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琴道:
“此酒抗毒增功,請大家兄姊們飲後坐地行功一週天,明日若有爭搏必見功效。”
大家依言集體坐地作息,但覺灑氣下落丹田,如線似縷,穿穴過脈,如江河奔騰。川流不息,氣似潮涌,疲勞整日的身體立見恢復。
自覺功力增長許多,往時運氣緩慢久攻不通之穴道,這時卻突然貫通。
沈瑤琴見大家作息已畢,便道聲:
“大兄,大姊們各自珍重,今日暫別。”
她策馬慢行,搖手示意,向一千五百江湖好漢,義烈健兒道別。
陡然,歡聲雷動。有許多心胸義烈,感情豐富,擁臂狂呼:
“沈仙子,洪福齊天,千秋萬歲。”
“沈仙子,洪福齊天,千秋萬歲……”
有些人已感動得雙膝跪地,口中嘶號着道:
“叩送沈仙子鸞駕……叩送沈仙子鸞駕……”
凡參加搏戰演習的人,已跪滿了一地,一時之間歡聲與哀聲混合在一起,分不出是哀傷是祝福。
這些幫派門戶中的長者除了辛渤海分飲過—杯“百花露”之後迅即依言作息之外,其他人只是僞裝着坐下來,隨衆做個樣子,甚怕沈瑤琴藉此機會向他們下毒。
白白喪失了一次功力增進,身體有抗毒作用的機會。
辛渤海作息完畢,秘密交待將餘灑,快快拾回總舵,嚴加管制,收集壇底,也有五斤有餘,他準備留待各舵主回來賞賜飲用,將來封堂有大功勞之人,才能恩賜一杯餘瀝。並且將罈子用灑又沖洗一次,他老用鼻子嗅嗅,其中尚存百花香氣,賜予堂口內勤伺候執事人員,大家飲過之後,讚不絕口,算是白沾了次小光。
場中人有聰明的人領頭又坐下來,再行坐息,以求徹底利用藥灑之力更上層樓,藉此時機獲更大的成就。
傻瓜沒有幾個人,一人有始,人人學樣,大家又坐下了。精益求精,果然還有些道理。
這真是千金一刻。
那六位被大家推爲代表的大人物,只得空着肚子又坐下來了,部屬們坐息用功,準備明日搏戰,總不能自己一定了之,便忍耐着陪坐下去。
突然,如意樓三樓主簡如環忿忿的道:
“這隻小狐狸真會作怪,在此這一會工夫,人的心靈似被她抓走了似的。老孃從未見到,這多的人作賤自己,像中魔似的,我相信只要她說一句,誰將心獻出來給她吃,也會有人爭着下刀,將心掀出來給她。”
這醋味甚是沖人。
黑虎寨大寨主房清河嘿嘿笑道:
“她若真是殘命吃心的人,那倒不足爲懼了。”
監城天德堡杭武老堡主嘆口氣道:
“此女天生具有領袖倫的能力,但不知是先天生成或是後天培養出來的。她口口聲聲“石府”石青玉!不知是何許人也。”
如意樓恨聲道:
“她的老公。我看準是個上不了檯盤的窩囊廢。長日裡由得她要怎麼捏就怎麼捏。”
三花會會主遲疑着道:
“此女手上有些工夫,值得懷疑,但權術高段,恩威具施,三管齊下,咱們都曾見過橫行十年之久的“北斗血刀”,與她相比更顯得差了三級。”
“千帆盟”二當家的解君平哈哈一笑道:
“你們不必多心,淺水養不住大魚,眼前本盟但求能借此機會,解除重得壓死人的五成規費,你們的職業利益,老帳不容易結算清楚,我們走水路卻不成,一船便是一船,一兩銀子也不少了他的,***。”房清河面色不悅的道:
“她這一套“戰陣”之學,咱們比不上,打起來便是一股作氣,一涌而上,但她真能一劍斬了,“北斗血刀”,區區甚表懷疑。”鐵斧門主,單安道:
“本門主怎麼看,也看不出,她是個能殺死北斗血刀的雌老虎,媚骨天生,美而不妖,豔而不邪。”千帆盟的解君平陡然嘆道:
“老辛這一來可抖起來了,阿雯那丫頭攀上高杆了,這師徒關係,不知能得些什麼好處?”
直待辛渤海請他們到總堂口休息,纔打亂了他們之間的私議,有些人在場中整整坐了一宵。
搏戰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那部中型戰車由小鵲駕馭,衆人對此車存有神秘感。
青草坡牧場,確是最理想的殺人場。
卓天雄的武勝堂本部人馬便有一千人,附從他的人也有一干多人,他的人員都潛伏在附近農村巾,絡繹不絕的趕赴上來。軍威士氣比他們雄壯的多了。
單天雄許下了厚利,財,色兩途雙管齊下,下了大本錢,因之,士氣高漲,氣焰不可一世。
沈瑤琴來至屬於她們的南線地段,一眼便看出情況對自己這方不利,回頭對麥鐵腳老丐道:
“老哥哥快間客棧要金葉將那部車子趕來,小妹低估了此獠的統率陣戰能力。人也一起來。”
麥鐵腳道:
“大妹子。丐幫在江浦地面,也有五百入,老丐老早便要他們集中待命了。”
沈瑤琴嘆口氣道:
“能不暴露丐幫爲最好,這樣吧,要他們在外圍待命,戰況實在不下去時,那便說不得了。”
麥鐵腳一閃身形,人已不見了。
有十幾位爺子輩者,在她身左。以辛渤海爲首,右側是薛金風與玉葉等人。
從面色上可以看得出這些一門之長,雖然還算鎮定,但沉重冷肅是避免不了的。—切身家性命都賭上了。
尤其辛渤海,額上已浮起冷汗,結巴着道:
“仙子還有什麼吩咐要交待老哥我嗎?”。
沈瑤琴鎮定着微笑道:
“藤牌堂口上還有嗎?若有,不妨帶人快也回去再拿兩百張來,現有的兩百張似乎少一點,未料到他還能號召二幹之衆。”
辛渤海急道:
“有!有,派誰回去拿?”
沈瑤琴道:
“那批雜編的人帶回去拿。”
辛渤海氣息粗重的遲到後面去了。
雙方相距約兩箭之地。雙方人馬一隊隊進入地盤。
沈瑤琴對四名大兄道:
“四位大兄去佈下旗門,藤牌在前,刀斧在後,弓箭手在中,馬隊雁翼佔連,固過兩翼。
玉葉帶領四裙釵,在本職前三十步佈下一座“長蛇九九小陣”,四羽女何在?”
小鶯四女亮聲道:
“小婢們在。”
沈瑤琴喝道:
“建立帥帳,準備傳令。六武士升起“府旗,轅門站位。”
於是,那輛輕車,四邊車門支起了三面,形成一個大平臺,臺角豎起一文旗杆,一面書有黑色“石”字的兩尺方的黃旗升了起來。兩邊又豎起兩文旗杆。
四女分站兩支旗杆下,腰下插着十幾種五色小旗。
這神秘之車打開來了,大家看到裡面裝載着五,六十副弓箭鐵盾,其餘部分都是些小箱子,並有十二具大型諸葛神駑,一張特大號三石弓,三文鐵箭套在弦上,沒有箭壺,大家懷疑誰能拉得開這張弓。
沈瑤琴將手一仲道:
“各位前輩,大兄姐們,請,登高一步車頂上站。”
大家依次登上車頂,視野廣闊了,敵衆形勢一目瞭然,衆家一門之長,細看之下便有了分野。
敵人數雖衆,卻現出—片雜亂無章。
而我方人數雖少一倍,卻整肅有紀。層次分明,長幼有序,不但人有站恢,連手中武器也互有分組。
這些人都是他們的入,自從交出來統一調度指揮,他好象一個也不認識了。
沈瑤琴這女人只來了四名青年男子,一天的時間,便將一百多個門戶的人凝結成了一體,而且,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中完成的。
只見,這四位大兄不停的陣中走動,排列隊形,講解要領。
麥鐵腳趕着另一部車子來了。
金葉帶着居漢臣及丘家姊弟一起登上將臺道:
“大姐,二姐,小妹報到。情況如何?”
沈瑤琴笑道:
“辛苦你了,我看得出來,你看局面如何,有意見說出來……
金葉居然絕不客氣的點首向四周,轉動着身子瞭解過去其他人不知她小妹是老幾,薛金風暗自震驚。心明肚亮,原來金葉對“陣法”學有專長。
與玉葉剛好是一文一武,小妮子平日裡少言少語,原來深藏不路。
居漢臣站在沈瑤琴身後去了。身邊跟隨着丘家姐弟,不用說他今天只能照顧這兩個人了。
他像個門神似的八面威風,今後,他是“石府”的第三高手。
玉葉躍上車頂,道:
“小妹交令。”
金葉落地指導四裙釵將另一部車子支起兩面,這部車大出意料,裡面還有一層內板,面積大了,麥鐵丐也上去了,同衆人訂招呼,場面便不那麼冷肅,起了甘草作用。
趕回五義堂總舵的一百多人也快馬加鞭的趕回,加入最前面的第一線。
於是,在第一線的正面形成一字長蛇的牌陣,共有四張藤牌,立刻看出雄壯堅強了一倍,再無單薄之感。
金葉將車中精巧的強弓,分散給五十名“石府”二級武士,鐵盾發給“石府女裙釵”。
薛金鳳道:
“大姐,我做什麼呢?”
沈瑤琴道:
“二妹負責提調那隊由三花會,如意會合組的那批娘子軍,準備救助傷患吧。你剛來石府不久,這些陣仗你沒參加練習,下次機會多的很,這次便委屈了。
好在這也不是大場面。樂得清閒一次。”
薛金鳳仲仰舌頭道:
“天!這還不算大場面嗎?”
卓天雄總堂主在起初雙方排隊進場時,見到他的殺子大仇人沈瑤琴那十幾人除外,餘衆便是新成立的“石府武士”,男女合計有兩百餘人。
剩下來的都是當年曾敗在他手上的叛逆之徒,他們有多少斤兩,他心明肚亮。
反觀自己的堂丁,長期接受過薰陶的武士便有千兒八百人。
各地面增援的也有一千多人,與他們的首腦訂立了共同依存瓜分條約,某派對付某門,某堡接戰某堂,細加分劃。
雙方勢力經過堂內大師爺“陽世判官”萬家昌刻意調度安排,如無意外,便是場場包勝之局。
他們在陣前也用原木支搭了個臨時將臺,臺上有備方首腦人物上來觀察敵陣形勢。
找尋稍時搏殺的目標,觀察馬上到口的肥羊,戰力虛實,然而他們已找不到明顯目標。
而他們每個門戶自成一個系統,場面星羅棋佈,除了他的本部“武勝堂丁”外,餘衆似蟻集蠅聚,一片散亂。
好似當年黃河水患後,流落各地的難民,每村一堆,每鎮一族。
待敵我雙方全部安定下業,他震驚了,他雖是草莽出身,不學無術,卻見多識廣,由敵方的形勢已打破了他的狂妄迷夢,他找不出原來的門戶派別,自己計劃了數天的應敵之策略,整個的落空了。粉碎了。
他能察查出來的,只是知道敵方分列成十幾個小隊,每人頸上繫了條白地紅花的領巾,以便在混殺中有所識別敵我身份。那是因爲他們的服飾混雜,不得不分。
再就是最前列有四百張五義堂辛老鬼的藤脾軍,兩翼有一百張那是幹帆盟的。
其餘便看不出虛實來,辛渤海扭頭向身後的萬家昌道:
“大師爺看清楚敵陣虛實沒有,這批王八蛋,還真難纏呢。一個原來的門戶也找不到了。來個混合大編組呢。自們的計劃要馬上修正,因敵制宜。
本堂可以先行以單人挑戰來拖延一會時間,堂丁先壓住陣角,快去同他們從新安排。”
“陽世判宮”當然明白總堂主話裡陽秋,要驅使附隨他的門戶打頭陣,待最後必要時才動用自己的堂丁,壓刀掩上清掃戰場收拾殘局!既保存勢力又爭得名利雙收。
陽世判官得到指示,連聲應到臺後去同各方首腦重新商量去了。
沈瑤琴看看敵我陣中形勢,心中輕鬆篤定的多了。
便向薛金鳳道:
“二妹上來代我主持,大蛆要離轅出去,與他在陣前會面,若有意外便由你指揮主理了。”
薛金風紅紅臉道:
“大姐懸位出去一會有什麼關係,小妹牙根沒學過這調調兒。”
沈瑤琴笑道:
“咱們姐妹研究一下,你便明白了。
列站在車頂上的各代表們,也豎耳靜聽。
沈瑤琴再道:
“現在咱們已是列陣成軍,登臺建帥,眼下這敵我各人首級;便常握在手中,生死由之,主帥主位必須傳續。我不在傳你,你不在時傳誰你自己決定。比方現在我等三人在敵前中計,巾了敵人埋伏,一時之間回不來。
中軍不發令,四位身列將位大兄,絕不會亂了章法,主動出援的;你不發令他們也許會趕回中軍或請示機宜,或接管你的帥令。”
於是,沈瑤琴與金葉,玉葉,三人連騎並進,策馬停於中線內五十步外,兩婦女在左右已亮劍出鞘。
沈瑤琴運氣吐聲道:
“金陵“石府”應卓堂主之緘約,列陣相待,客隨主便,搏戰在即,請卓堂主出陣答話。”
卓天雄右有長子卓建羣,左有“雲龍”戈雲,已策馬出陣。
兩方再向前策馬,相距約二十步時,卓天雄日毗欲裂般的大喝一聲道:
“賤婢大膽,本堂與你勢不兩立,血債血還,你應碎屍萬段,也不足抵賞我兒之命。”
沈瑤琴在馬上仔細打量這人,方臉鷹鼻鷂目,是個外表莽撞暴躁,頗有威儀的六旬老人,身壯麪紅,老而不衰。深具一代之豪的氣焰。
與已同自己相處數日的門客之長相比,便有羊虎之別,無怪數十年來欺壓。
沈瑤琴冷冷的道:
“你怎不說,你老勃不明,縱子爲惡,攔路騷擾本座,言語不敬,罪該萬死。”
他已鬚髮俱張,怒火萬丈,他的長於卓建羣急道:
“爹爹,你老息怒。”
沈瑤琴沉聲道:
“這些都是廢話,人已被本座斬了,“北斗血刀”已收歸本座所有,現在已各自陳兵列陣,你若採取你我兩人私人解決,本座十分歡迎。除去爾等之後,淮河大澤千里地面天下太平。
否則,便得劃下道來,約定一個搏殺的方式。你若想單打獨鬥可以,一擁而上也成。你是報仇,我是除害。”
卓天雄已被搶白得說不得話來。
卓天雄立即接口道:
“區區卓健羣,僅代表家父向沈姑娘請教。舍弟之事,權且擱下,爾今是姑娘蠱惑我家叛逆之徒,分明是借題有意謀奪我們的基業。”
沈瑤琴道:
“廢話,我等北上車馬總計八人,如何謀奪你家基業,而你家競出動二百人衆,兵分三路,想以多吃少,並未按照江湖通例報仇索命。一派綠林黑道打羣鬥毆作風,因之激起江湖俠義之士,仗義持劍,聲援本座,心甘情願,灑熱血拋頭顱,與爾等決以消長存亡。”
卓天雄緩過氣來,喝道:
“耍嘴皮子,你這娘們,牙尖嘴利,俺是說不過你,俺們人多也不一定非一擁而上,你喜歡一個一個的給你—L—也成。各憑技藝,生死由命。老夫倒要看看抱着你的大腿的這批叛逆,近年來有些什麼新的成就。敢公然背叛。”
玉葉聽得話中帶刺已對大姐構**身侮辱,清叱一聲道:
“呸,下流無恥,下三濫的東西,你身爲一堂之尊,只會在口頭上胡說八道麼。”
沈瑤琴臉色一變,雖有面紗遮住,眉目之間已透出煞氣的道:
“以卓堂主在江湖上的地位身份年齡,在言語上對本座作不知撿點之人身攻擊,平日爲人可見一般,本座可以忍下來不與你反脣相譏。
本座提出公平的搏戰方式,先說出來供堂主斟酌,認爲可行你我雙方便須遵守;一,每次戰搏只限兩人,一人主持,一人掠陣。
二,你想多人混戰,本座當奮力以抗,不接受指名挑戰。
三,不限用任何武器方法。
你若同意,便各回本陣,準備派人出陣。”
卓天雄你於與戈雲商議一陣之後,卓建羣道:
“沈姑娘所言尚算公道,不過姑娘尚應說明“北斗血刀”的下落,及那本密笈是否在姑娘處,望祈明告,否則,這番搏殺便毫無意義。”
沈瑤琴冷笑道:
“問得好。都在本座這裡,銀票已作爲這次搏戰之經費,只要你們有此能力,本座奉還。”
卓天雄聽得此言,手已帶繮,馬已擡蹄,被卓建羣一把抓住衣袖道:
“爹!只要東西沒有被送走,取回“寶刀”之時機不是現在,請爹爹忍耐些時。”
沈瑤琴喝道:
“本座帶在身上,等你父子前來索取,右轉馬迴歸本陣。”
於是,各自策馬迴歸,流血殘命的廝殺便要展開。
沈瑤琴回至將臺之上,第一道軍令是:
“升起四位大兄的本命旗,迴轉轅門,辛大哥派人準備一千支火把,夜間照明之用,規劃宿營區域,不准許各自設立門戶旗幟,半數人馬戒備,半數坐臥休息。”
四位大兄回來之後,便向衆人宣佈搏戰規定。
沈瑤琴道:
“這種搏殺將是最爲慘烈的場面,全憑實力,前幾場先由石府的人接下,而後再由各位搭配陣,觀察敵人出戰人的功力強弱,兵器之生克之十分重要,希望各位多提供意見,作爲本座調派人手之參考。”
卓天雄迴歸本陣之後,心中十分篤定。
一來他輕視沈瑤琴是個年輕的女於;並非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二來“寶刀”與密笈都有了着落,只要這一戰勝利了,便不怕收不回來,第三人數上他是佔着絕對優勢。
這時陽世判官也同附從的門戶之長們商討出結果來,向卓天雄報告道:
“啓稟堂主,屬下同他們議定條件是:
“單獨出戰時,殺死對方一人白銀十萬兩,殺傷對方無再戰能力者五萬兩,我方有人傷亡,一律待戰後給予五萬兩撫卹金。
對多人上陣搏殺,由本堂提出敵方門戶爲賞格,小門戶可以歸結幾個門戶爲一組,沒有人要的,便得由我們自己動手。以敵方出戰次數爲準,人數以百人以上爲大組,五十人左右爲小組,我們主動出戰也是如此。”
卓天雄嘿嘿冷笑道:
“合理!合理!就這麼辦。建羣你替爲父書左卷給人爲憑。”
山狗艾虎哼哈着笑問道:
“總堂主,屆下們出戰有沒有獎賞呢。”
卓天雄一怔,心裡暗罵一聲,你們這批斷頭鬼,張口張到尺寸上來了。哼,只要你留下命來,才能享受到賞錢,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頭道:
“艾老弟,武勝堂的一切都是咱們大家的,要銀子化只管開口,五十萬兩一百萬兩,隨時都能奉上。咱們所面臨的是勝利。老弟出戰建個首功如何。”
山狗點首道:
“堂主有命,屬下不敢不進行,哪位與我作個格子,作先鋒打個頭陣。”
“靈免”都天陽嘿聲一笑,豁開上脣的臉上,展示出一服於怪像,出氣露風的道:
“十一弟,四哥我陪你活動一下手腳,幾年來骨頭都被太平日子養軟了。當真是天下太平英雄懶。”
卓天雄笑道:
“本堂預祝兩位旗開得勝,開兩個紅採回來。”
山狗與靈兔齊齊拱手道:
“謝總堂主口採。”
兩入山狗在前,靈免隨後,躍下平臺,像一流輕煙般的向百十丈外的中線點跑去。
身手利落,輕功高絕,手上傢伙一長一短,可說是最佳搭擋。
沈瑤琴遠遠的便注視着這兩個人的活動,通過她從石青玉處所轉傳而來的“變易”心法,客觀的作正確信斷,以便給出戰人正確提示,能洞察先機,抓住敵人要害。
沈瑤琴環視跌坐在她左右兩邊的高於道:
“各位對此兩人的武功路子有何意見。”
六號大兄道:
“請小姐提示機宜。”
此話一出,地車臺上的門方代表們,及車夯準備有機會出戰的各幫派高手們,心中暗驚:
“敵人難到看一眼便能看出門道來麼?未免太玄虛了吧?”
沈瑤琴點首道:
“這第一場由本府五六號大兄接下,那手持花槍的人,手上有點黏纏,使斧的兔子,他提斧翻動時十分輕靈,因之,本座認爲其斧不是重兵器,手法陰毒靈快,化重爲輕,取人於不備之時,嚴防空襲。
請大兄弟讓他們表演一番,下刀太快,往後敵人使不敢出手了。運用之妙,但在恰到神來之筆,不泄天機。”
五六兩位大兄起身,向沈瑤琴單跪打扦道:
“屆下謹受教諭。”
兩人躍身下臺,撤開大步,向前跑去,穿着服飾及奔跑的姿態,樣樣都顯露出,是個沒甚身份的車伕馬並之流。
就連與他們相處兩日,接受他們調度指導陣法的一干多名江湖好漢,也心中不知,憑這身手,聽他撥弄了兩天,實是有被人捉弄之感,陣中士氣,一下子低落了五成。
站在場中顧盼自雄,不可一世的,陣前對峙着的山狗靈免也眉頭大皺,暗罵:
沈瑤琴這小妖女,欺人太甚,居然派出兩個年輕的車伕來訂頭陣,真真豈有此理,大爺是總堂護法的身份,堂主之下,千萬人之上的地位,在這三四千人的敵我雙方,哪個不識,哪個不敬。嘿嘿!
五六兩位大兄跑上去,距他們丈遠處抱拳道:
“我們兩人是金陵“石府”石奇玉少主的十六個下屬中,第五號,第六號,請兩位護法指教。”
山狗冒着狗眼着人低的老毛病,他雖然生得一張狗臉,外貌的形象並不怎麼討人喜歡,不能受人一眼望去便能使人肅然起敬。
但他卻對龍行虎步,有威嚴身份地位的人,不論敵我,心嚮往之,表現出挾尾低首狀,心服口服。
對身份低下之人,他悻悻的道:
“你們是石少主手下什麼身份,膽敢不自量力,搶功首戰。”
以輕蔑的眼視,斜射着他們大兄倆。
六號大兄再抱拳謙遜的道:
“這很難說,比方,少主做了九州江湖的盟主,我們是盟主手下的近身部屬,口中的“大兄。”
若少主只趕了—部車子,便是“車主”,我等便是車伕,主管替少主套馬駕車,前路開道,後路護衛。
山狗眼一瞪陡亮,那是因這“大兄”二字由少主口中發出,真是貼心。
再聽到只是個套馬駕車的,便拉垂下嘴角,甚是嫌惡,同這種車伕之流的人物。開殺對決?嗯了聲再道:“現在又是什麼身份呢。”六號大兄笑笑道:“沈小姐與薛小姐,乃未來的少主夫人,我等是奉少主之命,前來護衛兩位“夫人”的安全。伺候旅途起居,舉凡上馬安凳,上車駕轅,宿營支賬,白日探道,夜裡警衛,都是小子們份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