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姑娘,這位便是宋逸揚了。”矮壯中年呵呵笑道:“可是要找他?”
“嗯,應該便是這位宋公子了。”蔡玉輕輕點頭。
“逸揚!逸揚!”矮壯中年忙輕聲喚道。
衆人心下暗笑。
郭香主平時可都是大嗓門,聲若洪鐘,能把人震昏。
這個聲音簡直就是捏着嗓子。
他們聽慣了他的大嗓門,忽然聽着這聲音,覺得渾身彆扭,好像有小蟲子在爬。
“逸揚逸揚!”香主郭成柔聲喚道。
宋逸揚還沉浸於練功中。
他專注力十足,所以能在練武場上修煉起來突飛猛進,因爲感覺越是喧雜的環境越能專注。
“逸揚!”郭成終於忍不住了,猛的一嗓子。
他喝完之後,馬上驚覺,歉意的朝蔡玉笑笑:“對不住對不住!”
蔡玉輕輕搖頭,只盯着宋逸揚看。
宋逸揚悠悠睜開眼睛,神思漸漸歸來,眼神恢復清明:“香主?”
“逸揚,快過來見過蔡姑娘,王府的蔡姑娘!”郭成忙給他使眼色。
宋逸揚疑惑的看一眼蔡玉,收了式子緩步來到近前,抱拳道:“見過蔡姑娘。”
蔡玉打量他一眼,脆聲道:“宋公子,王妃有請。”
“王妃?”宋逸揚吃了一驚。
便是郭成也大吃一驚。
練武場衆人紛紛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宋逸揚。
雖然逍遙堂在青玉城內也算是頂尖的大宗,可煜王府對他們來說還是遙不可及,對他們來說,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在地下,一個在雲端。
宋逸揚怎會與煜王府的王妃有瓜葛?
這宋逸揚要一步登天啊!
蔡玉道:“王妃有請,宋公子隨我來吧。”
“哪位王妃?”宋逸揚問。
蔡玉道:“自然是曲王妃。”
“……好,有勞。”宋逸揚一肚子的疑問,卻嚥了下去。
他與冷非從小一起長大,腦子也被磨礪得極快,瞬間便想了很多。
王府的人可沒那麼好脾氣,要一一解答他的疑惑。
更何況,他也沒必要說不認得曲王妃,免得在衆人跟前泄了底,能狐假虎威最好。
“蔡姑娘,要不要讓逸揚換一身衣裳,洗刷一番,免得污了王妃的眼?”郭成忙道。
蔡玉看一眼宋逸揚,抿嘴笑道:“他看起來也算乾淨利索,走吧,莫讓王妃等得太久。”
“對對。”郭成忙點頭,親切的拍拍宋逸揚肩膀:“逸揚,好好說話,莫惹麻煩!”
“是,香主。”宋逸揚抱拳沉聲道,神情恭謹。
對待上司的神態,他也學得十成十,幾乎與冷非一般無二,能馬上進入表演狀態。
郭成滿意的點點頭。
宋逸揚能在這個時候還保持恭謹,實在難得,顯然是對自己極恭敬的,值得好好培養。
他自是不知宋逸揚心中發虛,絲毫沒有志得意滿之感,反而是充滿了惴惴不安。
他隨着蔡玉往外走,在人們的目光中,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議論瀰漫開來。
“還真是小瞧了宋逸揚,根腳竟然這麼深!”
“他不是一直在找王府的關係嗎?可能直搭上王妃了!”
“這怎麼可能,王妃是何等的高不可攀,怎能讓宋逸揚搭上,這話太離譜!”
“不管怎樣,宋逸揚這小子是要平步青雲了,往後登上香主之位也不在話下!”
郭成臉色興奮。
他偶然的機會碰到過曲靈芷出府。
曲靈芷出府,往往只帶四五個人,不像公主那般排場。
而這蔡玉便在那五人之中,可見是曲王妃的心腹,他心下興奮無比,宋逸揚確實與曲王妃關係不俗。
否則隨便派一個丫環或者侍衛過來即可,怎用派出這等心腹?那便說明宋逸揚在王妃眼裡不是隨便能打發的小人物!
——
宋逸揚一頭霧水的隨着蔡玉進入王府,然後直趨芷園後花園,來到湖邊的竹屋,見到了冷非。
他指着籬笆裡的冷非,一臉的恍然大悟,又難以置信,忙打量左右。
蔡玉向冷非一禮,抿嘴笑着看看宋逸揚,輕輕退出去。
冷非笑道:“還沒回過神?”
“冷非,你你……?”宋逸揚推開籬笆進到院裡,小心翼翼的打量,搖搖頭:“這也太奇怪了!”
冷非露出得意神色:“有何奇怪的?”
“你怎跳進王府,又成了曲王妃的侍衛?”宋逸揚道。
冷非道:“我叫王妃爲師姐,她乃驚雪宮弟子。”
“原來如此!”宋逸揚恍然,隨即又搖頭:“你不在驚雪宮練功,跑到王府幹什麼?”
“也是爲了練功。”冷非道:“王府裡更靠近龍,也有更多龍的消息,說說你罷,這一下,足夠你威風八面了,會在逍遙堂混得更自如吧?”
“哈哈,那倒也是。”宋逸揚笑道:“香主一定要巴結我,甚至堂主都要跑過來巴結我。”
冷非道:“那就別客氣。”
正說着話,外面傳來腳步聲,卻是席晨薇出現:“小師弟,王妃讓你的朋友一起留下用膳。”
“好,多謝曲師姐。”冷非道。
他要打曲靈芷的旗號,自然事先跟她打招呼,否則就是大忌。
席晨薇打量一眼宋逸揚,笑道:“倒是一表人才。”
宋逸揚抱拳一禮。
他不知道席晨薇的身份,只能抱拳。
冷非替二人介紹過。
席晨薇道:“待會兒做好了飯招呼你們。”
她輕盈而去。
宋逸揚狠狠一拍冷非肩膀:“好啊,你現在算是攀上高枝了!”
冷非笑道:“你也跟着沾了光。”
“唉……”宋逸揚搖頭感慨道:“想當初咱們爲了走通王府的門路,送了多少銀子!”
他現在終於回過神,徹底清醒過來。
冷非道:“總不能把銀子都弄回來,只能算了,我打聽過了,你們那逍遙堂其實是有傳承的,只是不在青玉城附近。”
他現在身份敏感,不能與從前有太多瓜葛,免得連累到他們,進府之後甚至白雀都沒見。
“嗯——?”宋逸揚問:“什麼傳承?”
“逍遙宗一脈的傳承。”冷非道:“你們逍遙堂只不過是一個逍遙宗弟子所建,因爲一直偏安於青玉城內,所以沒被逍遙宗所注意。”
“那逍遙宗……?”宋逸揚皺眉道:“不會是驚雪宮這般大宗吧?”
“恰恰相反。”冷非道:“逍遙宗是被朝廷打壓追殺的宗門,餘孽寥寥。”
宋逸揚皺眉道:“真要這樣,逍遙堂怎會安然無事?”
“逍遙堂與逍遙宗隔着十萬八千里吶,況且也沒什麼瓜葛,所以懶得理會,這些年來,逍遙堂也一直安份守己,朝廷要看證據,便沒有發難。”冷非道。
“唉……,我怎沒有你這運氣!”宋逸揚無奈的嘆息。
冷非斜睨着他:“忘了當初怎麼炫耀的了?”
宋逸揚呵呵笑起來,搖頭道:“看來人不能太得意了,一得意就要出事!”
“你知道就好。”冷非哼道。
宋逸揚道:“你告訴我這個消息總不會沒用吧?”
他知道冷非行事都是有深遠目的,絕不會泛泛而行,提這個逍遙宗也一定別有目的。
冷非道:“想不想得到逍遙宗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