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恨恨道:“周慶山這傢伙太惡毒了,壞程師姐的清譽!”
這是她們最痛恨的,謫塵闕弟子皆玉潔冰清,幾乎不會成親。
像唐瀾這般的罕有,趙思思那般的更罕有,多數弟子都沒男人。
她們的心法修煉下去也清心寡慾,不想要男人。
冷非緩緩道:“那就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謫塵闕惹不得!”
白芷用力點頭:“我隨你一起去!”
冷非點頭。
白芷扯上他袖子,兩人一閃消失。
下一刻出現在一座巍然巨峰之下,鬱郁青峰林立,靈氣濃郁得驚人。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格外旺盛,鳥獸聲音也響亮高亢,精神百倍。
“周慶山何在?”冷非揚聲喝道。
周慶山正負手站在一座山峰練劍,目光遠眺,培養廣闊的心境。
小劍在虛空盤旋,宛如飛鳥一般的靈動,倏而在前,忽焉在後。
心境纔是心劍之根本,威力之極限,心境越開闊,心劍威力越強,心境不開,則心劍無力。
這一點兒秘訣是他自己所悟,胡染塵並沒傳授。
他覺得這正是自己超越楚無方之處,領悟到了這一秘訣,而楚無方卻沒有。
冷非這一聲輕喝彷彿利刃破空,穿透護宗寶物力量抵達山巔。
小劍倏的一頓,停在半空,明滅不定。
不遠處的灰衣青年忙湊上前來,低聲道:“師兄,我去看看!”
能讓周師兄如此動容,心境變化的人物,絕不尋常,要見識一下的。
“你別去。”周慶山沉聲道。
心劍倏的鑽進他袖中,緩緩道:“別自討苦吃!”
“師兄,是哪一個?”灰衣青年低聲道:“要不要讓宮內長老們出動解決掉?”
周慶山神情凝重,嘴角微撇,露出一絲不屑:“他們?廢物罷了,不濟事!”
灰衣青年越發好奇:“師兄,難不成比冷非還厲害?”
“便是冷非!”周慶山哼道。
他一甩長袖,恨恨道:“姓冷的,這一手玩得倒是高明!”
最要命的是,竟能遮住自己感覺。
自己的感應竟然失靈,這嚴重無比,意味着失去了先知先覺,尤其對危險的洞察。
趨吉避凶,修爲越高越靈敏,修煉了心劍不是不死之身,還是一樣會死。
而且心劍傳人尤其死不得,每一次損失的壽元太多,比尋常的天神更不濟。
“冷非?!”灰衣青年失聲驚叫。
周慶山橫他一眼。
灰衣青年覺察自己的失態,忙道:“周師兄,怎麼可能?”
“爲何不可能?”周慶山淡淡道。
灰衣青年道:“不是已經走火入魔死了矣?周師兄你不是能斷定他死了嗎?”
“他更高明一籌,騙過了我的感應。”周慶山狠狠剜他一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對灰衣青年的大驚小怪極不滿,好像是對自己的莫大諷刺。
心裡更不是滋味,尷尬又憤怒,沉聲道:“閉嘴,我先走一步。”
“先走?”灰衣青年訝然道:“師兄,你不去見他?”
“見他幹什麼?!”周慶山冷冷道:“去自取其辱?”
“可是……可是……”灰衣青年期期艾艾。
周師兄要是一走,那落華宮就真沒人能擋得住冷非了,任由冷非放肆。
周慶山哼道:“就說我在別處閉關,不在宮中,讓他不必白費心思!”
“……是。”灰衣青年心中不滿,卻不敢表露出來。
自己現在要是露出一點兒,一定會招致爆發,會被打得吐血,白受罪。
周慶山道:“他總不至於滅掉落華宮,讓他有什麼事衝着我來!”
“……是。”灰衣青年腹誹不已,表現得越發恭敬,唯恐自己不經意間露出心底念頭。
“現在去吧!”周慶山哼道。
“周慶山何在?”冷非的聲音悠悠傳來:“不會臨陣脫逃,裝作不在吧?!”
周慶山臉色漲紅,咬了咬牙,張張嘴,卻沒出聲。
冷非道:“你若逃走,那我便滅掉落華宮,殺掉周凡,看看你狠不狠下來心!”
灰衣青年眼巴巴的看向周慶山。
周慶山瞪他一眼道:“看我幹什麼,還不快去?!”
冷非的聲音悠悠迴盪在整座山脈,在虛空蕩動如晨鐘如暮鼓:“畏難而退,終生無望巔峰之境,周慶山,難怪胡染塵對你不看好,確實你的性情不適合心劍。”
“放屁!”周慶山不由的怒喝。
灰衣青年瞪大眼睛,失聲叫道:“師兄!”
他故意這麼大聲,就是爲了驚動衆人,從而拖住周慶山,讓其無臉脫逃。
否則落華宮面對冷非的怒火,不知會有多大的損失。
至少兩盞護魂燈是逃不掉的。
冷非的聲音再次響起:“周慶山,你果然在山上,出來一見罷。”
“冷非,你不是死了嗎?死而復生?”周慶山咬着牙,惡狠狠的道:“當真是禍害活萬年!”
他身形一閃,消失在山巔,下一刻出現在山腳下,站到了冷非五丈外。
冷非打量他一眼,慢慢點頭:“果然有點兒長進。”
周慶山也在打量冷非,氣息越發晦澀,無法感應到其虛實。
他知道冷非這是越難對付了。
“你是篤定我死了,所以敢如此放肆。”冷非收回目光,緩緩道:“竟然敢毀程師姐清譽,當真該死!”
“什麼清譽不清譽?”周慶山皺眉沒好氣的道:“我一直在山上閉關,你到底說的什麼事?”
冷非笑了起來:“周凡都說了,是你散佈的消息!”
“你還真信?”周慶山哼道:“他是爲了扳倒我,繼續成爲落華宮第一高手!”
他心下一沉。
周凡?
周凡會出賣自己?
他不敢的,一定是姓冷的詐自己,周凡自從散佈消息之後一直隱於落華宮中,並未出去!
冷非道:“你能幹出這種事,周凡卻幹不出來,他所說一定不假。”
周慶山哼道:“你這是藉機發作,他的話只是藉口吧?信口胡說你當成真話!”
他懶得拆穿冷非的話,顯然周凡也是謫塵闕的眼中釘,要借自己的手除去。
照理說,憑冷非的武功,殺周凡並不難,卻並不殺,非要借自己的手。
這應該是顧及到了謫塵闕趙思思,謫塵闕弟子們的情義比想象的更堅。
這一下有點兒麻煩。
冷非淡淡道:“看看你這一陣子的進境罷。”
“嗡……”天地顫動,隨即一排排的手指從天而降,垂落向周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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