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麼說來。你們是爲了躲避仇家的追殺,來到了大峪的?”
徐世績接過話茬,點點頭道,“可以這麼理解。對了,張兄,這兒離青龍山的趙家峪應該不遠了吧。”
張土文放下酒杯,用衣袖輕輕一抹脣邊,介紹道,“趙家峪離此小鎮,只有三個時辰的路途。只不過看兩位好像並未騎馬而來。如果你們要去,就由張某贈兩匹快馬給你們吧,可千萬不要推辭。”
這又是請客吃飯,又是以價錢不菲的駿馬相贈,剛剛見面而已,卻如此的厚待,倒讓林晨顯得有些尷尬。
“張兄,你剛纔似乎問得意猶未盡。”
張土文哈哈大笑一下,把另外一手中的扇子收攏,點頭承認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林晨林兄。哎,說句實話,我一看到林兄和徐兄,特別是徐兄,就知道你們是會玄功的主。而小弟之所以上前來要與你們結交。就是想請你們向我述說一下從天武學院到青龍山一路上到來的見聞。比如說,何處有戰禍,何處又發生了大的事件。何處道路有馬賊重兵把守諸如此類的。當然了,你們要是知曉一些大陸各大門派間發生了什麼大事,小弟更是卻之不恭,願意洗耳恭聽。”
徐世績愕然於原來張土文竟然是有這樣的心思,這林晨兄弟也太精明瞭,一句話輕輕鬆鬆地把對方心思套出來,果然大不簡單。
他與林晨對換了心思,立即將一些簡單的事情如實相告。
當徐世績提到了宗族門派的爭奪戰,以及在天武學院發生的一些時興事件時,張土文的眼神立即睜得特別的大。聽得也非常用心。還時不時地插上兩句,問的問題直中要害,這讓林晨兩人大惑不解,聽張土文的口氣,他似乎至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天武學院了。可爲什麼他對學院許多情況的掌握,比之兩個地道的學院弟子還多呢?
林晨越與他交談,越發覺張土文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居然連天武學院許多隱秘的事情都能夠說得上來。所知道的,似乎不比當日在青龍峪中由菲兒師姐口中聽到的少。
酒意上涌,又發覺對方似乎沒有安什麼壞心眼。一番觥籌交錯之後,話題不知不覺間就聊到了魔極宗。
“兩位,只怕你們是不知道!這魔極宗表面上不想山不露水,實際上,控制着許多的門派,它本是屬於魔門。但卻黑白兩道通吃,在江湖上大行其事,以秘密的手法,掌握着許多行會資源。其勢力直貫大陸各個潘鎮。而所作所爲,許多都是罄竹難書,專幹一些刺殺害命的勾當。”說完,把一杯烈酒送入喉嚨,似乎有什麼傷心事是因魔極宗而起。
林晨還是第一次聽到魔極宗居然有如此大的實力,好奇問道,“魔極宗禍亂天下,兄弟我也有所耳聞,但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就不相信天底下難道就沒有
剋制他的方法。”
徐世績也來了興致,認真地說出了他的見解。而最讓林晨滿意的,還是張土文的回答。
“二位可能有所不知,這魔極宗雖然霸道,行事作風狠毒果敢。但一直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天武學院。”
聽到了天武學院幾個字時,林晨差一點呼之欲出,因爲他現在就與天武學院扯上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聯。
張土文見兩人聽得似乎大爲意動,說興大發,繼續道,“天武學院是魔極宗的天然剋星。一直以來,天武學院都以維護正道,保衛大陸的江山爲已任。在江湖上,享受着極高的榮耀。爲江湖人士所推崇。特別是天武學院第一人,現在的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授業長老,他的神通技能在天武學院玄功排行榜中,幾乎必列第一。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與另外三大宗師齊名。亦在一定的程度上剋制着魔極宗。因此魔極宗主離玉妊,纔不敢公然地在大陸豎起反幟,一切只是在秘密地操縱。”
徐世績啊了一聲,看來這位公子,張土文所知曉的有關天武學院的事情,比他和林晨兩人加起來還要多。四大宗師他也有所耳聞,但還是想知曉張土文對這些人物的瞭解有多深,鼓勵地罷罷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張兄不知,我和林晨師弟,正是天武學院的弟子。張兄請繼續說下去,你說的這些內容,有些我們還是第一次聽講。”
“啊……震驚神色一抹即過。
張土文爲兩人滿上,再爲自己滿上一杯,然後將目光射入酒水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淡淡地道,“四大宗師,除了尊院的授業長老之外,還有極樂城的極樂門主楊葆貞,陸皇城的杜如恭,據說,他的霸刀十六式,已經達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
再者,像在我們大峪隱居的大宗師,位於幽冥不在深處的業守成大師,他的炙日大法,也已經達到了可與日月同輝的地步,這是我親眼所見。只是可惜,他的實力不差於其它四位宗師,卻並沒有被天下人認定。”說到這裡,他的眼神之中說出來的全部都是敬佩和高不可攀的神聖色彩,又帶上一點可惜之情,這些宗師級人物,至少在張土文這個大峪土生土長的貴族眼中,是神一樣的存在。
“噢,張兄所介紹的這幾位宗師,聽上去,的確是人人可成仙聖,實在大不簡單,那第四位呢,剩下的一位四大宗師之一又是誰。他的成名絕技又是什麼?”
等兩人聽得意興大發,酒興也隨之帶動起來之時,張土文再意想不到地道,“剩下這一位,連我的宗族內的長輩,也是鮮有人見到過。他似乎有如空氣一般,是不存在的。可又的的確確有這麼一位人物,它叫做秦排風,外號逍遙散人。此人一向來少有理會世間發生的一切事情,一心只在玄功之道,居無定所,仙蹤飄渺,而他的成
名絕技。則有賴於兩位日後得知相告於兄弟我了。”
林晨一陣頭皮發麻,秦排風就是秦家的上一代高人中最爲叛逆的一個,最後被驅逐出秦家,與自己也有莫大的淵緣。不過他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上說起這位前輩,皆因對方對他有交待,林晨得實踐自己的承諾。
張土文的幽默,立即化解了回答不上徐世績最後一個問題的尷尬,而且顯得那麼的有趣活潑。
林晨直感覺到有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嘆,這些厲害人物,動轍可以影響到天下大勢,是屬於風雲裡的最頂端的厲害推手。名聲之盛,有如仙聖。
“可是張兄,恕我直言,現在你們青龍山七十二峪,和我們天武學院,正在交戰呢。雙方的攻伐,也都已經歷經幾百年之久。我們這次進青龍山來,正是爲剿滅馬賊頭子,人稱紫衣龍王的賀知章而來。雙方戰火連綿不絕,仇恨越積越深,彼此之間都有將對方生吞活剝的野心。張兄剛纔所言,你的宗族正與大峪豪強作交易,難道就不怕天武學院治你一個資敵之罪嗎。”
張土文不聽則已,一聽之下居然哈哈大笑。
把扇子張開,動作瀟灑好看,出奇地爲林晨和徐世績兩人上了一陣風,樂呵着道,“看來兩位兄臺,對此中實情,還是不太夯實啊。實話告訴你們吧,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戰火綿延,也阻止不了互相之間的交易。我們宗族與天武學院的關係啊,說來也怪。彼此之間即有非常深的積怨,可又互相易市,交易一些彼此需要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又是本宗族所沒有的。所以統治者即在較量,又在以物易物,邊貿關係這才發展起來。
這種關係到達了何種地步,張某就舉一個例子。聽宗族內的長輩們提起,早在十年之前,你們天武學院正與邪極宗交戰之際。兩個陣營相持不下,而天武學院則因爲缺少精良的馬鐵而犯愁不已。
這時,你們學院的寶閣長老,即享有名望地位的八大元首之一,那時還不過是一個執事,還未升長老。他主動向你們的學院院長請命,出使邪極宗,以鑽金幣易貨,爲天武學院弄來了上萬車的精良鐵礦和幾萬匹的上等駿馬。從而爲打敗邪極宗奠定了基礎,直到奪下了天下第一宗的名頭。
寶閣長老也因此事獲得了天武學院院長的激賞,從此一躍成了現在的長老身份。”
徐世績愕然之極,在心底深處,這些事情,應該是重大的秘密纔對,輕易不可泄露。爲何這張土文由於親眼目睹一般。如此一來,此人決非是普通的宗族子弟,一定是這片大陸裡面數一數二的宗族纔有資格瞭解這許多的秘密。
一說到寶閣長老,徐世績立即心有所感道,“張兄說的對,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不過,因爲當年的勝利而帶來的負面效果,卻纔剛剛顯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