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異能通脈（下）
“啊，少爺你終於成爲武者了！”葉喜兒聞言喜極而泣，一滴滴淚珠滑過臉上，轉過身望向窗外，呢喃道：“小姐，您看到了嗎，暮少爺終於成爲武者了，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他啊。”
說罷，她已是淚流滿面。
看着這一幕，方暮心裡極不是滋味，通過本體的記憶，他很瞭解葉喜兒將他和方柔兒視爲己出，甚至比她自己的性命看的還重的特殊感情。
只可惜，如果她知道原來的方暮已死，而自己不過是鳩佔鵲巢之人的話，不知道會傷心到什麼程度。
輕輕嘆了口氣，方暮穿上靴子走下牀，來到葉喜兒面前，握住她那雙由於常年勞作而長滿老繭的手。
“葉姨，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方暮再也不會任人欺凌。無論是誰，想要欺負我，我都會讓他們付出百倍代價。”
“好，好，只要你和柔兒平平安安，葉姨就算死了，將來見到小姐，也不會愧對她。”葉喜兒用力的反握住方暮的手，轉過頭擦掉淚水，這纔想起今天要給醫師館送去一百兩診銀，臉上愁容再現：“暮少爺，這診金該怎麼辦？所有的錢都在這裡了，還差二十兩。”
方暮看着葉喜兒一臉愁容，不禁啞然失笑，擺手道：“葉姨不必擔憂，我既然說了有辦法，那自然是沒問題的。”
葉喜兒怔怔地看着方暮自信的樣子，好一會才長嘆道：“暮少爺，你變了，以前你沉默寡言，而且暮氣沉沉……”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堅定道：“你放心，就算沒錢，葉姨也不會讓醫師館找你的麻煩。”
方暮笑道：“葉姨要相信我，這樣吧，中午時把院子裡所有僕人都叫來，到時候就有診金了。”
葉喜兒一臉茫然，但見方暮信誓旦旦，也就不好再問，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心裡卻想着若是暮少爺沒有銀錢付診金，她就陪那趙醫師一夜，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送走葉喜兒，方暮站在房中，閉上眼睛，靜靜感受着體內充滿生機的青木真氣在經脈中流淌，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充斥心頭。
整整一個晚上，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飽受千刀萬剮的痛楚，卻也因此，徹底將青木訣第一層所需要的經脈和穴位完全打通。如今寬闊的經脈裡，一絲青木真氣正快速的遊動，每完成一個循環，都會壯大少許。
這絲青木真氣雖少，卻讓方暮身上的外傷完全恢復。
只不過，眉心處的異能，消耗了不少。
方暮皺起眉頭，直到今天早晨完成了青木訣第一層後他才發覺，自己的異能似乎不能恢復，用完一絲就少一絲，這讓他有些頭疼。
難道自己要發明個發電機出來？前世的時候並不覺得，到處都有電力設施存在，只需要以精神力做引導，就能夠如臂使指的使用異能。但是這個世界是古武世界，連照明都用的燈油，怎麼可能會有電力設施？
嘆息着，他無比懷念那個科技先進的前世，只不過，有生之年怕是回不去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葉喜兒當先走了進來，她的身後，十幾個僕人魚貫而入。
方暮這才發覺，原來已到了中午。看着葉喜兒擔憂的面容，他心裡清楚，她是擔心自己沒錢付給那個猥瑣的趙醫師診金，給葉喜兒一個安心的笑容，示意她不必擔心，便沉默的打量這些神情各異的僕人。
清河方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僅直系子弟便有數百人之巨，旁支更是多達萬人，至於僕人，不計其數。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一個龐然大物的存在。
也正因爲如此，方氏家規甚爲嚴厲，直系子弟與旁支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有無封地。這很有些類似於前世古代皇子的待遇，而事實上，直系子弟雖然比不得前世皇子的封地廣闊，但也極爲可觀。
方氏祖訓第三條：凡年滿十六歲，並通過家族考覈的直系子弟，皆可獲封地資格！
在獲取封地之前，每名直系子弟都有十名僕人服伺，薪俸由家族代爲支出。這十名僕人，便是直系子弟的貼心人，一旦取得封地，他們便是封地的管理人員。
方暮和方柔兒按說應該有二十名僕人服伺，但由於家規不允許女人獲得封地，再加上方暮這些年被人譏諷爲廢物，連其僕人也飽受欺凌，有幾名僕人便一氣之下脫離方家，自尋出路去了。
眼前，除了葉喜兒以外，只有十三人，足足有七人自謀生路。
這些僕人雖然暗地裡瞧方暮不起，但畢竟是直系子弟，他們不敢太過冒犯，否則即便是廢物，方氏也不允許他人欺辱。
此時所有人都一臉納悶的站成一排，心裡腹誹這個廢物少爺昨天還差點被人打死了，今天竟然就在大家夥兒眼前耀武揚威。
方暮靜靜打量着一衆人等，也不說話，房間裡氣氛陡地壓抑下來，一直到一衆僕人面現不耐，他才輕聲道：“相信你們正在暗自猜測我爲什麼會召集大家，其實很簡單，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而已。”
人羣之中頓時譁然，一衆僕人紛紛面露不解神色，但更多的是蔑視。
“機會？什麼機會？難道他想把我們轉送出去？要是那樣，可就謝天謝地了。”
“做夢吧你，沒聽到山莊裡的人怎麼說我們嗎？廢物的僕人，連廢物都不如！就算他送，別的少爺小姐會要嗎？”
“管他呢，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反正還有半年就要考覈了，到時候他通不過武者考覈，就會貶爲僕人，我們也就解脫了。”
……
衆人議論紛紛，絲毫不理站在前面的葉喜兒已一臉鐵青。
砰！
突然一聲巨響，隨後就見那堅硬的桃木桌子瞬間四分五裂，所有人嚇了一跳，當看到這一幕時，紛紛噤若寒蟬。
方暮緩緩收回手掌，只覺得胸口發悶，丹田刺痛，這是真氣使用過度的徵兆。第一層的青木真氣還不足以將一張實木桌子打碎，方暮全力催動真氣和異能，兩者相加，才造成了如此效果。
“都給我閉嘴！”
冷冷地掃視着一衆目瞪口呆的僕人，不用他說，衆人已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再也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我，方暮，將來的封地領主，不希望手下有一羣無能之人。同樣，也不會收留我不信任或者不信任我的僕人。”
房間裡異常安靜，只有方暮略有些稚氣的聲音迴盪。
“當然，作爲我信任的僕人，以後在封地，會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甚至於想要修煉武道，我也會傾全力提供資源。所以，今天召集你們過來，是要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權利，離開，或者留下。”
看着方暮負手而立，不算高大的他此刻竟然多了幾分攝人心神的氣質，葉喜兒突然明白過來，爲何早晨見他時，會有那種懼怕的奇異感覺。
方暮略微停頓，直到一衆僕人皆是面露覆雜神色，才淡淡道：“離開的人，我不挽留，作爲你們曾經的主子，每人送三兩白銀，雖然不多，但是份情意。至於想要留下來的，每人到葉姨那裡繳納三十兩白銀，這些銀兩將會作爲你們入股封地的資金，將來封地每年的收入，都會有你們一部分紅利。”
“希望你們認真考慮清楚，一個時辰之後，我會等待你們的抉擇。”
說完，方暮不理一衆僕人有些呆滯的神情，施施然獨自一人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