笑容的瑟瑟一瞬間失去了笑容,這就好像是她做錯了一般,惹了她不開心。
忐忑不安的,小小伸出小手扯了扯此刻面無表情,面若死灰的瑟瑟,擡着淚眸,用頗讓人感到心疼的聲音道:“姐姐,對不起……”
她越看,就越覺得,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句話,瑟瑟或許不會那麼傷心。
可憐的溪小小,不懂人情世故,此刻看着一個原本還開開心心的人兒因爲自己一句話而變得毫無生機,心生罪惡了,心裡既害怕又傷心。
被小小扯了一扯,瑟瑟才從失落之中回過神來,低頭就望見小小帶着一雙淚眸子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己,那模樣,我見猶憐,瑟瑟這才恍然,敢情是自己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嚇到了這不涉世俗的孩子了?
瑟瑟心裡這麼質問了自己一番,最後得出的答案無疑是:對的。
好吧!她爲了晨兒的事,沒考慮到,自己的一言一行,情緒變化都影響到了眼前這個純白如雪的孩子了,不禁也跟着衍生出一絲絲的罪惡感。
她彎下身子,伸出來來輕撫小小的頭髮,柔聲道:“小小,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是姐姐沒控制好情緒了,你別傷心。”
被瑟瑟這麼哄着,再看看此刻瑟瑟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不似是強顏歡笑,但是剛剛她那副黑沉沉的模樣着實把她給嚇壞了,她還是不放心地多問一句:“真的?”以再度確認,讓子安安心。
“嗯!”
爲了不讓小小擔心,瑟瑟故意笑得更加燦爛。小小這才破涕爲笑。
而不遠處的司徒景嶽已經聽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了,再看看此刻在哄着小小的瑟瑟,司徒景嶽只覺得心中一窒,好不容易滿懷希望到這裡,結果是空歡喜一場,不能救自己的親身兒子,想必她一定很傷心。
這麼想着,司徒景嶽的心情也跟着不愉快起來,說話聲頓時銷聲匿跡,周圍都沉寂得只聽見偶爾的鳥鳴聲。
自我冷靜了一番之後的瑟瑟,也算是短暫地釋懷了,直起身子來,笑着對小小說:“小小,既然沒有那‘藥’草,那我跟景嶽就要離開了,你能帶我們出去這兒嗎?”
“嗯!好!”
小小點着頭,朝着林子吹了吹口哨,三頭猛虎衝破‘迷’霧站到了他們面前。
瑟瑟見慣了伢那種身材龐大,攻擊力極強的荒漠血狼之後,對於面前這三隻比起伢的兇狠來得遜‘色’的老虎,沒有表現出任何懼意。
而從小就身經百戰,在九死一生中一次次逃脫的司徒景嶽,害怕這種感覺,似乎在這種猛獸身上萌生不出來。
司徒景嶽的淡定倒是沒怎麼讓小小奇怪,倒是瑟瑟的泰然讓她目瞪口呆了,在騎上猛虎之前,小小用非常欽佩的目光看着瑟瑟,道:“哇塞!姐姐你都不怕的嗎?”
想想以前她喊出虎兒們出來嚇唬那些擅闖者的時候,就算是一個魁梧的大漢,都會被它們嚇得屁股‘尿’流,卻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起來瘦弱的‘女’子,竟然沒有表現出一點兒害怕!讓小小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瑟瑟熟練地騎上了其中一隻白虎的後背,穩穩地坐着,聽了小小的話,回以一個微笑,然後緩緩解釋道:“我有一隻叫伢的荒漠血狼,它可比你的這些小夥伴們兇狠多了!”
因爲有伢這個羈絆,所以當看到小小是一個馴獸師,將動物們當做自己的小夥伴的時候,她覺得很親切,所以稱呼她的小動物們的時候,也就用了夥伴二字。
小小一聽,也微微一愣了,這還是除了爹爹,上真爺爺還有景嶽哥哥之外的第四個人,承認了她的小夥伴,而不是用畜生這樣極帶污衊的詞語來稱呼它們,這一刻,瑟瑟在小小心裡的形象高大了。
而讓小小最爲吃驚的,是瑟瑟口中的荒漠血狼!那可是傳說中的珍貴品種,生活在西域大漠,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是那些高超的賞金獵人,都難以捕獲到它們的足跡,見一見它們的廬山真面目,但是瑟瑟卻擁有了一隻這樣的狼做夥伴!
好吧,瑟瑟在小小心中的形象光輝了,此刻她正雙眼發光,十分崇拜地看着瑟瑟。
瑟瑟被她這樣的目光‘弄’得很不好意思,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司徒景嶽看出了小小眼中的崇拜,還有那毫不掩飾的敬佩之情,雖然,這是好的,但是這樣望着一個不過剛認識的人,未免有些失禮,而且看着瑟瑟也有些尷尬不知所措了,於是他便輕咳了幾聲,提醒小小道:“小小,再不出發,天‘色’就晚了。”
“啊!對哦!”
瑟瑟這才從小小炙熱的目光之中解脫了出來,鬆了一口氣,然後給司徒景嶽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司徒景嶽欣然接受,被她的這一笑,笑得心情舒暢了。
若是能這麼一直相處下去,該多好呢?
司徒景嶽心裡暗暗地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