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感受,非是通過視覺捕捉到的,而是徐世績的靈覺,勁氣分佈下的一種天然的警醒。
先催發出一股氣勁,讓敵人應付得手忙腳亂,離玉妊再從魔袖裡,緩緩地舉出一指玉蔥一般的手旨,朝着眼前這位能夠引起其足夠重視的敵對宗門對手點來。
徐世績的身體裡,也自發地生出一股氣牆,與對方摧發出來的氣牆堪堪抵受着。
不過以他對離玉妊的瞭解,對方的魔功,甚至超越了恩師授業長老,以他徐世績的實力,實不能與之相抗。
不過今日非是一般的對陣,像這等血洗仇殺,必須得以血的意志來夯實自己的鬥志。
他一動不動,目視着有如殭屍一樣移身過來的身體。
“轟。”天上冬雷陣陣,本來是白天大好的一個天氣,此時卻變得像黑夜一樣,一種詭異的氣氛,,籠罩在這一個曾經叱詫風雲,能夠呼風喚雨的宗派每一個弟子的頭上。
徐世績也不列外,感受到了這種感受,就在此時,一縷像是嬰兒在啼哭一樣的氣息,從對方的櫻桃小嘴裡吐露出來。
徐世績再也聽不到了一陣陣的雷聲,有的只是如墜入深淵一樣的魔音。
“啊。”
“轟。”
也不知是何故,左手邊與蕊如冰對敵的林晨,居然半空射出了疾風之刃,招式不改,仍舊往強悍得讓人可怕的蕊如冰攻去。
如此即小命都不保的前提下,居然會分心力戰魔極宗兩大不世高手,這不是找死是幹什麼。
不過他這樣做自然有它的道理,林晨是無意之間瞥見師兄徐世績中了對方的魔幻之音的。
此刻他們相距甚遠,自己被蕊如冰糾纏住,根本就沒有力量營救師兄。
唯一的辦法,也是能夠快速讓他清醒過來的手段,就是以疾風之刃的勁氣,破空射去,擊向離玉妊,讓對方分一分神,最好是能夠拂出一股強大的魔勁,將他的疾風之刃拂落掉。
如此方可救醒徐世績。
“啵!”
離玉妊果然在十分不情願的情況下,不得不放棄對徐世績的進一步催眠,魔幻之聲消失,徐世績迴歸到現實中來。
而林晨的疾風之刃,則被對方一拂,立即反方向射往建築高起的一處屋脊上,“錚。”的一聲,沒入到了屋脊裡的一根橫木裡去,只剩下一個刀柄在外邊。
林晨愕然心驚,心中暗罵好毒的妖婦。
離玉妊顯然是看出了他的用心,並且被林晨成功地阻擊她的殺着而不滿。
林晨與疾風之刃,有如主僕一般,這把寶器可以聽從主人的招呼,於一定的時間空間裡,從分離的狀態迴歸到二者合一的狀態。
不過現在刀沒木樁之內,即使是以九牛二虎之力,都休想抽得出來,以意念去招喚它,雖然有反應,但卻根本無法讓疾風之刃從入木十分的狀態之中脫身出來。
因此林晨見到離玉妊此舉之後,才知道這魔門的第一高手,果
然名頭不虛,其魔功和心智,皆已經達到了化境的地步。
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自己的師兄,想必從魔幻之聲驚醒過來的徐世績,已經有自救的本事。
蕊如冰絕力出手,在林晨失去疾風之刃之後,立即加大的攻擊力度。
“啵!”
林晨搓指爲刀,以五指斬成刀狀,往對方的魔之飄帶上以硬碰硬地擊去一掌。
事實上,即便是有他的疾風之刃在手,林晨也不敢全力施爲,因爲深怕被對方的魔之飄帶就這樣給束緊收縮,那時蕊如冰只要在分散他的注意力,控制住對方的攻勢形勢下,再發一劍,就可輕取林晨小命。
“不要老子借,老子還不會自取嗎?”林晨喝罵一聲,兩掌施也水中撈月的厲害勁功,有如今天天水,啪啪地擊在對方的飄帶上。不與對方作任何的實質性的糾纏,只在蕊如冰的兵刃上做了兩個記號,一連串的爆響發出。
兩人同時震開了去,目光裡都射出了驚訝的神色。
林晨眉頭大皺,於高牆處看到幾個魔極宗的高手,正在圍攻着天渭幫的兄弟。
他全力伸出右手,左手也隨之把在右手的手腕處。
相距於十幾米的高牆之下,一位正在決鬥中的魔極宗高手,正要一刀將天渭幫弟子殺死,哪知舉起的長刀,突然之間好像着了魔一樣,在半空中動盪不得。
不但如此,隨後而至的怪事,更是讓他魂飛魄散。
只見在強力運刀之下,整個人居然不由自主地提飛起來,往上空處升去。
對方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在對付他。
愕然失聲下,立即與刀分離,手中一鬆,魔極宗高手急墜下去,天渭幫弟子一衝而上,立即將失去兵刃的魔極宗高手分而擊殺。
“鏘。”
林晨信心恢復,戰刀在手,一連施展出【天刀戰域】裡的擊飛,挑開兩式,一點也不亞於疾風之刃地送出重重刀浪,強大的氣勁狂送不止,殺得剛剛得意過,還沒有緩過神來的蕊如冰大吃一驚。
林晨於進攻中嘿嘿冷笑道,“冰美人,我這幾刀怎麼樣,還請賜教。”戰刀一刺,順着對方的勢頭改變方向,人刀合一,高速地平飛旋轉,像箭一樣逃出對方的“裹屍布。”雙足一踏,半空借勁,穩穩當當地落在另一邊的高牆上。
蕊如冰隨後追至,鬼影隨行,冷冷一哼,“本座看你還有什麼絕技,看招。”
“絕技不敢當,但要對付你,我林晨相信自己還是有兩把板斧的。”
蕊如冰居然當着林晨的面,將魔之雙斬和魔之飄帶都收入了一身寬鬆而豔麗的長裙之內,有如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再也生不出絲毫的殺氣,反而吐氣如蘭,氤氤氳氳地朝着林晨像等候着遠征歸來丈夫的妻子一樣,往林晨的懷抱裡送來。
“我靠,這也可以。”
林晨知道這位人稱豔魔的魔極宗繼承者,絕對不會給他任何的犒勞,恰恰相反,這看
似無比溫情的一幕,藏有的是兇險萬分的致命打擊。
林晨哪敢與她擁抱,有如驚弓之鳥彈起身形,向後邊猛烈拋飛,而蕊如冰則在此刻突然之間玉容轉冷,那媚惑的神態瞬間全部消失,露出的是那一雙有如蓮藕一般的雪白玉臂,兩把魔之雙斬從袖口滑落下來,風一般地刺向林晨的周身要害處。
要是剛纔林晨不第一時間遁開,此刻必然會着了對方的魔道。
凌厲至極的殺氣,伴隨着最爲詭異的一腳,綵衣飛飛,蕊如冰像一道輕煙,輕盈而柔軟,速度卻快得出奇地朝林晨擊殺過來。
她雖然身處半空,但每一個動作,皆妙不可言,有如翩翩起舞的舞者。
可這不是一場妙舞,而是一場致命的殺戮,對手不是別人,正是林晨自己。
帶着兇殘意味的“妙舞”招招要人老命,與其神情形成強烈的反差,讓人不忍卒睹。
“錚錚。”
現在疾風之刃還釘在棟樑處,手中只是一把魔極宗高手的凡鐵,林晨根本沒有辦法全力地施展自己從天武學院習來的厲害玄功。
因爲玄功,都要靠一把硬氣的寶器來催發,凡鐵就是凡鐵,一旦遇到冠絕天下的氣勁,立即就會被融化掉。
林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無法全力出手,展開自己不亞於對手的招式。
他勉強地送戰刀入魔影,一刀往對方的虛空處斬去,兩把魔之雙斬,立即像毒刺一樣刺到,林晨一個扭身,讓過左邊一刺,再一個扭身,讓過右邊一刺,腰間兩邊,都是對方的魔之雙斬,卻讓他以絲毫之差,堪堪地避讓開去,實是危險到了極點。
蕊如冰也學師尊魔極宗宗主離玉妊一樣,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林晨嚥了一口,絕力而戰,至於後果如何,他沒有心情去做過多的想象。
果然如他所料,蕊如冰在搶得了上風之後,立即再施強壓,兩把長刺,有如天上星月落下般,水銀瀉地往林晨的周身要害攻至。
她一出手,每一招都是隨機而發,並沒有拘於成法,全是針對敵人的反應而反應,有空就鑽,有隙就佔,殺得林晨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險象環生之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被對方給當場擊殺。
林晨暗叫一聲苦也,疾風之刃不在手,他吃盡對方的欺凌,男被女欺,這口氣讓他一肚子的火,偏偏沒有地方發泄。
幸好此時兩人按照他的計劃,已經一點點地將蕊如冰牽引到了那處疾風之刃所在的棟樑下方。
林晨不敢回頭去看沒入棟樑上的疾風之刃,他只在心中計算着與自己的寶器之間的距離。
“十步,五步,三步……
“殺。”林晨大喝一聲,戰刀狂送,叮叮噹噹,又是幾式約力的攻殺。
魔女就是魔女,全身上下無一不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詭異的變招,詭異的攻勢,就算林晨見聞廣博,要不是親眼所見,也難以相信蕊如冰會有如此的造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