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領,不要!”見勢不妙的艾格瑞斯急忙上前拉住馬丁,阻止他殺死赫魯吉。
他語氣焦急的勸道:“老師,您不能這樣殺他,就算要治罪,也要按照族規當衆行刑,如果讓他就這樣死在這裡,以後赫拉爾部的人追問起來,要說清楚就很麻煩了!”
馬丁恨恨的瞪着腳下的赫魯吉,後者也用滿懷敵意的目光凝視着他,馬丁沉吟良久,終於還是收回了手臂,轉過身去對士兵們揮揮手,說:“把他給我關進大牢,嚴加看管!”
幾名士兵立即上前,將赫魯吉從地上拖起來,五花大綁押往天幕堡監獄。
會議室中,馬丁餘怒未息,嚴厲的告誡在場的其他部族首領,要求他們責令部下必須遵從號令,以部族利益爲重,統一聽從指揮,否則,下場與赫魯吉一樣。
散會後,馬丁在艾格瑞斯的陪同下,來到了赫拉爾部的駐地,他將赫魯吉部屬都召集起來,向他們宣佈了免除赫魯吉部族首領身份的決定,並嚴令所有赫拉爾部的部隊,必須聽從最高統帥的號令,消極怠戰、貽誤軍機者將予以重罰。
回到天幕堡內城城堡,馬丁與艾格瑞斯進行了私下交談,艾格瑞斯對於赫魯吉的處置問題感到不安,他詢問馬丁打算如何處理赫魯吉。
“赫魯吉的議和思想由來已久,以前在雷霆山的時候,他的確支持過我,但那是因爲帝國軍將他也逼上了絕路,他不像西蒙那樣,有條件可以聯絡帝國,否則的話,他也會和西蒙一樣成爲叛徒!”
看着老師臉上義憤填膺的樣子,艾格瑞斯明白,西蒙是馬丁心裡永遠的傷,他不願再看到第二個西蒙出現在自己身邊,因此現在的他對待赫魯吉這樣的議和派態度十分強硬。
“可是老師,赫拉爾部勢力龐大,赫魯吉在族中威望很高,且牽連衆多,就連您直接領導的雷霆部落中,也多有與赫拉爾部聯繫密切者,如果您當衆處死赫魯吉,我擔心是否會影響赫拉爾部對您的忠誠?”
“那我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我向他低頭,認可他的錯誤嗎?”馬丁臉色陰沉的看了艾格瑞斯一眼,起身走到窗戶旁,望着天邊那一抹濃重的陰雲,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
“如果我這一次容忍了赫魯吉,那麼就會有下一次,甚至會有更多的人來效仿赫魯吉的行爲,消極避戰之風將在全軍蔓延,到那時候法不責衆,我會被更多人孤立,我這個大首領也就名存實亡了!”
“可是,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對付帝國軍,應該確保內部安定。”艾格瑞斯跟到他身邊,不遺餘力的繼續勸道。
“你說得對,我也並非不明白這一點。”馬丁輕嘆一聲,點頭贊同,“正因如此,我才必須要把所有人的意志統一起來,如果每個人都包藏私心,我們將永遠無法贏得這場戰爭。”
“那麼,您打算怎麼做?”
面對艾格瑞斯的詢問,馬丁沉默了很久,最終他擡起頭說:“你去一趟監獄,跟赫魯吉談一談,告訴他是我說的,如果他願意當衆承認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責任和錯誤,我可以饒他一死,但部族首領的位置,我不能再讓他擔任。”
馬丁頓了
一下,嘆了口氣說:“如果他不肯認罪,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艾格瑞斯見事已至此,也知道沒有其他的辦法,於是告辭前往監獄。馬丁獨自留在房間裡來回踱着步,暗自猜測着事情可能的進展。
他很希望赫魯吉能服軟,這樣一來他也不必對這個老首領痛下殺手,更可以安撫住赫拉爾部的族人,但冥冥中他又有種預感,事情不會像自己希望的那麼簡單。
一轉眼,傍晚將近,馬丁站在房間的陽臺上,看着天邊的夕陽出神。艾格瑞斯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送來消息,馬丁心裡的預感越來越差,他開始做最壞的打算,爲下一步的計劃而思索。
當他看到天邊那一抹蒼涼的紅霞,他不禁又思念起了希爾瓦,如果她在這裡,想必一定會給自己出一個好主意,他知道希爾瓦的謀略比他更顯陰柔,在處理一些事情上更委婉,效果反而更好。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房間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馬丁連忙轉身回房,一邊讓來人進來,一邊走向門口。只見艾格瑞斯推門而入,一看到馬丁眼中期待的目光,他停下了腳步,沉默片刻,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已經想盡了各種辦法,來勸說赫魯吉答應,但他始終不認爲自己有錯,堅持自己的觀點,不肯服從您的命令。”
艾格瑞斯的話,其實並不出乎馬丁的意料,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我就只有殺一儆百了!”
“老師,真的要這樣嗎?是否還有其他的辦法呢?”艾格瑞斯深感不安的說。
馬丁尚未開口,屋外的走廊上傳來的匆忙的跑步聲,一名士兵慌亂的跑到門口,大聲叫道:“大首領,不好了,赫魯吉越獄了!”
“什麼?”馬丁和艾格瑞斯大吃一驚,艾格瑞斯走到士兵面前驚問道:“怎麼可能,我剛從監獄回來,走的時候他還在裡面呆的好好的!”
“回千夫長,您走以後,獄卒換班,幾名獄卒乘機打開了牢門,護着赫魯吉離開牢房,在監獄門口被攔截下來之後,他們殺了獄卒,配合監獄外面的赫魯吉的屬下,劫走了赫魯吉!”
“這下糟了!”艾格瑞斯回頭看着馬丁,大首領眉宇間陰雲驟起,他當即下令:“立刻通知格林將軍和除赫拉爾部以外的其他部隊,將赫拉爾部駐地團團包圍,務必要阻止赫魯吉出城!”
馬丁的命令很快傳達到了各部隊,天幕堡一時之間風聲鶴唳,百姓們都躲藏回了家中,街道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林立的火把讓夜幕下的城市街道變得燈火通明。
突然,街道上**起來,一支部隊喊殺着向天幕堡大門的方向衝來,他們正是赫魯吉麾下的赫拉爾部軍隊,這些人揮舞着武器,高喊着“赫魯吉萬歲”的口號,殺氣騰騰的撲向了天幕堡的守備軍。
“住手,停下來!”眼看叛軍近在眼前,千夫長艾格瑞斯躍馬向前,大聲喝止,叛軍都認識這名長期替馬丁主持後方事務的千夫長,見他出面說話,都停下了進攻的步伐。
“赫拉爾部的將士們,你們爲什麼要背叛大首領,爲什麼要自相殘殺?”艾格瑞斯凝望着對面的士兵們,大聲喝問道
。
“因爲他們不想再聽從桑德爾的獨裁專制了!”赫魯吉的聲音從人羣中傳出來,只見他分開人羣,上前冷冷的注視着艾格瑞斯說:“我們已經受夠了桑德爾,我們不想再給他賣命了,讓他自己去跟薩拉圖人打那該死的戰爭吧!”
“赫魯吉首領,大首領的決定是正確,帝國軍沒有仁慈可言,與他們議和只會斷送我們的大好局面!”艾格瑞斯苦口婆心的大聲勸道。
“哼,我已經聽夠了你的這些陳詞濫調!廢話少說,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聽從桑德爾的任何命令,任何膽敢阻擋我們的人,殺無赦!”赫魯吉咬牙切齒的叫囂,讓他的追隨者們不約而同的同聲高呼。
“讓開!”赫魯吉大喝一聲,揮舞手中的大刀指向艾格瑞斯,他身後的幾名千夫長一聲咆哮,揮刀撲上前來,手下的士兵們緊隨其後,向着城門方向發起衝鋒。
艾格瑞斯無奈的嘆息一聲,調轉馬頭後撤,三排精銳士兵立即上前,舉起手中的魔能指環瞄準了對面的叛軍,只聽一聲令下,魔能光如同箭雨一般射向了叛軍,頓時一陣人喊馬嘶,叛軍成片的倒在地上。
“不要怕,衝上去幹掉他們,爲了赫拉爾部的榮耀,爲了我們的自由,打倒桑德爾!”
赫魯吉的高叫聲迴盪在天幕堡城門前的中心大道上,德瓦爾士兵們猶如陷入了魔咒一般,瘋狂的自相殘殺,鮮血染紅地面,猶如士兵們殺紅的雙眼。
就在此時,馬丁麾下的雷霆部族士兵從四面八方殺向了中央大道,很快將赫拉爾部包圍,赫魯吉眼看自己成了甕中之鱉,卻依然不肯投降,瘋狂的指揮士兵向城門突擊,試圖衝破包圍殺出天幕堡。
突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重重的落在赫魯吉身旁,落地時掀起的氣浪將周圍的士兵成片的掀翻在地,赫魯吉吃驚的看到馬丁憤怒的臉。
只見他亮出火焰刀猛地劈向赫魯吉,後者慌忙閃身跳下戰馬,火焰刀在空中劃出一道火線,將戰馬瞬間劈成兩段,血光飛濺,馬丁跨過戰馬的屍體,大步走向赫魯吉。
“保護族長,殺了桑德爾!”幾名赫拉爾部的千夫長見首領遇險,縱馬衝向馬丁。
馬丁回頭看到他們高舉着明晃晃的刀劍衝來,右腳用力向地面一跺,只見鋪成道路的青石板成片的飛起,幾個人猝不及防,被紛飛的石板瞬間打落馬下。
“赫魯吉,我本想饒你一命,卻不想你竟公然起兵反叛,挑起同胞相殘,既然你執迷不悟,我就只有親手殺了你,以絕後患!”馬丁說着,舉起左臂的金色護腕,瞄準了赫魯吉。
說時遲,那時快,數支長矛從赫魯吉頭頂飛過,直刺向馬丁,馬丁連忙閃身避讓,赫魯吉趁機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只見一支部隊從街道一側衝殺出來,前隊讓過赫魯吉,向着馬丁殺來。
“這是,吉蘭特部?怎麼會,連他們也……?”馬丁詫異的看着衝殺而來的吉蘭特部士兵,對他們竟然會追隨赫拉爾部叛亂感到震驚。
而就在此時,他的身後也傳來陣陣喊殺聲,馬丁回頭看去,只見洛林部族的戰旗在火把與劍光的映襯下迎風飄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