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向北飛了一段之後,突然轉變了方向,急急向東而去。
突擊隊的隊員們此刻幾乎都累到了極致。經過剛纔一系列高強度的作戰後,大家都不覺輕鬆的放鬆着肌肉,舒緩着因高度緊張而緊繃的身體,愜意的伸着懶腰。
軍刺甚至發出了低低的**聲,快樂的就像是一隻吸飽血的小蚊子。
黑熊看着他一陣低低訕笑,,笑罵他是個小軟骨頭,才這麼點小事就變這樣了。
地雷還是沉默着,夜叉跟猴子互相揉着痠痛的背緩解肌肉的緊繃感,讓血液能更加流通。
夜鷹也感覺十分累,這種高強度的戰爭,還是他從沒有經歷過的!
看着周圍墨如黑漆的夜色,享受着陣陣微涼。夜鷹索性閉起了眼睛養會兒神。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飛機降落時那巨大的震動吵醒了夜鷹。
他甩了甩頭,太累了,居然都睡着了
。
看看外面,飛機剛剛降落在一片密林之間,周圍有幾座小山包。天還黑着,黑沉的分辨不出到底身在何方。四周都是影影綽綽的樹,視力所及,已經看不見更遠的地方了。
降落點旁邊依次靜靜停着兩架直升飛機。它們的周圍則佈滿了全神戒備,手持自動步槍的警衛。
守衛們各個五大三粗,身穿黑色作訓服,眼睛在深黑的夜裡都放着閃閃精光。
兩個壯漢端着槍,快步來到了飛機前。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後,轉身爲他們引起了路來。
轉過前面的一條小道,一座大木屋赫然出現在眼前。
周邊依然是嚴陣以待的警衛。
木屋門口迎風塑立着個人。帶着深色的眼鏡,正笑着向他們招手:“啊!英雄歸來啦!”
笑眯眯的猥瑣樣子,正是讓他們一路上都憤恨好久的老周。這老小子一句話,差點把他們的小命都送在那片叢林裡了!
老周快步迎了上來,像是知道自己犯的錯般,心虛的和每一個人握了下手,嘴裡笑眯眯的說道:“這次任務完成的非常好!打的漂亮,回去以後要爲你們請功。”
“請功!發錢更實在!”衆人無不在心中悶悶的想到!
老周不再理睬衆人,目光深沉的轉向人質,神秘的笑到:“你就是汪先生?”
被稱爲汪先生的人半點也不老實的看着老周,口中傲慢的說道:“客氣客氣,不才我就是汪先生。”可聽他那語氣是一點也不客氣,隱隱中甚至還有絲傲慢。
老周頓時面色釋懷,對他客氣的伸過了手,面帶禮貌的說:“我已經等你很久了!來,進屋說吧。”
汪先生猛的鬆開了老周的手,濃眉一挑,眼帶質問的說:“這位先生,我想您應該知道規矩!沒有見到蝴蝶,我是不會說的。”
老周卻不以爲意。反而無所謂的笑了笑。他知道,能拼死在隱秘戰線上賣命的人,必定是有自己所信仰的人或事。
仰頭打了個哈哈,老周故作輕鬆的說:“那是,那是!是我心急了。但你也知道,蝴蝶飛出來不容易,路上風大,她得有一會兒呢,我們進去等吧。”
汪先生會意的點點頭,擡腿走進了屋裡,全然沒有了剛纔逃命時的那副狼狽樣。
儼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大人物,舉手投足間都有種高貴氣勢,看的夜鷹眼球都快掉出來了,這還是剛纔那猥瑣逃命,毫無廉恥的傢伙嗎。
老周掉過頭來,親切的對着夜鷹他們說:“你們先回去休整,好好洗個澡,看你們這身上髒的樣子。
夜鷹留下,其餘人帶回。”隊員們對老周敬了個禮,和夜鷹打了招呼後便向飛機走去。
軍刺不滿的對夜叉說:“瞧他們神秘的樣子,一下蝴蝶一下蜜蜂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搞百花大會哪。”
夜叉臉帶神秘,故意壓低了聲音對他說:“最好不要到處亂打聽,搞不好聽到什麼機密了把你就給送到什麼機密的地方,我可聽說,執行機密任務的人可再也沒回來。”
嚇的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軍刺,忙不迭的趕緊閉上了嘴,轉頭再看周邊幾個人,都是一臉壞笑哈哈的看着他。
隊員們走了,老週轉身對夜鷹輕鬆的說:“好了,都走了,留你下來,等會兒聽聽情報,這有關於我們下一步的行動部署,你有必要知道。”
夜鷹點點頭,跟着老周走進了屋裡。
屋裡很暖和,靠牆的地上放着一個大火盆,裡面的木炭正熊熊的燒着。跳躍的火星不時試圖蹦出火盆的阻擋,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落回原處。
一盞超大的風燈照亮了整個屋子。明亮的猶如白晝一般。
汪先生坐在屋子中間的一把靠背椅上,面前的桌上正放着一壺剛剛燒滾的茶水。
此刻他手裡正拿着一個茶杯,慢慢的從茶壺裡倒茶。
瞬間一股清香就襲滿整個屋子,使人聞之一震,一掃整間屋子的頹廢與氣悶之感。
汪先生慢慢品嚐着侵人心肺的茶水,嘴裡時不時的砸吧兩下,,滿臉都縮成了一個糰子,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看到老周與夜鷹進來進來他也不起身,拿了塊點心塞進嘴裡,靠在椅背上繼續喝了起來。
老周和夜鷹坐在了靠牆角一邊的沙發上,都開始了閉目養神。
屋子裡很安靜,只有汪先生不時發出的砸吧聲偶爾打破着寧靜。
天矇矇亮的時候,一陣汽車馬達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到木屋前方戛然而止。
“來了,”老周眼裡精光一閃,和汪先生同時站了起來。
夜鷹一頭霧水,是誰呢他想?
老周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迎了出去。不一會兒,夜鷹突然感覺眼前一亮,整個屋子都被照亮了似的,。
一個高挑的女人像一抹清晨的陽光般溫柔的灑了進來。給平淡無奇的木屋裡平添了一抹靚麗。
來人絕對可以說是一個美女,高鼻樑,大眼睛,馬尾辮輕巧的紮在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雪白的皮膚上映着一張櫻桃小口,兩邊淺淺的酒窩更增添了她的清純感。
她着修身迷彩服,勾勒的身體曲線玲瓏,凹凸有致。
舉手投足間優雅大方,溫文而不失優雅。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在這天使的面孔下,竟還有兩隻傲人乳峰高高挺拔而起。豐滿的臀部在腰肌左右搖擺!瞬間可以秒殺一切男人眼球。
夜鷹看的口水都差點掉了出來,這真是一個尤物啊,現在他的腦中盡是被齷蹉的各種想法充斥着。
夜鷹一直自認爲對女人還是有免疫力的,可看見眼前的這位主,他才知道是自己以前就沒看見過漂亮的。失態也在所難免。
老周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對着汪先生笑眯眯說:“你等的人來了”。
汪先生激動的握住蝴蝶的手,久久不肯鬆開,看他樣子差不多都快哭了。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呢。”汪先生目含淚光,哽咽的說道。竟像是看到了生離死別的情人再次相逢而動情落淚!
這一刻,夜鷹嫉妒萬分,心裡想怎麼不是和我握手呢。姓汪的那雙糙手也太不雅觀了吧!
老周指着夜鷹對蝴蝶說:“這是特勤組的同志,下面開始吧。”
蝴蝶轉過頭,百花盛開般微笑着對着夜鷹點了點頭,夜鷹霎時有種春風一笑百媚生的感覺,半邊身子都酥了。
蝴蝶已經和汪先生坐了下來,蝴蝶語帶深情的說:“老汪,這次真是辛苦你了。你的身份已經暴露,這件事情後,我們會重新給你安排身份的。你的家人我已經安排去了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吧。”
汪先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蝴蝶報以一個甜美的微笑:“好了,有什麼情報,說吧。”
汪先生點點頭,清了清嗓子:“我這次來找你,是因爲巴布要約見毒王了。”
蝴蝶和老周齊齊一震,蝴蝶激動的站起來說:“情報可靠嗎”。
汪先生鄭重的點點頭:“絕對可靠,是我親眼看見的。我潛進他的臥室,在保險櫃裡看到的電報。”
蝴蝶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了,站起身來左右亂轉:“太好了,太好了”
她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後繼續追問道:“在什麼地方?”
“下個月,T國”汪先生說。
蝴蝶站了起來,輕踱了兩步,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急切的問道“知道這次會面的具體目的嗎”?
汪先生搖了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電報裡只說了面議,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蝴蝶失望的點了點頭”這個已經非常的重要了,感謝你冒險給我們送出了這個消息,那他們具體的會面時間和地點在哪裡?“
汪先生感覺有點抱歉,訕訕的說”地點在M谷的康泰酒店,時間是。。。。“
話剛說到這裡,猛然間汪先生整個人連同椅子向後倒飛疾射而出,擡起的雙腳把身前的茶水桌也給掀翻了。
”是狙擊手“夜鷹幾乎是扯着嗓子大聲的喊了起來,立馬撲向他身邊的老周,。
就在同時,一顆子彈正中愣神的蝴蝶後腦,巨大的慣性帶着她朝前離地飛去
大口徑的子彈打碎了她的腦袋,粘稠的液體和汪先生的屍體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白色與白色摻雜在一起,好似一朵朵彼岸之花,預示着死亡正無情的降臨。
趴在地上的兩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慘劇都是悲痛萬分,心像是被烙鐵活生生的煎燙一般,無比難過。
剛纔還活生生如花似玉一個人,就在瞬間沒了,不知是該惋惜還是該追悼。
他們心裡同時都浮起一個念頭,他們被暗算了。
這麼隱秘的一個地方怎麼會被人發現呢,明顯的,他們早就被出賣了。
老周狠狠的砸了一下地,剛想站起身,耳邊立馬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轟鳴聲
。
夜鷹趴在窗邊一看,立馬倒抽一口涼氣,回頭對老周大喊,”是武裝直升機,快隱蔽。“
轉身拉着老周繼續趴了下來,匍匐到沙發前,反手用勁一扣,整張沙發反轉着壓在了二人的身上。
此時外面已經是槍聲大作。大口徑的7.62毫米通用機槍子彈從直升機的兩側噴灑而出。無情的收割着死神的早餐。
慘叫聲,爆炸聲此起彼伏,子彈穿破空氣,撕裂一切它所遇到的障礙。
人類在它的面前簡直脆弱的不堪一提,直升機就像是死神的鐮刀,開懷大笑着收割着今天的食物。
轟的一聲,房子一角的燃氣瓶爆炸了,巨大的氣流讓躲藏在沙發下的兩人都感到煎熬的窒息。
很久,聽着直升機遠去的聲音,夜鷹一腳踢開了沙發,周圍已經是一片火海了。
子彈的強大威力已經轟塌了半邊房子。
夜鷹看着已經被濃煙薰昏的老周,反手把他抱了起來,大步衝出了火海。
向前狂奔到了樹林裡才把老周慢慢的背靠樹放了下來。
他拿出隨身的水壺,對着老周的頭上猛的澆去,又給他的心口推拿了一陣。
突然,老周猛咳了幾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夜鷹心情一鬆,一下子癱坐在了他的對面。
老周深吸了兩口氣,恢復了點精神,兩道眼淚順着他殘破的鏡框緩緩滑落下來。
他摘下眼鏡,狠狠的砸了幾下身後的樹。
夜鷹看到,一道長長的刀疤順着他的左眼向面頰劃去,雖看着已是多年前的傷痕,可肌肉外翻,猙獰可怖。
怪不得他老是要帶着眼鏡呢。
夜鷹站起身,扶着老周艱難的站了起來。
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心裡想,不管是誰犯下了這樣的罪行,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叫他付出代價。
堅定了握住了老周的手,兩個男人在這一刻,心裡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只有用血,才能洗刷這一輩子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