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鵬說得沒錯,咱們要殺回去!”高士奇喝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對,以血還血!”張天鵬大喊。
衆人都沉默,張天鵬格外活躍,好像恨不得馬上便一場大戰,想到他的武功,衆人都理解。
他這般武功一定是渴望廝殺,建功立業,如喝水一般容易。
他們卻不成,一旦全面開戰,便面臨着性命之危,想想還有點兒畏懼。
誰也不能保證死的不是自己。
“你們是不是怕了?”高士奇冷冷道。
“不怕!”衆人忙喝道。
高士奇哼道:“我看你們都是一羣王八,只會縮頭,膽子比女人還小!”
衆人頓時臉色一肅,不言不語,真要反駁不服氣,將要面臨高總管狂風暴雨般的痛罵。
高士奇道:“你們現在想的一定是有危險,萬一真與忘憂樓打起來,是不是自己會丟命!”
衆人沉默。
高士奇冷笑道:“你們以爲不跟忘憂樓打,就不會丟命?想想小方他們!”
衆人臉色緊繃,雙眼漸漸冰冷。
是啊,即使不跟忘憂樓打,忘憂樓也要殺他們,與其委曲求全,不如奮起一戰。
“只有讓忘憂樓害怕,咱們才安全!”高士奇沉喝道。
張天鵬喝道:“滅掉忘憂樓!”
衆人跟着大喝:“滅掉忘憂樓!”
冷非雖然覺得可笑,卻也隨波逐流,跟着吆喝滅掉忘憂樓。
高士奇狠狠瞪一眼張天鵬,哼道:“這一次咱們外府有重賞!殺掉一個忘憂樓護衛,一枚紫血丹!”
衆人臉色一變,雙眼炯炯,興奮起來。
紫血丹可是難得的靈丹,增強血氣,從而增強體質,雖然不能像易筋丹那般直接增力,卻也益處無窮。
“殺忘憂樓一個練氣士,一枚易筋丹!”高士奇道。
衆人雙眼更亮。
易筋丹,一枚可增百斤力量,服了馬上實力暴漲,冷非與張天鵬爲何能傲視同儕,便是因爲這易筋丹!
“十個練氣士,那便賞一枚洗髓丹!”高士奇道。
衆人呼吸頓促。
洗髓丹!
所有人都渴望洗髓丹,改換體質,資質大增,即使是一個笨蛋,服下洗髓丹也能成爲天才。
張天鵬雙眼放光,看向冷非。
冷非點點頭。
果然一旦開戰便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洗髓丹似乎在朝自己招手了。
高士奇道:“這一次重賞,你們可要抓住機會,奮勇向前,多殺忘憂樓護衛,多得賞賜,提升實力!”
“是!”衆人鬨然應道。
“去吧,但凡出城,必須得至少兩人結伴,不得獨行,免得被忘憂樓偷襲。”高士奇擺擺手。
衆人轉開離開。
冷非與張天鵬來到高士奇近前。
“今天你們輪值。”高士奇點點頭道:“張天鵬你在外府鎮守,冷非你去內府報道,今天夫人還要外出。”
他眼睛一瞪張天鵬:“休得囉嗦!”
“是。”張天鵬無奈點頭。
冷非離開外府,來到了內府。
一進內府,便看到了那個圓臉青年,當初送他們外護衛鐵牌的那個圓臉青年。
他站在府外招手:“你來得夠慢的,快點兒,夫人馬上要出發了!”
冷非抱拳。
圓臉青年道:“我姓方,方英庭。”
“方兄。”冷非道。
方英庭道:“今天夫人去煜王府,你要打起精神來,別給咱們登雲樓丟人!”
“夫人要去煜王府?!”冷非心中微動。
聽到煜王府這三個字,便聯想起靖波公主,莫名的生出幾分異樣感覺。
“公主邀請夫人賞花。”方英庭道。
冷非挑了挑眉頭:“靖波公主……”
“你想多了,甭想見到公主。”方英庭搖頭道:“咱們只是護衛,進不了內院。”
一聽靖波公主的名字,所有男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是啊……”冷非輕輕點頭。
方英庭看向冷非:“這次是夫人點名,讓你隨行,你可別出什麼紕漏!”
“是。”冷非平靜的抱拳。
方英庭滿意的點點頭。
馬蹄聲響起,樑雪翁駕着紫漆馬車緩緩停在大門前。
一襲白衣如雪的宋雪宜帶着兩個丫環嫋嫋娉娉出了大門,來到馬車前停住,掃一眼冷非,輕輕點頭。
冷非抱拳一禮。
宋雪宜與兩個丫環進了馬車,趙嬤嬤站在馬車旁,方英庭則來到馬車另一側。
冷非來到最前頭開路。
“駕!”樑雪翁揚聲揮鞭,馬車駛動。
冷非走在前頭,顧盼四周,沒喪失警惕。
這一次夫人隨行護衛極少,是因爲沒人敢在城內動手大規模廝殺,一旦被發現,朝廷一定要追究,縱使是逍遙堂這般青玉城頂尖宗門也顧忌。
登雲樓樓主夫人若在城內被襲,朝廷絕不會袖手,所以在城內還是安全的,忘憂樓不敢亂來。
夫人宋雪宜招自己過來,是爲了增長一下見識,是有意提拔自己,這是好兆頭。
他前世混過官場,對這種青睞最是敏銳,所以他反而不會因此而喪失警惕,在宋雪宜跟前失分。
況且他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失去警惕,武林太危險,生機僅在一瞬間。
一行順利抵達了煜王府。
煜王府佔地龐大,一府佔據了一條大街,鎏金瓦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光,氣勢磅礴,來到近前便感覺到自身渺小。
煜王府外,六個王府護衛站在雄偉的白玉獅子旁邊。
他們身上個個都帶着疤,臉上的刀劍,脖子的槍傷,還有的手指頭斷了兩根。
個個都有傷疤在身,身體透着森然煞氣。
他們都是沙場歸來的老兵,成爲王府護衛也是榮養,讓他們安享餘生。
但沒人敢小瞧這些傷殘了的護衛,同樣是護衛,冷非他們的地位差了這些王府護衛好幾層。
煜王府很快有一位管家過來,把冷非與樑雪翁及方英庭帶到旁邊一處寬大的院子。
這座院子與登雲樓內府差不多大小。
一進到院內,便看到一座蓮花池,池內錦鯉一簇簇,正有一羣人在觀賞。
冷非掃一眼,看到是十八個,看他們的打扮與氣質,推測應該也是護衛。
方英庭爭了皺眉。
冷非低聲道:“方兄?”
“是忘憂樓的樑天涯。”方英庭看一眼對面人羣,冷冷道:“沒想到是他過來了。”
冷非順着他目光看去,人羣中有一個細眉細眼,喜慶招人笑的青年,正與旁人嘻嘻哈哈的說笑。
“是個難纏的傢伙,你小心點兒。”方英庭低聲道:“除了忘憂樓的,還有飛星幫,金刀門,天衣閣,真樂坊,看來都到了,小心一點兒別惹麻煩。”
冷非點點頭,他的注意力落到了蓮花池旁的欄杆上,竟然雕有一條條龍。
雲紋繚繞之中,一條條白龍似乎在騰雲駕霧,細微處極見功底,每一條龍都彷彿活過來。
冷非若有所思。
腳下隨着方英庭往裡走,來到了蓮花池邊停住,靠近了這幫人。
“喲,這不是方兄嘛!”樑天涯似乎剛發現他,揚聲招手笑道:“方兄,別來無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