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很想拒絕,可根本無法拒絕,天武學院表面平靜,實則藏龍臥虎,大有混亂之勢。
此刻正是天武學院最關鍵的時刻,如果自己等人離開了,學院將會少一個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面對許多突發事件,讓授業長老一人應付起來,將會非常吃力。
只是長者贈,不敢辭,林晨接過寶典,珍而重之納入懷裡。
外面來了幾個外門學員,聽從徐世績的吩咐,立即帶着林晨連夜離開天武學院。
天武學院半山腰上一條清澈的小河,因爲北山常年冰封,此刻正值夏天,冰川融化,無數的冰塊從山峰上落下來,即便是到了河裡,仍舊保持着完整的冰封狀態。無數的花白冰雪,一搖一晃,在激流裡搖擺着前進,煞是好看。
這是一座小鎮,名叫長豐鎮,長豐鎮上人口只有百來戶,鎮子裡唯一一家客棧叫仙品客棧,名字倒是不俗,不過客棧高起二樓,房間只有三四,一樓是酒樓,十多張臺子,大半坐滿了人。
林晨現在已經是一個人在此居住,那兩名外門學員送他到了小鎮的入口後,就立即回山門覆命去了。
他現在脫去一身天武學院學員的裝束,完全作農夫打扮。
疾風之刃用防水油布包着,不露任何的真容。
“哎呦,阿牛,你來了,今天吃點什麼。”
由於已經在酒樓住了三五天,林晨與店小二,還有掌櫃的打得火熱。
大家都知道他是從外鎮來的,沒有大名,只有一個外號叫做阿牛。
林晨倒很享受當阿牛的日子,這樣的尋常而平靜的生活中,表面上看起來十分乏味,其實暗藏生命的活趣。
“小二哥,如果我要一隻烤鴨,一壺酒,你會給我嗎。”
“去去去去去,開什麼玩笑,你的房租都還沒有給夠呢。”
林晨嘿嘿一笑,“你就不要笑話我了。等我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傷好一些,我就在你們店裡打短工,賺一些開銷,等還完了房錢。到時候再到鎮子上租一家鋪面,做點小本生意。”
小二樂呵着揶揄道,“是嗎,看你高高瘦瘦的樣子,就知道營養不良,臉上蠟黃蠟黃的,的確十分可憐。對了,這是剛纔那一桌客人吃剩下的紅燒鯉魚,幾乎沒動過,我就拿給你吃了,補充一下血氣也好。”
林晨感激一聲,早已經伸過手去,從小二哥手裡奪過盤子,一邊五指撕開魚肉,往嘴裡不停地送,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最近店裡有沒有陌生人到來。”
“有有有,你不就是陌生人了。”
林晨沒好氣地道,“我們都是兄弟,我不算,我是說其他的,那種帶兵刃的高手。”
小二哥抹了抹桌子,將帕子往肩膀上一扔,見店裡暫時很清靜,與林晨擺起龍門陣來。
“的確沒看到,怎麼,也想修行玄功不成?看你的年紀,應該有十八歲了吧,想都別想,告訴你。過了這個年紀再修行,凡事都是事倍功半。”
林晨點
點頭,吃完了糖醋草魚,打了個飽嗝,指着店門外高起的天武峰道,“我聽說那邊有個什麼什麼修士學院……。”
他是故意在指引小二哥往與天武學院有關的事情上開腔,小二哥從嘴裡拔出牙籤,半身靠在桌子邊想,眼睛兜了林晨一眼,壞笑道,“你這傢伙,本事全無,學人家想吃天鵝屁。天武學院是什麼地方,豈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的。
哎,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就像我一樣,在店裡當夥記算了。我看你清清爽爽,是個信得過的人,纔會在掌櫃面前替你美言,讓你留下來住的。”
這店小二的確很是善談,林晨也十分的喜歡,可惜他不便暴露身份,否則的話,隨便賞他幾個鑽金幣,店小二一輩子也花不完。
林晨打定主意,等有機會,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他。
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胡天海底亂吹吹,外邊突然來了幾個帶刀的傢伙,清一色的黑色袍服,人人面色凝重,個個面兇,眼神裡一進店就左右掃射,似乎在尋找什麼人一樣。
林晨立即壓低了帽子,裝作低頭彎腰從信道上穿過的樣兒要走。
七個大漢,帶頭的是一個灰臉的傢伙,臉上橫肉堆滿長腮,將手中長劍重重一頓,大喝一聲道,“小二,上酒肉。在家店,我們包了,將其它所有的無關緊要的人,全部都給轟走。”
食客們見這幾人來者不善,而且又是身帶寶器,這些普通的商人和莊戶人家,哪敢說個不字,立即騰出地方,瞬間消失不見。
小二見這些人來者不善,的確有點心堵。走過去,試探性地問道,“幾位爺,你們要的酒肉馬上就到,小店小本生意,但酒肉絕對正宗。”
那灰臉大漢怒臉一掃,惡狠狠地道,“去你孃的。”一拳頭轟來,小二職業的微笑還掛在臉上,就一拳頭被轟得向林晨的方向拋了過來,如果撞向後面的立柱,非得皮開肉裂,骨頭破碎不可。
林晨將帽子擡高一點,腳下用力一別,小二哥剛好停住勢子,後邊就是尖利的牆釘,他回頭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對林晨連連道謝。
林晨將小二哥安頓好,正要離去,正眼都沒有照面過這七個兇漢。
“哎呦,看來這長豐鎮店子裡還真有高手,深藏不露啊年輕人。”
那帶頭的灰衣人林晨認識,名叫田豐林他是秦家的一位把頭,平常時節,都是幹一些生意上的買賣,等於是秦家的掌櫃或者說是管家級的人物。有一些實權,不過不大。
不知田豐林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究竟所謂何事,難道說,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嗎。
可是不像,至少,對方的眼裡,還將他當成一個莊農之人。
這田豐林可算是一把好手,即有點身手,也精於計算,因此把秦家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連年豐收。
就這樣一位管家式的人物,居然到長豐鎮來了,的確不太簡單,林晨愕然不已,心裡的好奇心被勾起。
不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個
天大的秘密,絕對不能夠暴露出來,否則後患無窮。
幸好天武寶典已經被他藏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如果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天武寶典也會隨之埋於地下。但這總比被魔極宗得到的好。
林晨想到這裡,哈哈一笑,“幾位大哥,小人阿牛,是附近莊農,幾位大哥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一定是高手。剛好長豐鎮的比奇山,最近來了幾頭瘋獸。那幾位英雄,能否急小鎮之急,爲百姓們除此大患呢?如果可以,小店酒水全部免單。”
掌櫃的嚇得直哆嗦,小二的剛剛纔被教訓過,根本不敢出聲,否則的話也要問問林晨,他不是這家酒樓的主人,爲何要做他們的主。
“去你孃的,爺我說過要買單嗎?給老子滾,好吃的酒,好吃的肉統統端上來,否則老子一把火把你這裡燒了。”另外一位兇漢惡狠狠地道。
林晨就算是修養再好,也要對這幾人“刮目相看。”
“這麼說,你們是吃定了這裡的白食是麼。”
那大漢正說着,“是又怎樣。”我還沒說完,田豐林就作了一個禁聲的舉動,身後兄弟全都對林晨怒目而視,沒有開口。
“小兄弟,你不像是附近的莊農,反倒像是個修士,不知老夫有沒有說錯。”
林晨心中訝然,這傢伙果然有點眼光,到底是走南闖北經歷過大場面的人,知道的事情就是多。只一眼,就從自己的身上散發出的一種特殊的氣質,感知到了他的身份的與衆不同。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
田豐林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全部都已經齊備,饒有興致地揮揮手,做了一個請字,道,“有興趣的話,哥幾個一起走一個?”
要是換做平時,有人請喝酒吃飯,林晨一定不請自來。
可是這幾個惡漢,一來就耀武揚威,而且還打傷小二哥,又帶點心機地故意以請客做試探,林晨這酒還喝定了。
小二哥和掌櫃的躡手躡腳,發抖擠在一堆,掌櫃的見林晨坐到了這幾個兇漢桌子裡去,拍了一記小二道,“你看,他們居然是一夥的。”
小二喁喁地道,“阿牛絕不會跟他們是一夥的,阿牛他要善良多了。”
“誰在這裡說話,給老子滾。”
田豐林一個手下怒喝一聲,小二和掌櫃的連滾帶爬,立即離開了酒樓。
哪知他們後腳剛剛出了酒樓,就有一個大漢不知道被什麼力量從大門口扔出大街,慘叫一聲,摔得半死不活,一把長劍掉在他的身邊,狼狽不堪,一臉的不服氣。
緊接着又是第二個大漢被像棉襖一樣扔了出來,田豐林大喝一聲,長劍出鞘,與另外四名屬下追殺出來。
小二哥顫抖着聲音,激動地道,“掌櫃的快看,阿牛居然和他們打起來了。”
掌櫃的老眼昏花,已經上了年紀,不過林晨入駐他們酒樓幾天,倒也對阿牛十分了解。
他哪知道這個阿牛,居然是天武學院的一等後起之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