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上人毫不客氣地道,“當今天上,用劍的高手多不勝數,用槍的,首推魔極宗的長老趙信。千風城也有幾個用槍的高手,不過都名不出千風城,在有限的地域裡有點小名頭罷了,和宗師級境界的比起來,寥寥可數,不說也罷。”
林晨接受他的暗示,點點頭道,“我想現在也就這種可能可以說得通,對方又爲什麼要嫁禍趙信呢?”
其實他早就已經想到了答案,爲了把面前的兩人團結一起,擰成一股勁對付蠻三刀,故意循循善誘,自己擬定話頭,安排對方往自己引導的方向去想。
孟雲海哈哈一笑,“這還不簡單,你們天武學院與魔極宗本來就是生死冤家,趙信偷襲你,再自然不過。這樣一來,之前你與魔極宗達成的協議,自然就因爲仇恨重燃而取消。如此一來,對誰最有利。”
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道,“蠻三刀。”
“我的乖乖,現在我終於明白了蠻三刀絕不僅是一個蠻子這句話的傳說出處。如此有如天授的詭計,普通的腦袋,想破一生也休想想得出來,高,實在是高。”
“你們說的,老夫都贊成,只是有一樣,老夫始終不明白。林晨兄弟,這個問題,只怕也只有你,才能夠回答我了。”
“請問。”
“天武令牌,究竟在不在你身上。”
林晨渾身起了一陣冷汗,這句話穿雲過海,揭開了各種迷霧,直抵問題的核心。
紫電上人的問話,也暴露了他的思慮,如果不是對天武令牌,或者說是魔極令牌動過心的話,根本不會問出如此深刻的問題來。
“你是說,影襲殺的目的之二,是爲了取我的天武令牌?”
孟雲海一拍桌子,紫電上人則油然點頭,“難道不是嗎。”
“聽說天武令牌有着比魔極令牌更令人恐怖的力量,林晨兄弟,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晨點點頭,卻向兩人表示歉意道,“事關天武學院的重大機密,如非授業長老允許,小子絕對不敢妄言。兩位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輩,自然能夠理解小子。慶幸慶幸,如非遇到兩位,可能這個秘密就要搖擺在說與不說之間了。”
林晨的話簡單巧妙,即點明瞭自己不便透露的由衷,又不駁了兩人的面子,給足讚歎,絲毫不吝嗇他的溢美之詞,讓紫電上人和孟雲海生出一種雖然被林晨拒絕,卻心裡面仍舊十分受用的感受,奇怪之極。
“好了好了不說了,就這麼一個刺客,將我們的酒興給擾了。真是掃興,下次他要再敢來,本上人讓他有來無回。”
此時外邊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美好的一天從新開始,魚肚白一起,天上雲彩變成了紅色,太陽也馬上就要破雲而出。整個千風城會立馬熱鬧起來。
就在三人喝得差不多,各自回紫電上人安排的住處休息時,一個小書童子快速地跑到了林晨的身邊,向他遞過來一張小紙張。
“什
麼意思。”
對方紅撲撲的小臉蛋一張一馳,“一位姐姐說,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他還給了我一串糖葫蘆,還有一個金幣。”
林晨望着這個孩童天真稚嫩可愛的小臉,喜不自禁,居然也從懷裡掏出來兩個鑽金幣,“小朋友乖乖,噥,這是哥哥給你的。拿回去給你娘,讓你娘給你買好吃的,知道嗎。”
小孩兒是紫府裡一個僕人的兒子,因爲在家裡無人照看,今日帶到紫府來一邊幫傭,一邊照顧兒子。
哪知這小子十分的調皮,紫府裡玩膩了,就到府外玩耍,不想卻遇到了這種好事。
打發走孩童後,林晨還以爲是天武學院有什麼消息傳來。
一看,上面娟秀的字體,流水的行文,幾行小楷有模有樣地表現出一種女人的細膩和芳香。
“見字如面,陽關三疊,豔芸字。”
林晨嚇了一跳,居然是與魔極宗齊名的另外一個玄宗普渡院的少院主方豔芸的手筆,而且墨跡未乾,芳香幽遠。聞之讓人心醉。
“林晨兄弟,究竟是何事?要不要老夫派人幫你辦妥。”
林晨心中暗笑,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找人取代,道謝一聲,隨便找了個藉口,興高彩烈地往馬廄裡行去,騎上駿馬,往東城門快速馳去。
一個優美的身形,拖拽着長長的彩色裙子,在東城門上一段沒有戰士看守的城牆上,眺望着遠處三個太陽交疊在一起的秀美景象。
一見到她的背影,林晨就感覺到整個天地都變成了仙境。
方豔芸的出現,是怎麼也讓林晨想不到的,而如今夢幻中的事情,居然成真了。
一葉啓航的扁舟,剛好從他們立足的城關下的護城河中揚帆而過,將陽光三疊中的兩個“太陽”擊成碎片,但卻絲毫也沒有改變這種日出東方,陽光三疊的至美景色。
“豔芸!”
迎着微風,朝陽下的豔芸,沒有回頭,卻先送上一股清新的氣息,讓林晨聞到她身上的花香體香以及淡淡的女兒香。
全身綵衣,聞風而動,秀髮也不甘落後地飄飛起來,整個人狀如仙界下凡的女子,面色從容自若,加上那一雙豔紅色的小免鞋子,和一甩一甩的裙襬,的確有着英姿煥發的風采,和兒女情長的美態,林晨一時看得呆了。
普渡院也是最近才名動天下的宗門,本身是玄門裡的分宗,開山立派後,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直到魔極宗一天天做大,它才突然暴起,與魔極宗分庭抗禮。和天武學院一樣,它也是屬於以天下爲已任的宗門,派中只有幾人,不過卻全都是一等一的宗師級高手。
而方豔芸能夠以小小年紀,二十歲出頭,與林晨同樣的年輪,就可以坐上少院主之位,可見其造詣有多麼的高超。
美妙無比的香肩上負着的一把古色古香的長劍,就是她劍術神通的最好寫照。
“自千年前的天朝以來,我們這片熱血大陸,已經
經歷了數十次的改朝換代。無論最後誰來統治,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每次天下大亂的時候,處於水深火熱中,受難的始終是百姓。”
林晨愕然不已,不知道方豔芸爲什麼要和自己說這一切。
“我誰也沒細想過,不過經你提醒,事實的確如此。而魔極宗就是最大的罪魁禍首,不是嗎?”拒他的估計,對方應該也是爲應付蠻三刀或者是魔極宗而來。
方豔芸並沒有當衆表態,而是妙脣一開,露出個輕微的笑容,玉口一動,聲如天籟地道,“自打我們普渡院點明主旨,與魔極宗作對,以求牽制住對方擴充魔門實力以來。我只與身爲魔極宗繼承人的蕊如冰動過兩次手,大家不分彼此,仍舊處於微妙的抗爭中。
而今天爲了一個原因,小女子又不得不再破一次法例,林晨,你想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林晨差一點沒有大罵出來,罵對方大煞風景,不識好歹。
在這樣優美的景色裡,難得的陽光三疊至景中,又有美人相伴,方豔芸卻說出打殺的話來,與其身份一點也不相稱,的確讓人心中難過。
大約,世間的確有人有事有物,阻攔了普渡院的道路,才讓她如此生氣。
而方豔芸此語對自己講出,分明是指責他或者是林晨代表的天武學院做了錯事,助紂爲虐,與魔極宗狼狽爲奸,不去抗爭和殲滅滅絕人性的魔門,反倒幹起不利於天下的惡事來。
林晨絲毫沒有鄙視對方的意思,但言談中,還是帶上了三分充滿個性的調侃,嘿嘿一笑,不太正經地道,“我林晨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能夠讓方小姐你出手對付。這已經是很給我面子,只是我不明白的,普渡院不是與我們天武學院同仇敵愾,一起對付魔極宗的嗎,方豔芸小姐,爲什麼這麼篤定我是在幫魔極宗。”
方豔芸白了他一眼,玉臉變寒,淡淡地道,“與魔極宗合作,一起誅殺蠻三刀,這就是最好的理由。蠻三刀雖然作惡多端,但蠻族的勢力,暫時沒有延伸到這片熱土來。而魔極宗對大陸的威脅,隨處可見,你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不會想不到事有輕重緩急這一點關鍵吧。”
林晨大爲愕然,如果說以方豔芸和她身後的普渡院都想不到蠻三刀日後會入侵大陸的話,那麼普渡院應該趁早關門,否則應來智慧應付本就已經複雜得讓人抓狂的天下大勢。
既是如此,方豔芸應該還有另外一重理由纔對,不過看對方現在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說出這個隱秘的衷曲。
林晨也沒有打算再問下去。
他將目光注入到了對方那吹彈可破的玉臉上,那是一張沒有半點人間煙火的俏臉,好像玉雕一樣。
迎着朝霞升起的太陽,照映在對方身上,當真有如透明地映出一片彩光來,方豔芸美得就像夜裡的明珠,是那麼的讓人喜愛。
偏偏此刻她對林晨充滿偏見,動手的一刻馬上就要到來,怎麼不讓林晨心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