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切,你的動作不標準。”葉凡說:“正規的蛙泳就應該像我一樣,腦袋得一上一下的換氣。你那是狗刨吧。”
“你懂什麼,有本事你也刨一個我看看。”一凡在水裡“刨”着。
“許一凡,就你這水平,你也敢到護城河裡來游泳?”
“爲什麼不敢,我從小就在這裡遊大的。”
“你那是‘遊’嗎?你那是‘刨’。”
一凡沒有理她,朝着河中心遊了過去。
“小心點,別淹死了。”
葉凡話音剛落,河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一凡被漩渦圍在了中間。
“許一凡!”葉凡朝着河中心遊過去,想去抓住一凡的手,可是漩渦太大了,把她攔在了外面。
“一凡!一凡!!”
葉凡一下子驚醒了,手心裡全是汗。牀上只有她,楊俊出差去了。
“呼……”葉凡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慶幸楊俊不在,還是慶幸剛纔的那個悲劇只是個夢。
(2)
她從牀上下來,爲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她來到了放相冊的房間。
“你會夢見我嗎?”葉凡對着相片中的許一凡,問。
“許一凡”沒有說話。
“我很想你。”葉凡把重重的相本抱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3)
這天下了班,葉凡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來到了護城河邊。
昨晚夢見的地方就是這裡了。葉凡停下了腳步。
河水很平靜,沒有漩渦。這很好。葉凡想。
那段時間,我們每天都要經過這裡。如果我沒有記錯,就是在這裡,我曾經還用羽毛球拍打過你。許一凡,你現在還好嗎?她是溫柔的小淑女,還是霸道的母夜叉,她會打你嗎?
葉凡覺得自己想這個問題很無聊。於是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河水沒什麼好看的,葉凡又想去公園了。
於是,她把車停到了公園門口。
這一次,她沒有去木棉樹下。她來到了半坡上的榕樹下。
記得有一次,她和一凡來這裡打球,遇到了一個外國小朋友。小朋友的手裡拿着一個一次性的水杯,裡面裝了他剛剛抓來的蝸牛。那天,一凡似乎神經搭錯線了,居然說不打球,就幫那小朋友一起抓蝸牛好了。於是,三個人就真的彎着腰到處找蝸牛。人多力量大,很快,他們就抓了一杯的蝸牛。這時,讓他們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那個外國小朋友一把將蝸牛從紙杯裡倒在地上,然後用腳一,二,三地將它們全部都踩死了。這個小朋友的變態行爲大大地震撼了葉凡和一凡。他們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問了一句“Can you speak Chinese?”那小孩用蹩腳的中文說了句:“一點點。”於是,葉凡迫不及待地問:“你來自哪個國家?”小孩慢悠悠地說了句:“美國。”從那天起,在葉凡的心裡,美國人和變態劃上了等號。
此時,沒有那個變態的小孩,沒有許一凡,只有葉凡一個人坐在這裡。她彎下腰,恰巧看到一頭蝸牛慢悠悠地從她腳邊經過。她想都沒想,提起腳就踩了下去。
咦,真的有種快感呢。葉凡想:自己是不是也變態了?
雖然這麼想,但剛纔的“撲哧”聲還是那麼讓葉凡留戀。於是,她站了起來,又找到了幾頭蝸牛。她將他們聚集在了一起,然後跳躍,下降。哈哈,很過癮!於是,那天之後,葉凡又找到了一個新的人生樂趣——踩蝸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