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夫人,我並不是收到你的信才趕來的,是魯迪埃派人給我送信,告訴我老師受了傷,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你的信使,就與他一同回來了。”
艾格瑞斯說着走上前來,掃了一眼喬治和希爾瓦臉上的表情,說:“我剛纔去看過老師了,過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後面的計劃。”
希爾瓦於是將自己和喬治的爭論告訴了艾格瑞斯,然後詢問他的意見,艾格瑞斯沉吟片刻,說:“二位所言都有道理,以我之見,不妨暫緩時日,從後方調集兵力,同時安撫軍心,待援兵到達,軍心穩定,一舉攻克兩鎮,二位覺得如何?”
二人見他這樣說,覺得也是個折中的辦法,於是都表示同意,艾格瑞斯自告奮勇負責聯繫援軍,將照顧馬丁的事情交給衆人,然後匆匆離去,四人也各自散去。
一轉眼,兩天過去了,馬丁的傷情似乎穩定了很多,但依然沒有醒轉,希爾瓦、麗貝卡和艾米莉亞輪流守夜照顧,喬治則和艾格瑞斯商議進攻斯米蘭和查拉木的計劃,一切看上去都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這天夜裡,麗貝卡守在馬丁的房間裡,看着他昏睡的臉,想着艾米莉亞近幾天來憂心如焚、愁眉不展的樣子,在心裡暗暗的祈禱他早點兒醒來。
同時,她又想到了喬治,不知道喬治會不會有一天也像馬丁一樣身受重傷,一想到自己心愛的人可能遭遇死亡的威脅,她就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被胡思亂想糾纏的頭腦煩亂的她,爲了分散一下一團亂麻的思緒,起身走到桌旁想要倒一杯水,忽聽背後“砰”的一聲巨響。
麗貝卡吃驚的回頭看去,只見房間的窗戶被砸的支離破碎,一個猶如蛇一樣的細長東西從窗外一閃而過。
不等麗貝卡搞清那是什麼,窗外突然飛進一片密密麻麻的物體,散落在窗戶與馬丁的牀之間的地面上。
“誰在那兒!”麗貝卡拔劍而出,水晶甲銀光四射,她衝到窗口向着下方張望,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消失在了屋後的陰影中。
她轉身蹲下來,從地上撿起一枚散落物,藉着屋裡的燭光看去,發現那竟然是一枚鋒利的尖刺!
……
“對於這些毒刺,你怎麼解釋?”
市政廳的大廳裡,希爾瓦望着喬治手中的那些尖刺,詫異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它們是從哪來的,但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麗貝卡分明看到有像蛇一樣的東西擊碎了窗戶,然後又射進了這些毒刺,試問這裡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喬治環顧在場的衆人,指着希爾瓦厲聲質問:“而且,你能否告訴我們,你的房間距離桑德爾先生的房間最近,爲什麼你卻是最晚到達事發現場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的房門突然打不開了,最後我把大門打碎才從裡面出來,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希爾瓦極力的辯解着,但在場的人卻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話,擺在他們面前的證據讓他們開始懷疑
希爾瓦的目的。
“你不要再狡辯了,我看,你就是那個潛伏在我們身邊的密使吧!”喬治突然將手中的毒刺丟在希爾瓦面前的地上,指着她厲聲大喝。
希爾瓦掃了一眼周圍人敵視的目光,輕輕的冷笑一聲,問:“喬治,你把這樣污名扣在我的頭上,究竟想怎麼樣?”
“這並非我對你的污衊,而是在場所有人親眼所見!”喬治面不改色的怒視着她,對一旁的艾格瑞斯說:“艾格瑞斯大人,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您認爲,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艾格瑞斯猶豫片刻,說:“對不起,夫人,您的確有重大的嫌疑,爲了大首領的安全,我必須這麼做!”他向着士兵們一揮手,在場的士兵大步走向希爾瓦。
希爾瓦見狀突然展開觸鬚,阻止他們靠近,她冷冷的盯着衆人,沉聲說:“不管我是否真的有罪,你們這些人都無權決定我的生死,也無權限制我的自由,我的命是馬丁給的,如果他真的要從我這裡取走,等他醒來以後,我會親自來送給他!”
說完,她伸出一條觸鬚破窗而出,纏住屋外的一棵大樹,飛身衝出了大廳。
衆人追到窗口,已經找不到希爾瓦的影子,艾格瑞斯讓士兵們全城搜索,自己和喬治等人來到馬丁的房間,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守在牀邊的麗貝卡和艾米莉亞。艾格瑞斯表示將派士兵日夜守在馬丁身邊,以防不測。
在喬治的勸說下,麗貝卡和艾米莉亞也取消了原本的守夜安排,把馬丁交給士兵們照顧,麗貝卡則和艾米莉亞住到一起,以保護少女的安全。艾格瑞斯讓士兵們把馬丁擡到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派一隊士兵在門外站崗。
城中的搜索沒有結果,希爾瓦神秘的失蹤,也讓人們愈加肯定她就是帝國派來的奸細,艾格瑞斯在城內和市政廳周圍佈置了嚴密的守衛,以保護馬丁和其他人,避免他們的再次遭到偷襲。
第二天午夜,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二樓走廊的盡頭,緩緩的走向馬丁的房間,守在門口的士兵們注意到了動靜,其中兩人立即上前察看,但對方卻並不是什麼可疑人員,他一邊與兩人交談,一邊來到了門口。
“艾格瑞斯大人已經派人搜索了兩天,沒有發現那個女人,但我覺得她不會就這麼走掉,你們務必要小心。”
士兵們對來人的叮囑連連點頭,見一切正常,那人拍了拍身旁士兵的肩膀,正準備轉身離去,突然指着對面的走廊盡頭低聲叫道:“那是什麼?”
幾個士兵不約而同的望過去,只聽幾聲微弱的電流聲傳來,士兵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嘴角在冷笑,腳邁過地上的士兵,手推開了房門,人走進房間,來到了馬丁的牀前,眼睛直視着燭光映出的馬丁沉睡的臉,左手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瞄準了馬丁的胸膛,口中輕聲呢喃:“對不起了,桑德爾先生,請不要怨我!”
匕首直刺而下,有什麼東西突然纏住了他的雙腿,將他拖倒在地,匕首偏離了預定的軌跡,失手跌落在
地上。
他的身體從牀下滑過,一個鬼影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無數的觸鬚將他的身體纏緊,當兩人從牀底下滑行而出,他看到了希爾瓦陰沉的臉。
“你竟然藏在這裡!”他驚訝的問。
“你以爲我會遠離這裡,讓你對他痛下殺手嗎?”希爾瓦冷冷的凝視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喬治,你一口咬定我是奸細,不就是爲了逼走我,然後你就可以殺死馬丁,最後操縱我們的軍隊,把它們全部葬送,不是嗎?”
“我太低估你了,夫人……”喬治•布魯尼淡淡的一笑,緩緩的說:“不過,你也同樣低估了我!”只見纏住他身體的希爾瓦突然全身劇烈的顫抖,很快便抽搐着倒在地上,捆住喬治的觸鬚全部無力的鬆開了。
“你顯然並不瞭解我,熟知我的人不會敢於貼近我,因爲我不怕電擊,而他們怕!”喬治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站起來,轉身走到牀的另一側,將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撿起來,回到希爾瓦面前,看着她全身麻痹抽搐不止的樣子,冷笑着將匕首頂在她的咽喉上。
“我不知道,如果我割斷了你喉嚨,你是否還能夠讓它們癒合,又或者,我要砍斷你的頸骨纔可以?這對於這把小匕首而言,可是個艱鉅的任務!”
他在她耳邊陰笑着輕聲呢喃:“不過,再艱鉅的任務,也得有人完成,這一點,它和我一樣!”說着,他舉起匕首猛地砍向希爾瓦的咽喉。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急速落下的手臂,喬治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將他甩了出去,整個人飛過牀鋪和桌子,重重的撞擊在牆上,跌落在牆角的櫃子旁。
他忍着劇痛掙扎着擡起頭來,吃驚的睜大了眼睛,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彷彿看到了末日死神。
“你……你……你怎麼會,你不是?”
“沒錯,我的確受了一點兒傷,但你顯然不瞭解我,如果你還記得我和艾米莉亞的相遇,你就不會盲目的以爲一次小小的爆炸和房屋坍塌,會讓我丟掉性命!”
伴隨着洪鐘般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馬丁從牀上屹立起來,隆起的肌肉讓身上的繃帶瞬間破碎成布片,散落在他的腳邊。
“原來,這一切都是陷阱!”喬治掙扎着坐起來,一手捂着氣血翻涌的胸口,一手支撐着地面,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就如同你給希爾瓦設下的陷阱一樣,如法炮製而已!”馬丁轉身繞過牀,走到希爾瓦身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在牀上,希爾瓦默默地看着他,雖然說不出話,但眼中的喜悅已讓他明白她的心意。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另一邊,喬治已經支撐着身體站了起來,剛纔的一摔雖然力道沉重,但他的身體也並非弱不禁風。
“在我最初設下這個陷阱的時候,我並沒有目標,直到我從你的嘴裡聽到了對希爾瓦的指控,我就知道,你纔是幕後黑手!”馬丁的話讓喬治感到不可思議,他詫異的皺眉問:“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