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榻上,昨晚如何躺下來的卻毫無印象,確實是真醉了。
心裡不痛快,縱使再大的酒量也極易喝醉。
好不容易兩人相聚,原本以爲能過幾天清靜日子,能夠廝守在一起,卻是這般結果。
謫塵闕,一聽這名字便知道高不可攀。
那白衣少女的目光彷彿在看一隻癩蛤蟆,縱使自己再強的修爲也沒被她看在眼裡,仙凡有別,自己配不上唐瀾。
這讓他極不痛快。
這樣的目光他也習慣了,畢竟唐瀾可是一國公主,自己只是區區的草民,武功再強也是一介草民,怎麼配娶金枝玉葉?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目光。
後來隨着他修爲漸強,成爲世間最頂尖的強者,人們才收回這目光。
改爲了嫉妒。
唐瀾如此絕色美人,天下所有男人都有搶佔入懷的衝動,偏偏被冷非納入懷裡,怎能不嫉妒?
他更喜歡這些嫉妒的目光。
“唉……”他悠悠嘆一口氣,隨後又鬥志昂揚。
謫塵闕,那又如何?
自己一定親自登上謫塵闕與唐瀾相見!
想到這裡,他想到了先前白衣少女所說的話,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
冷非飄身上前拉開門,樑斐正站在外頭。
“宗主。”冷非抱拳。
樑斐擺擺手,來到院內,坐到石桌旁:“坐下說話。”
冷非坐到他對面。
樑斐打量着他,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不愧是咱們斬靈宗弟子,沒被打垮。”
冷非露出笑容:“宗主,怎麼報復驚神宮?”
“現在不急。”樑斐道:“咱們總不能衝進驚神宮,那很危險。”
冷非皺眉道:“難道就放任不管,任由驚神宮逍遙自在,那許師姐她們怎能甘心?”
“現在想報仇也沒用。”樑斐道:“報不了,驚神宮一定戒備森嚴,防着咱們。”
“捉驚神宮弟子?”冷非道。
樑斐道:“他們應該不會讓弟子出來。”
“咱們也不敢讓弟子出去吧?”冷非道。
樑斐緩緩點頭。
現在兩宗都彼此忌憚,不敢鬆懈,免得被對方所趁,都想收拾了對方。
“從前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嗎?”冷非道。
樑斐搖搖頭道:“他們沒敢做得這麼過份,這一次是太過份,不能不還手。”
“兩宗要開戰了?”
“差不多吧。”
“唉……”冷非嘆息。
他是不想這麼多人死的,可想到驚神宮的做法,不開戰也不成了,是把他們逼到了絕路。
“宗主,既然如此,那便直接光明正大的攻上去便是。”冷非道。
樑斐苦笑道:“哪有這麼簡單?還有其他宗門吶,一旦咱們如此做了,他們一定會趁虛而入,咱們驚神宮都要倒黴。”
“他們敢如此?”冷非道。
樑斐點頭:“一定敢。”
“那隻能奇襲了。”冷非道。
“現在周圍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怎麼可能奇襲。”樑斐搖搖頭道:“所以僵持在這裡,很麻煩。”
冷非道:“只能讓一個頂尖高手出動,挑了他們驚神宮!”
“正是。”樑斐緩緩點頭:“可惜,沒有這樣的高手,所以驚神宮肆無忌憚。”
“宗主,我知道了第七層傳承的消息。”冷非道。
樑斐一怔。
冷非道:“昨天那位謫塵闕女子所說。”
他縱使不說,練成第七層之後也得說,而且這第七層傳承想得到也不易,需要宗門相助。
所以他不如現在大方的說出來,反而得到更多。
樑斐雙眼灼熱,盯着冷非:“有什麼消息?”
“這第七層的傳承便在咱們宗內。”冷非道:“只是需要一個契機,才能觸發這個傳承。”
“什麼契機?”樑斐越發迫切。
冷非道:“第六層圓滿無缺,便會發現這契機,據這位姑娘所說,咱們斬靈宗並不是只有三堂,而是六堂,只是另外的三堂卻是隱而不發,需要後人自己尋找。”
“六堂……”樑斐皺眉沉吟。
他身爲宗主,竟然不知道有六堂,這有些說不過去,再怎麼隱秘也應該傳給自己吧。
除非斬靈宗當初遇過浩劫,傳承斷絕,纔會造成現在這般,練到六層便是頂峰。
“聽這位姑娘說,三堂爲顯,三堂爲隱,隱堂不得外傳,所有人都不知道。”冷非道:“這也是爲了斬靈宗不斷絕。”
“所有人包括我?”樑斐道:“這不對勁吧?那爲何她知道?”
“這便不知了。”冷非搖搖頭道:“謫塵闕可能有外人不知道的本事吧。”
“看透天地玄機。”樑斐哼道:“這便是謫塵闕的本事,……好一個謫塵闕!”
冷非若有所思。
怪不得唐瀾會被謫塵闕看中,顯然是因爲補天神功。
“好吧,那便先把第六層練圓滿。”樑斐沉聲道:“你要多久?”
“我快了。”冷非道。
斬靈神刀說起來也是一門速成絕學,只要精神足夠強大,足夠精純,便能水到渠成,一蹴而就。
他發現自己長春神功更進一層後,精神也跟着精純,而且與極寒深淵裡相合之時,也純化精神。
所以他縱使不怎麼修煉,仍舊突飛猛進,第六層近乎圓滿,只要稍稍打磨即可。
“好得很。”樑斐沉聲道:“那便爭取儘快達到圓滿,找到隱堂!”
冷非緩緩點頭。
“至於說謫塵闕……”樑斐嘆一口氣道:“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冷非露出微笑。
樑斐道:“關於謫塵闕,我聽過一個傳說,該說給你聽聽。”
冷非露出洗耳恭聽狀。
“好像萬年前,也有與你們相似的一對情侶,女子進入謫塵闕後,男子拼命修煉,想要踏上謫塵闕。”
冷非點點頭。
這是理所當然的,絕不會甘心。
“當這男子練到極強,成爲天下第一人時,終於找到了謫塵闕,可惜他一踏入謫塵闕,便壽盡而亡。”
冷非一怔。
樑斐道:“謫塵闕確實需要仙女才能踏入,闕中的時間與咱們的時間是不同的,闕中一日,咱們百年。”
冷非皺眉:“百年……?”
他所知道的神話傳說中,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沒想到這謫塵闕卻是一日抵百年。
“你說可惜不可惜?”樑斐搖頭道:“如此奇才,爲了見一面,苦練半生卻最終落得那個結局,爲何不斬斷這份情絲,另覓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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