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着如何破解。
雷印未必能破開封鎖,而自己這一縷精神的作用有限,天華劍或者馭神刀施展起來,威力不會太強。
把所有的絕學回想一遍,想來想去,只有斬靈神刀還有一分指望。
可斬靈神刀只能斬去別人的靈線,斷絕與周圍天地的聯繫,自己這般情形卻是不成。
而且也沒有斬去自己靈線這一點。
斬靈神刀的口訣在腦海裡流轉,他需更進一步,不停的思索,苦研。
他得了斬靈神刀之後,輕易的便練成,一個念頭便斬去別人靈線,輕鬆自如。
所以他沒有太過深研,因爲已經足夠用。
現在這一刻,他開始深研斬靈神刀,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在生死關頭,即使只有一縷精神,思維也比平時更快更清晰。
一個個念頭迅速生成,迅速消失,再出現另一個念頭,生生滅滅。
而荊長槐一直不停的在問。
冷非的眼神呆滯,呆呆看着他,嘴裡呆呆說着話。
“你到底是誰?”
“……不記得了。”冷非遲疑很久,卻慢慢說出這句話來。
這卻已經是一縷精神拼命的壓制,纔沒把實話說出來,勉強說出這句話。
斬靈神刀的口訣好像放光一般,在腦海裡流轉不休,忽然一道光芒閃過。
“你師父是誰?”
“……也不記得了。”
冷非覺得快要不成了,壓制不住本能的衝動,想說實話的衝動,好像來自心底,無法遏止。
斬靈神刀的口訣越來越亮,照徹腦海,除了雷印在不停閃着紫光,還有無形的力量在包裹着它,無法完全透出紫光。
“那你爲何叫冷非的名字?”
“……不知道,……只是隨便一想便想到這名字。”
冷非暗自無奈,已經達到承受的極限,這兩句話耗費了他幾乎所有精神,這一縷精神便要消散。
這定神珠委實太強大,竟然有如斯威力,自己終究是要栽在它這裡。
“那擎天神掌呢?”
“……”冷非張了張嘴,卻又停住。
一縷精神終究還是超越極限,把這張嘴欲出的實話壓下去,沒有說出來。
“轟隆!”一道驚雷在腦海裡響起,斬靈神刀口訣發出萬丈光芒,好像劈開天地。
腦海虛空頓時驟然大亮。
斬靈神刀口訣化爲一柄小刀,光芒灼灼,看不清實體,只能看到一團白光。
白光輕輕一割,頓時紫光耀眼。
雷印破除了束縛。
斬靈神刀到了第二層!
“……我無意中進入擎天神君的洞府,得到了擎天神君的傳承,所以也可以算是他的再傳弟子,可我原本的師父,我原本的名字卻不記得了。”他緩慢而呆板的說道,與先前說話的模樣一般無二。
他暗道好險,自己運氣確實不錯,這一次真要歸結爲運氣了。
再差一點兒,再差一句話,自己就要吐出實話,紫陽宗可能便要完蛋。
絕境之下,竟然破境進入斬靈神刀第二層,只能說運氣好。
“斬靈神刀從哪裡來的?”
“擎天神君的傳承裡有斬靈神刀。”
“那擎天神君還有什麼傳承?”
“只有擎天神掌與斬靈神刀,斬靈神刀只是最粗淺的一層。”
“這麼說來,你與斬靈宗確實有瓜葛?”
“是。”冷非慢慢吐出這個字:“擎天神君應該與斬靈宗有瓜葛。”
“那便放心了。”荊長槐點點頭。
“那你年紀輕輕,修爲怎如此之強?”
“因爲我得了一片龍鱗。”冷非呆呆板板的說道:“龍鱗有增強功力之效。”
“龍鱗?”荊長槐三人皆是一怔。
他們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龍鱗增強功力,還需要獨特的心法?”荊長槐急促的道。
冷非緩慢說道:“需要擎天神掌來激發龍鱗上的力量,這些力量才能夠被吸納。”
“擎天神掌的心法是什麼?”荊長槐道。
冷非臉上頓時露出痛苦神色,迅速變得猙獰,好像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魯敬年忙道:“別再問了,看來這擎天神君果然是厲害。”
“好了,不必說出來!”荊長槐道。
“砰!”定神珠忽然碎裂。
荊長槐臉色一下變得難看,痛惜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搖頭不已。
“哈哈,真的碎啦?”魯敬年大笑。
荊長槐狠狠瞪向他。
魯敬年不甘示弱的回瞪:“你這麼可着勁的用,當然要碎啦,哈哈!”
荊長槐一甩袖子:“少宗主請罷!”
“好好,我走便是。”魯敬年拍拍衣角:“這個冷非挺有趣的,不如給我罷。”
“魯師弟,這是咱們宗門仇人,必殺的。”盧孚道。
“這我當然知道!”魯敬年一瞪小眼睛,哼道:“我也會殺了他。”
“就怕少宗主你貪玩,被他誘惑,不忍殺之。”荊長槐淡淡道:“少宗主還是息了這個心罷,請!”
魯敬年沒好氣的道:“你還真是小氣!不給就不給罷!”
他轉身便走。
冷非的神色從呆板中恢復靈動,皺眉看着荊長槐:“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把實話都吐出來了。”盧孚露出淡淡微笑:“你也到了時辰。”
“唉……”荊長槐搖搖頭,惋惜的看着冷非。
以定神珠的代價,換來的卻只是沒什麼用處的消息,當真不甘心。
到頭來什麼也沒弄清楚,只知道他與斬靈宗沒什麼瓜葛。
想到先前的種種,好像是被冷非愚弄了一般,憤怒與惱火洶涌而出。
冷非平靜的道:“你們要殺我了?”
“你還想活?!”荊長槐冷笑道:“做夢吧!”
他扭頭看向盧孚:“處理了他!……不過小心一點兒,別讓少宗主看到了。”
盧孚一怔:“少宗主?”
“誰知道他會不會耍什麼花招,反正我不痛快的事,他一定要做。”荊長槐冷冷道。
“是。”盧孚無奈的點頭。
他兩個都不想得罪,少宗主如果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將來便是宗主。
荊長槐是長老,也不宜得罪。
“爲了防止擎天神君與斬靈宗有什麼瓜葛,斬靈宗找上來,還是別親自動手。”荊長槐低聲道:“把他扔海里,看着他被淹死再回來。”
“是。”盧孚輕輕點頭:“我會送到遠處,與咱們沒什麼瓜葛。”
“甚好。”荊長槐冷冷看一眼冷非,拍拍盧孚肩膀,轉身進了屋子,不忍再看定神珠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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