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已經停運,平時在頭頂那轟隆隆的吵雜聲終於遠去。可守護在地鐵這一層的士兵們心裡卻並沒有多少的輕鬆,他們倒是很懷念那些地鐵來來往往的日子,那多少還有一些繁榮的氣象啊。
現在周圍黑沉沉的,前方的地鐵通道里沒有一盞燈,黑漆漆的像是某個妖魔的洞穴。只要朝着那裡大吼一聲,立馬就會有一羣拿着刀劍的惡魔奔跑出來一樣。
他們也不敢抽菸,只能把身體隱藏在黑暗中。他們保護的是最後一處秘密基地,裡面全都是關係到扶桑未來的大人物,絕不允許有半點閃失。所以他們只能與黑暗爲伍,做永遠的沉默守望者。
“聽,是不是有腳步聲。”突然,一個士兵停下了腳步,臉色嚴峻的對身邊的少尉說。
少尉也警覺了起來,他做了個手勢讓大家全體戒備,立刻隱藏在黑暗裡的人全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裡有先進的壁壘,都是在地下防空洞做爲秘密基地後才建立起來的。本來只是起到警戒作用,沒想到真有一天居然會用上。
這些防守秘密基地的士兵全都是華夏與扶桑士兵裡挑選出來的特種部隊戰士。他們接受了那項任務後,從此成了神秘的真空人物。所謂真空人物,就是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連他們的親人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他們就在秘密基地裡守着,直到他們退出部隊的那一天才可以再次見到陽光。
少尉快速的趴在地上,用耳朵貼着地面傾聽。這是一種古老的辦法,需要分辨地層裡傳來的微弱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他們沒有使用紅外夜視儀等東西,就是怕被敵人發現,這種古老的方式,在地底反而更是適合。
聽了好半天,少尉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大家繼續警戒,然後他轉頭問剛剛說話的士兵:“你確定聽到了嗎?”
少尉自己沒有聽到,但他要確定,現在是非常時刻,任一的一個疏忽都可能導致全盤皆屬。四周都是敵人,他們只有少量的人員保護秘密基地,這個時候不能出紕漏。
“確定,我敢保證聽到了。”士兵也是非常認真的回答,同時眼神凝重的看向黑暗深處。
少尉又朝身後做了個手勢,全員朝後慢慢退去。少尉跟在最後面,等所有人縮進了工事裡後,他才跳了進去。
前方仍是無盡的黑暗,可一點聲音也沒有,特種兵們睜大眼睛仔細的看着前方的黑暗,他們如同夜間的捕食者,眼睛裡閃着綠光。
“注意,有東西在接近。”少尉的聲音小到像是在耳語,可週圍的人都聽見了。他們只有不到二十個人守在這裡,準確的說是十八個。
十八個人,連一個排都沒有,他們有可能面對的是警備司令部的大軍,或者是無數黑-道分子的衝擊。槍栓被慢慢的拉上,子彈已經上膛,只等着黑暗裡的人出來了。
漆黑的通道里,那微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就算是認真聽也不一定能聽得到,但特種兵們長期在黑暗中生活,他們早就培養出了超於常人的聽力。
“來了!”少尉的話剛剛說完,黑暗裡像是涌出魔鬼一般一下子奔出了二十多個穿着黑衣的人。他們的到來無聲無息,就像鬼魅,手中的鋼刀刻意染成了黑色,在黑暗中也不會反光。
“分散火力,打!”自動步槍噴吐出雄壯的火焰,在黑暗裡看起來像是有十八道火蛇向那些黑衣人飛去。暗處打亮出,他們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衝出來準備向武士一樣進攻的黑衣人們立馬被打成了馬蜂窩,屍體狠狠撞向了身後的人。
他們身後的那些人直接帶着扶桑古時的武士面具,看起來真的像一個個厲鬼一樣。這下特種兵們終於看清了這些人爲什麼能無聲無息的來,因爲他們都穿着貼腳的白布拖鞋,簡直就和地面貼在了一起,所以纔會在黑暗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特種兵們打完了第一輪反擊後,迅速在壁壘後轉換地點。在黑暗裡開火已經暴露了他們的目標,雖然有壁壘的保護,但是長期的經驗還是讓他們快速轉換地點,以免被敵人鎖定。
可他們至今爲止遇到的全都是拿着冷兵器衝鋒的黑衣人,像是穿越了一個時代一樣,他們回到了古代扶桑,不要命的武士拿着刀朝現代化裝備到牙齒的軍人們衝來。這根本就是在找死,沒有任何意義。
少尉大聲吼道:“大家注意節省子彈,他們都是單刀衝出來,用最少的子彈解決他們。”
特種兵的陣地開火變得漸漸稀疏起來,那些衝出來的黑衣人也越來越少,像是意識到了他們這種愚蠢的行爲對這支守衛的部隊沒有半點用處,他們偶爾纔會冒出兩個人,像是刻意在證明着自己的存在似的。
“通知守衛通道的人,敵人很可能會有大的衝擊,如果我們守不住,請他們務必守好那個通道。那是咱們最後的防線了。”少尉是個扶桑人,他朝身邊的士兵彎下腰,最後轉過頭死死的看着前方的黑暗。
他們身上的子彈並不多,因爲這裡只是秘密基地的關係,平時並不會遇到什麼襲擊,所以他們裝備的彈藥只是正常的基數。
可突然遇到這種全城災難的事情,他們立馬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起來。少尉統計了一下大家的彈藥,每個人還有兩個彈夾,幹掉對方的一個連隊完全沒問題。
“對方怎麼不攻擊啦?”一個士兵有些奇怪的湊到少尉身邊,前方實在是太黑了,還瀰漫着濃濃的硝煙,像是下了一場厚重的霧一樣。
“不知道,不過他們的傷亡很大,而且不確定咱們的位置,大概是想新的辦法來進攻了吧!”少尉看着壁壘不遠處那些屍體,血已經流乾,他們的面具被打碎,露出了面具下那張還在狂吼的臉龐。
“黑-道!”少尉不屑的看着那具屍體,對於軍人來說,和這些黑-道分子本是不會有任何交集。可政治的大舞臺總是千變萬化,當需要到某一個羣體時,哪怕那個羣體是丐幫,也會毫無壓力的粉墨登場。
咔咔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聲音忽東忽西,分不清到底在哪裡。少尉的神經繃緊,因爲他預感到了危險,那聲音就是危險的信號,雖然他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
“大家準備了,敵人可能馬上要進攻了。”就在少尉剛剛說完,黑暗的地鐵裡突然被照亮了,像是太陽在一瞬間被拉進了這個黑暗的地方,前方密密麻麻竟然站滿了人。
刺耳的聲音從人羣裡傳來,那並不是什麼太陽,少尉在聽到那聲音的第一時間大喊:“rpg,隱蔽。”
轟,轟!爆炸在壁壘之間傳遞,好幾個沒有來得及躲避的士兵被近距離的火箭彈轟擊成了碎片,內臟和鮮血灑的到處都是。其餘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像是被放進了大鐘裡,然後有人拼命的在耳邊敲鐘一樣難過,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少尉有些神志不清,但是他還是極力的要去摸槍在什麼地方。此刻只有槍是他們最好的夥伴了,也只有槍能讓他們撐下去。
可對面被打痛了的黑-道成員們並沒有想讓這些特種兵緩過神來的意思,又是一輪火箭彈齊射,特種兵們賴以生存的壁壘蕩然無存,全部化成了粉末。
少尉的下半身已經被炸沒了,他靠在只有一半的壁壘上,嘴裡吐着鮮血,但是還沒有死。他艱難的睜開眼睛,只見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越過壁壘,一刀狠狠插-進了一個士兵的胸膛裡,那個士兵扭動了幾下就死了。
他也慢慢失去了神智,在血模糊了眼睛前,他看見無數的黑衣人跨過他的身體,紛紛向前面最後一個通道口進發。
龍馬一夫用手帕捂着鼻子走過少尉身邊,他看了看狼藉的戰場,啐了一口口水道:“真是些頑強的人,早知道就應該先用火箭彈炸死你們,浪費了我那麼多的手下。”
“組長,通道就在這裡。”前面傳來興奮的聲音,可隨即回答那個興奮聲音的便是一串子彈。黑暗裡傳來痛呼聲,黑-到分子們在極度的興奮下被藏在通道里的士兵幹掉。
轟的一身,那通道的大門被死死的關上,照明燈迅速照亮了那裡,龍馬一夫和別的幾個小幫會的組成一起走到那扇通道的大門前,只見十幾個手下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看來全都是被剛剛打死的。
“組長,這扇門是鈦合鋼打造的,就和銀行金庫的門一樣,怎麼辦?”一個手下有些躊躇的問龍馬一夫,他曾經搶過銀行,知道這樣的門連c4炸彈都炸不開,而且這扇門好像更加厚實一些。
“怎麼辦?你問我怎麼辦?你們都是各種犯罪專家,這種事情還要來問我嗎?”龍馬一夫沒好氣的朝手下大吼。
他悶悶的看着眼前的鈦合鋼門,恨恨的道:“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就是給我找來核彈,也要把這裡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