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見了愛人

基地內好久沒有過像今天這般的熱鬧了,即使是從一開始便待在基地裡十幾年的老人們,也只記得只有在基地正式落幕的那一天有過像今天這般的高興!

生活在一起把基地當成家的戰士們到處張燈結綵,爲了慶祝夜叉和火鶯的婚禮甚是熱鬧的舉辦起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晚宴!

鞭炮聲聲,鑼鼓震天,在軍營生活裡不可能請外面的人來,那基地裡的戰士們便自己充當起了這一套程序下來!

火鶯已經是個孤兒了,就像當初的夢露一般,自然沒有父母到來!而夜叉可不同,人生大事,即使是在這處秘密的國安局基地裡,他的父母也被鄭重地給請了來!

夜叉的弟弟冷東如當時的許諾一樣去上了軍校,這次沒有能跟來,這倒讓一向很疼弟弟的夜叉有些難過,畢竟是人生大事,自己的老婆還是經過這麼久艱難險阻才追到的真心人,不讓家裡所有人都看到,夜叉還真有點那麼小感慨!

夜叉的父母被尊爲了上賓對待起來,整個基地內從早到晚都處在一片歡騰氣息之內。在這一天沒有了什麼平時嚴守的規矩,有的只是震天響的喝酒聲和慶祝聲!

晚宴如約開始,被臨時整理成結婚禮堂的飯堂內煥然一新,到處是張掛着的紅聯和祝福夜叉火鶯幸福美滿的兵們!

夜叉的父母被供在了禮堂最上方的一張桌子上,此刻老冷的嘴都快笑得合不攏了!自己覺得最有出息的兒子終於結婚,將來抱個大孫子的日子也不會太遙遠!這讓年齡已經到了快六十的老冷不由打心眼兒裡歡暢!

門外鞭炮齊鳴,在衆人歡呼聲中,火鶯一襲紅衣,一如她當時出現在衆人面前一樣,嬌滴滴地從飯堂外步入進來!在無數口哨聲中,蒙着傳統紅蓋頭的火鶯穩健地一步一步走向站在最前端的夜叉!

夜叉已經激動的滿臉通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喝了很多酒!其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能有今天的一切,那是多麼的不容易,能換來火鶯的那一句我願意,比走過千山萬水還要艱難!

十多米的距離火鶯像是走過了一個世紀!當火鶯站在夜叉身邊時,夜叉看着火鶯伸出的雪白右手,感覺就像是在夢中一般奇幻!這樣的時刻,是他曾經在夢中夢想過千百回的時刻,可當走過硝煙和死亡後,在如此平靜的一天卻真正得到,夜叉的內心澎湃萬分!

沒有任何猶豫,夜叉一把緊緊握住了火鶯略顯滑嫩嬌柔的右手!誰能想到,在這雙看似溫柔無比的手下,卻是帶走了多少生靈呢!恐怕這一切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懂得!

火鶯的身體明顯一顫,紅蓋頭矇住的臉龐讓人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火鶯在夜叉的攙扶下慢慢朝夜叉的父母走去!

夜鷹也坐在夜叉父母的旁邊,他是這個基地的老大,也是火鶯唯一認可的親人!自然被安排在了主席的位置!

不過此刻夜鷹看着激動萬分的夜叉攜着婀娜多姿,款款而來的火鶯,心裡卻是難受到了極點!

在那天夜叉表白過後,他就一直沒有睡好過覺!夢裡全都是火鶯的笑臉!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火鶯如此的放不下,曾經竭力想把火鶯給推到別的男人懷抱裡的他,如今爲什麼會有如此不捨得的想法呢?

夜叉帶着火鶯來到了父母和夜鷹身邊,他激動地說:“爸,媽,隊長!感謝你們今天來爲我和火鶯祝福!爸媽把我養育長大,隊長帶我就像親大哥一樣!教會了我好多東西,你們就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如今我要結婚了,我要成家立業了!而我身邊的這個人,也將是我用一生來保護的人,哪怕沒有了生命,我的靈魂,也會一輩子跟在她的左右!”

“好!”整個飯堂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只有同樣經歷了那些硝煙的人才能真正從骨子裡懂得夜叉說出這番話的艱辛!

夜叉深情地看向火鶯!可是紅蓋頭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只能感覺到火鶯的身體在不停顫抖,夜叉握住火鶯的手不由更加緊了些!

夜叉的媽媽已經泣不成聲,老冷更是欣慰地直點頭!他們的兒子長大了,雖然很久纔會見一次面,可是他們知道,從小就有擔當的兒子,從此是另外一個家的頂樑柱了!

可夜鷹的心內卻像在滴血,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夜叉和火鶯緊握在一起的手!有多少時刻,自己本也可以做到!可是自己卻最後放棄了!

夜鷹很想說兩句祝福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漸漸變成了苦澀,夜鷹只能十分勉強地擠出個微笑,不停對二人點頭!轉過頭,夜鷹看見了周舟,那個清麗的人影就站在遠方!她在對自己笑,對自己這個有些懦弱的人在笑!

酒宴如期開始,飯堂裡被擺了三十多桌,還有好多兵還在外面執行任務,這倒讓禮堂能寬鬆不少!起碼能裝得下如今日益壯大的雷霆小隊!

夜叉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喝了十桌左右便已經喝高了!他舌頭打着卷,摟着一臉潮紅的軍刺!笑哈哈地說:“本來我很想揍你小子一頓,給我出的是什麼餿主意,後來我一想,你小子就是在整我!把我弄的跟個獸人似的出場,還騙我射日族就喜歡這個!不過我求婚成功,算了,就當是搏大家一笑吧!”

坐在一邊的夢露忙不好意思地笑道:“夜叉你別見怪,我們家軍刺就是成天沒個正行,這麼大人了還總跟個孩子似的!”

夜叉哈哈大笑,朝夢露說:“夢露你就別這麼說了,軍刺的狗脾氣誰不知道啊,他要是能變個其他模樣那世界都要改變了!不過,他要是真變了,兄弟們還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軍刺已經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摟着一邊的猴子直拍着肩膀道:“我說夜叉!以後別沒老有事沒事兒的跟我較真兒擡槓!兄弟要不是怕你那兩下拳腳,早就把你打的跟猴子一樣滿地找牙了!你去問問猴子,他敢不敢跟我嘚瑟!”

見着這三個男人語無倫次的對話,夢露無奈地低下了頭!這也太丟人了,她已經想快點找個地洞鑽下去了!上輩子也不知道造的什麼孽,就這麼栽在了軍刺手裡!

整個飯堂裡一片喜氣洋洋的火熱氣氛,所有的隊員都在爲夜叉的大婚而慶祝!除了新隊員外,大家都是一起上過無數次戰場的最貼心兄弟!不管有沒有能和夜叉喝着一杯酒,可是藉着夜叉的這杯喜酒!衆人也把心中無盡的感情全部都訴說在了這裡!

火鶯已經被送回了洞房裡,那是一間單獨的房間,是專門爲有家室的隊員準備的!飯桌上只有夜叉的父母和有點悶悶不樂的夜鷹!

在又喝了幾杯酒後,夜鷹便藉故有點事離開了酒桌!他看着滿屋子歡鬧的氣氛,頓時覺得心裡有些失落的感覺!遠處,松本正在和夜叉摟在一處高聲唱着什麼,黑人坦克則跳起了一段滑稽的舞蹈!夜鷹頓時覺得有些意興闌珊,感覺什麼都好像不重要了!

步出飯堂,迎面頓時有一陣冷風吹來,剛剛喝的幾杯酒立刻在身體裡火熱地燃燒起來!不時有喝的醉醺醺的人從他身邊走過,朝他打招呼!

夜鷹感覺這裡快要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看着前方無盡的黑夜,他慢慢朝前走去!此時他很想一個人靜一下,尋找一份安寧!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夜鷹猛地擡起頭,卻是走到了夜叉新房的樓下!看着頭頂上那一盞紅豔豔的燈光,夜鷹的嘴角流出了一絲苦笑!

“還是走到這裡來啦!”夜鷹嘆息一聲,轉身便要往回走!

“夜鷹大哥!你來啦?我等你很久了!”

夜鷹渾身一震!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猛地轉過頭,只見在黑暗中,火鶯慢慢從樓梯口走了出來!這個本該是春宵值千金的時刻,火鶯卻在寒風中等着他!

夜鷹瞪大了眼睛,嘴巴里有種乾裂的感覺!他不知道,此刻面對火鶯,他該何言以對!

火鶯倒是很大方地衝夜鷹笑了笑,隨即有些悵然地說道:“夜鷹大哥,曾經我幻想了無數回,和你在剛纔那個場景會是怎樣!你知道嗎,剛纔如果是你站在父母面前和我說那番話,我會多麼感動嗎?”

就着樓道里飄來的幾點微弱燈光,夜鷹還能看清火鶯的臉上有淡淡的淚痕!雖然已經乾涸,可依然是那樣的讓人驚心動魄!

夜鷹很想上前爲她擦乾最後幾滴眼淚,可是擡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卻再也動不了半分!

火鶯微笑地看着有些呆滯的夜鷹,輕輕說道:“不過夜鷹大哥!我現在知道了,找一個愛自己的人比找一個我愛的人,這纔是真正的幸福!夜鷹大哥,你會永遠在我的心底,你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不過,火鶯也該有個家了!外面風雨好大,火鶯累了,該有個地方棲身了!夜鷹大哥,你以後放心吧!火鶯再也不是那個孩子氣的火鶯了!”

火鶯的面頰上流過兩行清麗的眼淚,她衝着夜鷹甜甜地一笑,滿身紅衣的她轉身而去!只留下了最後的一抹倩影在夜鷹的心中!

回到還在喧鬧的飯堂,夜鷹微笑着拿起一杯酒!

身旁有些擔憂的周舟握緊了夜鷹的手!夜鷹衝周舟微微一笑,擡頭一口飲乾了杯中酒!只是讓人不知道的是,他把那滴爲火鶯留下的淚,永遠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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