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血這一聲炸雷般的大喊對於夜鷹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坐在地上直喘粗氣的夜鷹明白,如果洪血剛纔開槍在慢一點,自己差不多就要頂不住蒙天那一輪快似一輪的刀擊。
雖然身邊人手衆多,可只有洪血和火鶯看出了這裡面的奧妙。大牛這些粗漢子還以爲自己隊長還能頂上個一時半會兒!可誰又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呢!
毒蜘蛛聽見又有人來,可現在卻是連頭都擡不起來的尷尬境地!不由花容失色,心如死灰!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毒蜘蛛縱橫許久,今日卻要如此窩囊的死於此處!兩行清淚不由滑落臉頰,靜靜閉上妙目,完全放棄了抵抗。
突然,耳邊有一陣溼潤感襲來,似是有什麼人正在耳邊吹氣。毒蜘蛛這一驚可不小,趕忙睜開眼睛。卻見到和夜鷹激戰不止的蒙天,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邊。
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臉都快貼上了自己的臉頰,溫潤潮溼的氣流正是他剛剛用嘴吹出的。
見到一臉驚恐的毒蜘蛛,蒙天呵呵一笑道:“怎麼?小美人現在就想死了嗎?哈哈,別怕,有我在!我還要你帶我去見你的主人呢!”
突然,毒蜘蛛感覺手臂一緊。也沒看見蒙天怎麼出手,身體像是突然掉進了霧中,不由自主的騰在空中,像是被人放起的風箏般隨風飄蕩。
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本來擋在身前的石頭突然消失不見,只剩下怎麼也看不到盡頭的迷霧!毒蜘蛛驚的直響張口大呼。可是剛啓微脣,呼呼大風便倒灌入口,讓她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雖然被蒙天拽着的胳膊十分難受,像是不停要掙扎脫離自己的身體似的。可是驚慌中的毒蜘蛛卻知道,起碼她現在安全了。
“我靠!給她跑了?”只在幾秒鐘後,依次掩護前進的大牛持槍來到了石頭後。卻看見石頭後此刻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半分毒蜘蛛的影子。
只有毒蜘蛛驚慌被蒙天救走時來不及拿捏住的槍,正靜靜躺在還殘留些毒蜘蛛氣息的泥地上,證明着毒蜘蛛走的是那樣的匆忙!
不可思議的兵們快速圍攏而來。他們怎麼也不相信,前一秒還在眼前不停躲避子彈的毒蜘蛛,怎麼會下一秒就憑空消失了!難道她是土行孫嗎?可什麼時候土行孫還傳了女人了!兵們嘰嘰喳喳不停討論,可事實確實是毒蜘蛛安然逃跑,甚至連滴血都沒留下。不由給兵們留下不少喪氣,同樣也埋下了深深的神秘感!
“夜鷹大哥!你,你沒事吧?”感覺到殺氣消失後的火鶯急忙跑到夜鷹身邊。看見夜鷹仍然時青時白的臉龐,不由擔心的問道。眼中含淚,泫然欲泣。
夜鷹此刻身體內猶如翻江倒海,氣息被蒙天那快如閃電的刀法攪的一團糟。隱隱似乎聽到了火鶯擔切的問語。不由強打起精神,勉力從地上爬了起來!可他這一動!本已紛亂的氣息更加紛亂,喉中一甜。一口血箭奪口噴出!剛剛纔站起半個身子的夜鷹又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
洪血和隊員們也趕來了夜鷹身邊,看到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耳裡聽着火鶯低低的綴泣聲,不由都皺起了眉頭。
洪血立馬上前,上下檢查了夜鷹全身。沒有發現半點傷口,只是氣息有點紊亂。這才放心的嘆了口氣,站起來對大家說:“沒事沒事的!他只是剛纔和人打架用力過猛,走叉了氣。休息休息就好了,大家不要擔心了。”
聽洪血這麼解釋,大家才放下了懸着的心。只靜靜等着坐在地上不停喘氣的夜鷹恢復過來。
果然,如洪血所說。喘息了接近十分鐘的夜鷹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再也沒出現那可怕的變色狀態,又回覆了紅潤一片。夜鷹嚯的一下站起身,看看身遭關心的人羣,還有那個已經梨花帶雨,此刻卻是破涕爲笑的小丫頭。不由溫柔的笑出了聲。
這回能死裡逃生完全是靠了火鶯傳給他最後幾式刀法的奧妙。雖然和蒙天的距離差的還是很遠,不過起碼已經能接住蒙天快如閃電的一百多刀!連夜鷹自己都覺得驚奇無比。
這次生死之拼也讓他重新領悟了不少刀法中的真諦!可謂是因禍得福吧!
夜鷹沒了事,洪血放心的舒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陰測測的扭過頭,看着還在死人堆中不停亂抖的阿森旺。快意的哈哈大笑道:“呦!這不是阿森旺司令嗎?怎麼?沒跟你的同夥跑掉?站這兒等着砍主人的頭嗎?”
阿森旺已經嚇的臉色蒼白,就跟電影裡的鬼一樣。聽到洪血這一點也不正常的玩笑,哆哆嗦嗦顫抖着說:“洪血兄弟真會開玩笑!我哪裡有那狗膽。這不,洪八泰大哥回來了。我趕緊讓位置!這老大的位置,換了洪八泰大哥!誰還敢坐呀!”
“我呸!”洪血惡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鄙視的說道:“大哥這個詞你他孃的還好意思喊出口?你不是要砍了主人的頭嗎?怎麼,現在怎麼裝慫了!”
阿森旺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狡辯道:“洪血兄弟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跟着大哥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敢有過異心!這都是巴布那混蛋逼我乾的啊。他說我要是不做這傀儡,他就殺了我全家!”
洪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調侃勁,一步一步逼了上去。手中緊緊握着刀柄,惡狠狠的道:“你怕他殺了你全家,就不怕主人嗎?你這個狗膽包天的傢伙!竟然敢出賣主人?你以爲今天你能跑的掉嗎?我告訴你,天涯海角,你一家誰也跑不了!”
“噗通!”阿森旺猛地跪了下來,涕淚交流道:“冤枉啊洪血兄弟,冤枉啊!我哪裡敢出賣大哥啊!這都是巴布做的呀!我只是個聽話的傀儡,用來控制那些士兵而已,我是什麼也沒參加啊!天地良心,我哪敢對大哥做那種事啊!”
說着,阿森旺痛苦的把頭埋了下去,哭的死去活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要爲他鳴冤叫不平了。
洪血輕蔑的看着阿森旺,剛想說什麼。突然一道人影閃過,洪血詫異的回頭。發現夜鷹已長身站在他身前,一把提起了跪着嚎哭個不停的阿森旺。
夜鷹滿臉猙獰的問道:“我的兄弟難道不是你派人殺的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雜種!說!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你要有半句假話,我現在就挖出你的心,祭奠我死在這河邊的兄弟!”
阿森旺嚇的立馬停止了哭泣,看着夜鷹那張鬼魅也似的臉,只好哆哆嗦嗦的道:“我,我,我也不知道,他,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叫蒙天!自己找上我的門,說要和我成就一番大事業!我見他能訓練出悍不畏死的戰士,還有一身好武藝!便讓他做了上校!”
夜鷹惱怒的將阿森旺一把摔在地上。巨大的力量摔的阿森旺骨頭都快散架,齜牙咧嘴的只是跪地不停求饒。
夜鷹忍住了一刀砍死他的慾望,在戰友們大聲要求殺死這個混蛋的鬨鬧下,低沉的問道:“你們從那個礦裡運出了多少礦石?都運去哪了?”
阿森旺一愣,隨即便想到了那個讓他如今身敗名裂的礦山。不由恨恨道:“都是巴布那個混蛋乾的好事!他讓我秘密挖掘那個礦山,因爲他要裡面的礦石做原料,製造武器!嗯!我一共給了他好幾噸礦石!不過,聽毒蜘蛛說,一噸礦石,也就能提煉出一點原材料而已!”
本來聽到幾噸這個數!夜鷹倒抽一口氣,這麼多武器級原料被巴布得去,那還得了!可後面再聽!才知道原來巴布要的是這些礦石中的精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是嘆氣還是警惕,也不知道巴布到底要搞什麼鬼!
“那你知道那些礦石都運到哪兒去了嗎?”夜鷹緊張的追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去了巴布那兒吧!不過我也從來沒去過,具體在哪裡,我就不知道了!”阿森旺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此刻他只盼對方能給他個速死,他已經不指望還能有生的希望,只要不在死前被折磨就行。
夜鷹沒有問題了,對於眼前這個可憐巴巴兩眼絕望的人。他真想就此一刀斬斷他那顆爲非作歹的腦袋!可一旁虎視眈眈看着阿森旺的洪血的卻在不斷提醒他,這還是人家的地盤。有什麼事,主人會解決的!
夜鷹走到了一邊,靜靜看着倒在泥地中絕望的阿森旺,眼中的恨意竟然漸漸消失!誰還能再恨這麼一個馬上就要死的人呢!恨,會隨着這個人的死亡一同消散,留在心中的只能是深深遺憾罷了。
洪血慢慢走上前,緩緩拔出了腰間早爲此刻準備的利刃,陰森森的對阿森旺說:“主人讓我告訴你。他不想再見到你!對於你這種叛徒,主人說最光榮的解脫,就是讓你骯髒的血流滿全身,洗刷你不忠的恥辱!”
阿森旺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慢的跪好,雙手伏地,緊緊閉上眼睛。頭伸的老長,就等着洪血這一刀落下,他便要去那再也不會痛苦的世界。
洪血緩緩舉起了刀,舉過頭頂,眼中厲茫大盛,口中淡淡道:“主人還讓我告訴你。讓你安心的去,他不會因爲你的背叛怪罪你的家人!你的家人會在國外過最好的生活!你安心吧!算是便宜你了!”
阿森旺眼中似乎閃過一道光,一道欣慰的光。
洪血最後看了一眼他一直以來連在夢中都想斬下的頭顱。突然,眼睛大張!狠狠揮下了手中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