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級高手對決,勝負只在一瞬之間。庾澄自知無法閃躲,避重就輕想要留下一條性命。事與願違。就在他以爲自己可以避過這一劍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一擊只不過是在迷惑自己,而慌亂下的自己竟然將致命的心臟位置,故意暴露在杜飛劍下。
“噗呲。”一劍穿心。
庾澄連掙扎的機會都放棄了,直接扔掉手中寶劍,死屍栽倒在地,到死他都沒想明白,杜飛的修爲,什麼時候竟然達到了三品。
他死的不冤,一點都不冤,別說他,甚至鐵血門很多人都不知道,杜飛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三品。
杜飛對着地上的死屍一抱拳,面無表情的說:“承認。”
看到這一幕,柳鬆那叫一個氣,對死人說簡單的兩個字,勝過對活人說的任何語言。柳鬆這次是真的怒了,在他看來這是奇恥大辱,當即手一拍,怒道:“可有人去將此人誅殺,爲門下弟子報仇。”
沉默許久也沒人吱聲,鐵血門之行,三代弟子來的本就沒幾個人,自從門派整合之後,二代弟子直線增長,且修爲都在三品以上。較爲優秀的三代弟子都留在了武靈閣主持門派事物,象徵性的帶了幾個,沒想到卻都是如此不爭氣。
“我來領教閣下的高招。”正在柳鬆暗暗運氣時,人羣中跳出一人,進入擂臺範圍。
“前輩是?”杜飛掃了對方一眼,五十多歲的模樣,身材較爲瘦小,手中一把大環刀,比他胳膊都長。心中直納悶,凌雲派引以爲傲的不是劍法嗎?怎麼還有人練刀。
“我是誰用你問吶,九幽之下自然會有孤魂冤鬼告訴你。”
“好一個厚顏無恥的羅葉刀,欺負本門小輩。是不是凌雲派沒人了,讓你這個外人來出頭。”鐵血門中忽然跳出一人,站立在杜飛身邊,低語道:“你先回去,這裡交給我。”
看到身邊的人,杜飛自知遠不如他。點點頭,說道:“師叔多加小心。”
“哼,凌雲派早已合併成武靈聖域,天下皆知,滅你鐵血門是早晚之事,今天天氣不錯,是一個殺人的好時機。”羅葉刀胳膊一甩,亮出手中大環刀,笑道:“早就聽聞鐵血門的武介是帶藝拜師,據傳聞武家斷雨刀法更是一絕,今日倒要討教討教,看看是你的斷雨刀厲害,還是我的天裂刀厲害。”
“廢話少說,請。”武介話語不多,一把抽出背上大刀,腳下踏步,凌空飛起三丈多高,居高臨下揮舞手中大刀,使出一招力劈華山。
“呼”的一聲,武介大刀劈下,似是要開天闢地,瞬間只覺得寒光凜冽。
“來得好。”羅葉刀看着半空落下的人影,沒有閃躲,腳下跨出一步,竟然硬碰硬的接了上去。
兩刀相距不足一尺,誰也無法繼續前進。武介凌空漂浮,暗自運氣,力壓雙臂。羅葉刀雙手緊握刀柄,咬牙切齒,腦門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僵持了短短几分鐘,羅葉刀突然抽身向後退去一步,身軀三百六十度旋轉,手中大環刀在空中轉了一圈,橫空向武介後背砍去。
耳聽背後凌厲風聲,武介沒有片刻的猶豫,腰一沉,上身一扭,腳下跨步,調轉身形,手中大刀迎上了砍來的大環刀。
“當”,一聲脆響,兩刀相撞,濺出零星火花。武介手中刀在對方兵刃上滑動,朝着刀柄就砍了過去。
羅葉刀身經百戰,面對武介的攻擊依然鎮定自若,腳下向後退了幾步,身子一轉,同時手中大環刀再次向武介的後背砍去。
面對敵人的襲擊,武介上身向後一仰,看着對方的刀從臉上劃過,手中大刀沒有絲毫的猶豫,朝着羅葉刀的下身砍去。
“好刀法。”羅葉刀嘴裡大喊一聲,整個人凌空躍起兩丈多高,在空手變幻身形,握緊大環刀的刀柄,人旋轉着就從空中落了下來。
武介眉頭緊鎖,哪裡看得清刀在哪,只覺得眼前處處都是大環刀的影子,對方原本就一把刀,此時猶如十幾把重疊在一起,居高臨下對着自己旋轉而來。
身體向後一躍,整個人斜着就飛了出去,再看羅葉刀,單腳踩地借力,像是利箭一樣,再次衝向武介。
“罷了,到底還是天裂刀法技高一籌。”武介看到對方的刀法,真是打心底佩服。佩服歸佩服,該反擊還是要反擊。面對旋轉而來的羅葉刀,武介連砍幾刀,竟被對方完美躲過。
羅葉刀速度之快完全超出武介的想象,剛想要變換招式,羅葉刀像是個橫着的陀螺一樣,飛速旋轉着抵達近前。下意識橫刀阻攔,只聽到“噹啷”一聲,手中大刀斷爲兩截。
“啊...”驚歎之餘,武介一個分神閃躲不及,就覺得眼前閃過陣陣紅光,再一低頭,肚子上出現一個大洞,腳下血肉模糊,依稀可以看得出腸子還耷拉在腰間。
“砰”
死屍倒地,恐怕武介到死也沒有想到,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呀...”
“啊呀...”
眼前這一幕令鐵血門衆人無不嘆息,心中更是憤怒不已。若是將腦袋砍掉,四肢砍掉,倒覺得見怪不怪,現在倒好,一個好好的大活人,轉眼間被人在肚子上掏了一個大洞,心肝肺都在快刀下碎成了渣,最讓人不能直視的是透過肚子上的洞,可以清楚看到柳鬆得意的表情。
就這一戰,受益最深的還是那些年輕弟子,這樣的血腥畫面,不是他想看就能見到的,很大程度上增加了他的適應能力,光是年輕一代弟子中,忍不住嘔吐的就有十幾位。
複雜收殮死屍的兩人犯難了,屍體擡回來倒不是難事,可是心肝肺脾都碎成了泥,散落一地,這玩意就扔在這裡也不像話呀。最後也不知道誰出一主意,兩人在衆目癸癸之下,一人拿着掃把,一人拿着簸箕,將地上的碎肉收了回來,倒入死屍肚子裡,無論如何,總要留個全屍吧。
將場地打掃乾淨,羅葉刀再次回到擂臺,揚了揚手中大環刀,冷眼看着鐵血門一干人等,說道:“哼,區區鼠輩也敢稱雄,鐵血門還有沒有人應戰,若是沒有就快快認輸吧,省的白白丟掉性命。”
“天裂刀法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改爲陀螺刀我覺得倒是更合適。”
突然響起的聲音傳入衆人耳朵,擂臺之上卻不見他人蹤跡。從聲音判斷,似乎實在鐵血門的方向。
“何人口出狂言,不怕死的就趕緊來戰。”羅葉刀四處張望,所見之處的人似乎也在尋找說話之人。
“你是在找小爺嗎?”聲音再次響起,衆人循聲而望,這才發現,在鐵血門陣營的一個角落,坐着一位男子,看年紀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一身白衣,五官較爲俊俏。此時他正坐在躺椅上,手中一把紙扇正在輕輕晃動,另一手端着的茶杯還在緩緩冒着熱氣。
羅葉刀看他如此灑脫,氣就不打一處來,怒道:“你這小廝,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敢與我一戰。”
此人看都未看他一眼,輕抿了一口茶,雙眼看着杯中的茶葉,緩緩言道:“姜掌門,此人號稱天下第一刀,你覺得他的項上人頭值多少黃金呢?”
姜子琨一愣,很快反應了多來,掃了羅葉刀一眼,冷笑道:“不是本座擡舉他,五千是最高價了。”
“你已經很擡舉他了,這個人頭算小爺贈送給你的。”話音剛落,他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紙扇塞入懷中,站起身來,腳下邁步向羅葉刀走去,也不知他是在對誰說話,衆人只聽得兩個字: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