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零零三年的冬天

(1)

白詩娟戀愛了。對方是新加坡人,小夥子長得很帥氣,是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的行李生。

“葉凡,和你商量個事。”今晚的“臥談會”開始了。

“什麼事?”

“我看你朋友給你寄了很多那東西,能不能給我兩盒?”

葉凡知道,白詩娟嘴裡說的“那東西”指的是避孕套。

說到這事,葉凡真有點哭笑不得。

事情是這樣的:葉凡和楊俊已經戀愛三年了,兩個人也都是正常的成年人,所以精神戀愛是遠遠滿足不了各自對對方的渴望,發生牀第之歡是在所難免的。有一回,兩個人愛愛過後,葉凡那每個月準時來訪的好朋友突然失約了。這可把葉凡給急壞了。推遲了三天,五天,一週,十天,……葉凡對着日曆焦躁不安,生怕有什麼意外,讓自己遭到麻煩。半個月後的一天,她實在受不了啦,跑去樓下的衛生所買了一張試紙。好傢伙,那麼一張小小的紙片居然耗了她十塊新加坡幣,摺合人民幣就是五十塊大洋呀。葉凡差點沒瘋掉。拿着小紙條,葉凡衝進衛生間折騰了一番。還好,“小隊長”的出現讓她鬆了口氣。就在她剛剛折騰完,走出衛生間的時候,一股液體像是從身體裡涌了出來。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葉凡捶着胸唾罵自己,爲什麼不再忍一天呢,那五十塊大洋花得真是太冤了。

之後,在一次和唐曉珍的電話裡,葉凡把這事向曉珍說了,其目的是想告訴曉珍這裡的驗孕棒太貴,自己感覺像是被打劫了一樣。於是,在醫院檢驗室工作的唐曉珍當下就決定幫葉凡郵寄一些醫院專用的驗孕棒過來。葉凡對此表示了自己深深的謝意。

但是,讓葉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唐曉珍不但寄了二十張驗孕棒,還郵寄了十盒避孕套。而且,愛搞怪的唐曉珍居然在每個避孕套的盒子上畫了各式各樣的鬼臉,有得意的,有猙獰的,有滿足的,有失望的。真是沒白費了她兒時的繪畫天分呀。葉凡看到這十盒避孕套的時候差點沒瘋掉!十盒呀,一盒十二枚,一共就是一百二十枚。葉凡想,自己在新加坡的時間也就只剩下半年了,就算折騰死自己,這些東西也是用不完的呀。她很無奈地將這些東西收拾好,放在了自己衣櫃的底層。

白詩娟知道這事。因爲當時葉凡拆包裹的時候,她就在房間裡。當時,她看到葉凡手裡的包裹,差點沒笑得背過氣去。而此時,白詩娟一定覺得自己當時笑錯了吧。

葉凡打開衣櫃,從裡面掏了兩盒,扔給了她。

“慢着點用,年輕人,注意身體。”葉凡“關心”地交待了一句。

白詩娟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2)

葉凡沒再理她,掏出手機給唐曉珍打電話,她想她了。

“喂,是我。在幹嘛呢?”

“在逛街。”

“一個人?”

“是呀。”

“鄭娜娜呢?”

“對了,葉凡,這事正要告訴你呢。鄭娜娜要結婚了。”

“啊?是和那個‘110’嗎?”

“是呀,下個月20號。”

“她太沒良心了吧,居然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嫁人?”

“其實她也不想,不過身不由已了。”

“什麼意思?”

“她懷孕了。”

“哦。”

又一個奉子成婚的傢伙。葉凡想:這年頭這種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幾個月了?”

“兩個月多一點,前幾天纔來我們醫院做的檢查。”

“啊?那等我回去,她不是就要當媽了?”

“是哦。”

“嗨,看來我們都老了。”葉凡心裡很感慨,一個青春美少女居然就要當媽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呀。

“不和你說了,不和你說了,我看了件衣服,想試試。先掛了。”

“哦,那改天再聊吧。”說完,葉凡掛線了。

(3)

聖誕節的晚上,葉凡和楊俊在青年旅館的302房間裡。

“鄭娜娜要結婚了。”,葉凡枕在楊俊的肩上,說。

“是和那個‘110’嗎?”

“是。”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了,差不多該結了吧。”

“也是。”

葉凡沉默了,她在想鄭娜娜結婚,她該送什麼禮物。

“葉凡,咱們也結婚吧!”楊俊打破了沉默。

“你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

“我想和你結婚了。”

“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好呢。再說,我們現在在新加坡,結什麼婚哪?”

“明年,你的合同一滿,我們就回國結婚。”

“可你不是還要再來嗎?”

“結完婚再來嘛,那樣,我就不用擔心你跟別人跑了。”

“你到現在還擔心這個?”葉凡笑話楊俊:“真是好沒有自信哦。”

“不是我沒有自信,是我老婆太優秀了。”楊俊這馬屁拍的,真是剛剛好。哄得我們葉凡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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