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倒下前最後看到的一張臉。是一張略帶稚氣卻已經擦乾了淚痕。狠狠向他復仇的臉。還有那雙時刻閃着殺氣的眼睛。讓皮特最後一絲生命也難以在體內繼續爲繼。
皮特的身體轟然倒下。小方一腳踩在了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皮特身體上。小方慢慢擡起頭。對着天空似乎在默禱:“老闆娘。各位大姐。你們安心地走吧。你們的仇。我給你們報了。”
地下停車場黑暗的水泥頂上像是蜘蛛一樣四處落下了端着槍不停掃射的兵。他們對還在做最後垂死掙扎的僱傭兵們實施了最後的清除計劃。以壓倒性的優勢迅速解決了殘餘的僱傭兵。
整個地下停車場裡到處都回蕩着槍聲。直到最後一聲槍響結束。回聲仍像一隻有着腳的魔鬼。在空曠但迴廊衆多的地下停車場裡四處遊蕩。
洪光一腳踢翻了他親手用刀解決的一個傭兵。擦了擦剛纔因爲搏鬥被對方鮮血濺到的血漬。大步朝已經開始集合的隊伍跑去。
白雨清點了一下人數。自己帶來的雷霆隊員和何義的偵察兵們一個也不少。白雨不由欣慰地朝何義點點頭。何義也驕傲地擡起頭。雖說他沒能和大家一樣進雷霆小隊。可是現在的隊伍也是他的驕傲。他已經找到了能讓他閃亮發光的地方。
下來偷襲的四百多個僱傭兵沒有一個逃走。白雨精心爲他們準備的口袋戰術牢牢收緊了口袋。在空曠的平地上。居高臨下打這幫自以爲是的傭兵簡直跟玩兒沒什麼兩樣。
“首長。”小方拎着槍。帶着一幫反抗組織的成員從外面走了回來。他們被夜鷹安排在了堵截傭兵的退路上。這裡是條死衚衕。只有小方守着的那條路可以進出。
“首長。任務已經完成。沒一個能跑掉。只是。上頭的老闆娘她們…..。”說道這。小方有些黯然。雖然老闆娘和那些妓女們曾經是他最不齒的一類人。好好的人有手有腳幹個什麼不行。非要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現在小方對她們就好像是親人一樣。一起在困苦的敵人中心地帶患難過。無論她以前做過什麼。她們都已經是小方以及他身後反抗組織成員們最好的家人了。
白雨拍了拍小方的肩膀。想安慰兩句。可突然覺得自己的言語匱乏到連一個字也想不出來。這是根本無法安慰的事情。老闆娘的血還沒有失去溫度。而他們就要馬上走了。連去看一眼那些勇敢女人的時間都沒有。
白雨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所有人準備撤退。這些傭兵上面還有把守的人。底下的槍聲他們肯定早就聽到了。一會兒見不着自己人回來。肯定是要通知大部隊來的。
收拾起了心情。拿上了可憐的一點行李。端着槍大步跟着雷霆小隊。從一處早就挖好但已經掩藏起來的洞口爬了出去。
白雨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通道。那裡不僅埋藏了僱傭兵們的屍體。還有他們的過去。接下來。就要爲新的生存拼搏了。
天色漸黑。方烈已經在吉普車上保持一個姿勢十分鐘了。雖然這個半蹲着又坐不到底的姿勢讓所有人看着都很彆扭。很想把他直接給按到在座椅上。可大家都知道。十分鐘前來的那個消息。對方烈的震撼有多麼大。
終於。方烈緩緩吐了口氣。他結束了一直保持着的高難度姿勢。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沒有半分腿軟的跡象。他竟一步從吉普車上跨了下來。
方烈輕輕微笑了起來。這讓周圍的傭兵們更加詫異了。他們在這裡等了一個小時卻等來的是皮特一組人幾乎全軍覆沒並且敵人逃的不見蹤影的消息。本該大發雷霆的方烈卻只是微微一笑。很多人都認爲他已經徹底瘋了。被他的自大給搞昏了。
方烈看着天。低聲說道:“呵呵。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我就說嗎。一支普通的由潰兵組織起來的隊伍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呵呵。果然沒錯。裡面果然有特種兵啊。”
方烈的另外一個貼身傭兵隊長。臉白的和女人一樣的傢伙悄悄湊到他的身邊。極其謹慎地說:“長官。皮特他們怎麼辦。還全部睡在地下呢。”
方烈滿不在乎的說道:“管他們呢。死人已經死了。還是擔心活人的事情吧。我們的對手不簡單。下面該是場惡仗了!”
歐洲某小國。一處靠海的海邊咖啡屋裡。可能是到了嚴冬的季節。本來應該是人來人往的咖啡屋變得相當冷淡。屋外連一個遊客也沒有。
可老闆卻興高采烈地開始收拾起隨身攜帶的包來。他準備去城裡購物。用剛剛那個客人包下整個咖啡屋的錢去好好的享受一次。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爲什麼會有人在旅遊的淡季來包下他的整個咖啡屋。即使這裡的風景真的是很美。
可他現在並不想搞明白這個問題。可以溫暖全身的鈔票還在衣兜裡裝着。他要趕緊去用這筆錢好好享受一下。剩餘的錢還可以爲自己的將來做一個很好的理財投資。想到這裡。咖啡屋老闆的眉毛都快笑彎在一起了。
拉開咖啡屋的門。已經有些刺骨的海風立時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他驚訝的發現。只是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咖啡屋外已經慢慢開來了好幾輛豪華轎車。
這些可都是咖啡屋老闆一輩子也不曾看過的豪華轎車。老闆順勢朝從車上下來的幾個面目冰冷的人打了個招呼。可其中只有一個人對他回以一個微笑。其他的人就像是看待透明人一樣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見怪不怪的老闆自己個兒聳了聳肩。像這樣傲慢的有錢人他這輩子見得多了。以爲自己有點錢就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老闆在心中呵呵一笑。那個闊綽的包下他整個咖啡屋的老闆給的錢已經夠他重新建一個比現在還要大的咖啡屋了。他也可以享受一下。作爲有錢人的歡樂了。
咖啡屋老闆的老式大衆汽車剛開出去沒有多久。從沿海修建的寬闊柏油馬路上陸陸續續駛來了好幾輛高檔豪華轎車。從車上下來的人幾乎都是一個樣子。面貌冷酷。沒有半絲生氣。
蒙天翹着二郎腿。手裡握着一杯手下剛剛給他端上的咖啡。饒有興致地看着一個個跟欠了他們幾百萬似的傢伙走進來。他只是微笑着點點頭。其餘並沒有多餘的表示。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後。咖啡屋內臨時用圓桌拼湊起的桌子旁已經坐滿了人。他們有的是光頭。有的是黑人。還有的更是面目可憎一眼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大漢。蒙天用冒着精光的眼睛掃視了衆人一圈。不過他得到的。是對面的一干人沒有任何好意的眼神。
“蒙天。你召集我們來這裡幹什麼。我還以爲是大頭領的意思。怎麼不見大頭領。只有你一個人啊。”沉默了半天。圓桌上的一個光頭終於忍不住發問。他的語氣很剛硬。似是根本沒有把人人都害怕的蒙天放在眼內。
蒙天呵呵一笑。略帶歉意地說:“難道我就不能召集大家了嗎。”
“你。”一個尖利地聲音響起。蒙天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組織裡那個討人厭的人妖說話了。只聽尖利地嗓子繼續說:“你雖然是大頭領的弟弟。可是我們眼鏡蛇裡的成員可是隻認大頭領的話。這點你可是知道的啊。”
蒙天輕輕嘆了口氣。聳聳肩說道:“當然。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嗎。這次集會也是大頭領的意思。你們以爲我會擅自做主嗎。”
到會的七個人都沒話可說了。大頭領不但是眼鏡蛇的頭腦。更是像神一樣在他們頭頂上高高懸着的怪物。如果有可能。誰都想能在必要的時候殺了他然後取代他。那樣。眼鏡蛇的至高權利和無盡的財富。就全是那個取代之人的了!
“說吧。有什麼事。我們都還很忙。”光頭極其不耐煩的看看錶。不停地催促着蒙天。好像自己又什麼了不得的驚天大事要辦一樣。
蒙天只是微微一笑。一改他以往冷酷的樣子。非常溫和地說:“華夏人已經在他們的國土之上和人交戰了。大頭領的意思是。絕對不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華夏人在非洲有很多的投資。如今他們自顧不暇的時候。正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
“所以嗎。”蒙天微微一頓。又掃視了一圈衆人後說:“大頭領的意思是。請各位派遣出最得力的手下。必要的時候還請各位親自出馬。我們要搶佔非洲。奪取華夏人在那裡的一切。”
“就這事兒嗎。”光頭不屑地站了起來。他叼起一支菸。猛地吸了一口說:“告訴大頭領。有什麼儘管跟我說。我一定辦到。你要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咖啡屋裡的人陸續跟着光頭走了出去。甚至都沒跟蒙天打聲招呼。
蒙天慢慢坐回了椅子裡。直到看見所有人的車都從咖啡屋外開走。蒙天才輕輕拿起咖啡杯:“等着吧。你們會有害怕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