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剛落,天空傳來一聲炸響。擡頭仰望之處。卻是一道長約一里的氣浪,浩浩蕩蕩,撲灑開來。聲勢極爲浩大。但見那氣浪前頭,一個黑衣老者迎風直闖。就像是一個鑽頭一樣,刺破蒼穹。因爲飛行速度太快,完全看不清那老者的相貌。只是那黑袍上的九爪金龍依稀可辨。
唐曦心中微微一顫,那老者的靈壓十分強大,他以前所見高手的靈壓,和這個老者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個是池塘,一個是汪洋大海。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這老者給自己的感覺,就是一隻手指也可以攆死自己。強的沒邊了。
空間微微震盪,又是一老者瞬移過來,停在半空。這老者背駝得厲害,四肢粗短,活像一隻烏龜。額頭光潔的露在外面。踏一雙雲靴,錦衣,上繡麒麟,霸下,九嬰等兇猛神獸。
他眼神向下一掃,露出蔑視天下的神情,這才收回目光“這黑玄天也真是囂張慣了,明明可以瞬移,還搞這麼大陣勢。莫非還以爲這裡是他的‘玄天宮’麼?哼,待會被羣毆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完,他腳步一踏,便消失不見。顯然是瞬移走了。
唐曦心臟狂跳,剛剛老者看向自己的那一眼,似乎要把他的心跳出來。他吩咐了幾聲,把一切都處理好之後。取出一顆青色石頭,正是‘踏仙石’。他整個人一下子消失不見。隨後那石頭對着‘修羅血海’中心的位置,激射而去。
唐曦試過這‘踏仙石’人在裡面就可以操控,飛行速度一點也不遜色於金丹修士御劍而飛。最後一點纔是唐曦最看重的,這石頭防禦力量驚人。至少唐曦是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能破開它。而在這處處兇險的修羅血海,防禦無疑是最大的保障。
經歷了近乎一個月的飛行,唐曦終於來到了‘修羅血海’的核心地區。因爲這裡到處是空曠無垠的大陸,要麼就是茂密參天的原始森林。很少看到妖獸。就算是偶爾看到。也是化了形的妖怪。沒有一個比巫天化差的!唐曦在這裡飛行,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
一進入‘修羅血海’的核心區域,唐曦便感到一股股強悍的靈壓,而這些靈壓中。有十幾股靈壓最爲強烈,並且抱成團。唐曦知道這些靈壓大抵就是乘境高手所散發的了。於是他尋着靈壓飛了過去。
歷時五天,至於來到了一片小樹林。
這片樹林裡寂靜無聲,十幾個奇冠異服的人,或坐,或立,或臥。或凌空而飛。任誰朝他們臉上一看,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神威如海!他們輕微的一個動作都似乎可以奪走無數人的生命。眼神深邃的就像大海。發怒起來,驚濤駭浪,淡然起來,風平浪盡。
唐曦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踏仙石’落在離衆人百米之外的一處縫隙裡。
數了一數,共有十二人。當初看到的黑衣老者和龜背老者也在之內。
一青衣修士盤膝而坐,眼睛輕輕閉上,背脊挺的筆直,神態甚是安詳。明明長着一副不過三十的面孔,卻是滿頭白髮。踏着白髮不同於凡間,凡間白髮是黑白夾雜,雜亂不堪。而他的白髮,淨白無比,柔順披灑。誰是白髮,稱之爲銀髮也不爲過。一頭銀髮灑在地上。
一玄衣老者,迎風獨立。手持一大鐵戩。他的背,就和這鐵戩一樣直!那鐵戩長約三米有餘。前頭分叉,爲一斧形,一刀形。通體黝黑,說不出材質。老者的眼神平直,似乎能看都無盡蒼穹之後的小小世界。
又一白衣老者,凌空獨立,雙手交叉,像是在打什麼法印。最奇怪的是他的瞳孔,乳白色,毫無雜質。攝人心魄。
一粗獷漢子,漢子拉碴。側臥於一把玄鐵大劍上。眼睛閉上,說不上是醒着還是睡着。
一黑臉老者,衣衫襤褸,滿身酒氣。手握一酒壺,不住灌酒。搖搖晃晃,好像要倒下。但唐曦不會小視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這老者給他的感覺就是,強,極強。若他的直覺準確,那這老者應該是這裡所有人裡最強的一個了。
其餘七人,盡皆人中龍鳳。各有千秋。
這十二個人各自佔據一方。這這樣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合作的情況,神劍只有一把,在場之人,沒有不想得到、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朋友情誼之類的話。
黑玄天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遍,首先開口,打破沉默:“納蘭暗,莫非你也想得到那寶貝麼。老夫看你還是小心一點,不要搞得身死道消纔好。”
那臥在玄鐵劍上的男子猛然睜開眼睛,精光四射“哼!黑玄天,你這是什麼話?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我再怎麼不行,功德的也比你好吧。你還是小心小心自己吧,你玄天宮一向囂張慣了。可是引起很多勢力的不滿啊。你還是叫門下弟子收斂一點的好,免得被人一劍刺穿金丹,元嬰什麼的,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被稱作納蘭暗的中南男子毫不畏懼,針鋒對麥芒。
“好。”唐曦暗叫了一聲好,這纔是高手應該有的品格。不屈服,不受辱!
黑玄天的臉色瞬間的冷下來,如同唐古拉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你這是在威脅我麼?納蘭暗,你一個孤家寡人,拿什麼跟我比?”
“反正我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納蘭暗的語氣變得輕蔑“你家大業大,總有顧忌。而我納蘭暗孤家寡人,毫無畏懼。我好歹是個大乘境修士,去搞搞刺殺什麼的,還不是得心應手?”
“你。”黑玄天氣急敗壞:“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來啊”納蘭暗號好像有什麼依仗,居然主動挑戰起來:“你黑玄天要是能一時半會的幹掉我,我就不會活到現在了。你以爲你是飄渺王還是黑煞魔尊?也好,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玄天功有什麼厲害的。”
“夠了。”那長着白色眼珠的老者忽然高聲說道:“這裡是‘修羅血海’是我的廠子。不是你黑玄天玄天宮,也不是你納蘭暗雲遊的凡間。你們要打就出去打,要是誤傷了我的子孫後輩,可別怪我不客氣!”
“桀桀。”那龜背老者也轉過來“司天祭,你裝什麼仁義?當年你成就大乘境,挑戰各路妖王。不知殺死,碾死了多少大妖,小妖。現在在這裡說什麼仁義?真讓人覺得好笑啊。”
“老烏龜。”司天祭話風一轉:“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打算麼。你深居北海,爲一方霸主,還想貪圖我這‘修羅血海’。來來來,我們今天就過幾手。拿各自勢力做賭注如何,在場大乘境修士,具爲見證。我要是輸了,就把修羅血海送給你。你要是輸了,就把你那東海送給我。如何?”
那龜背老者眼珠轉了轉,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慢着。”銀髮男子突然站起來“神劍出世,就在這幾天,你們要是在這裡打,破壞了這陣法,有可能神劍就不會出世了。你們要打就等這次事情過了。出去隨你們怎麼打。否則小心被我們羣起而攻之。”
“罷了罷了。”龜背老者意向索然的擺擺手:“反正都等了五百年了,也不差這一會。”
司天祭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看起來,他不是這個銀髮中年人的對手。
“李清蕭?”拿着大鐵戩的老者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銀髮男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自從她死後,你不是宣佈再不問修真之事麼?”
“我想通了。”他以一種平淡至極的語氣說道:“薰兒她是抵不過這天道輪迴,壽元用盡才死的。我要變強,直到最強,那就一定可以掌握輪迴。我要讓這輪迴翻轉,時光倒流,我要讓薰兒回到我的身邊。一味的逃避現實和困難是沒有用的,只有自己變得的更強,去戰勝一切,這纔是真理!”
掌握輪迴?儘管老者已經是大乘境強者,定力好的難以想象。聽到這話還是心裡一顫,這是什麼樣的豪情壯志啊。
“真是個癡情種子啊。”又是一個青衣秀士。戴髮簪,衣服繡金邊。看模樣不過二七八歲,但實際上的年齡又有誰知道呢?“我聽說你李清蕭在那個女人死的那一天晚上,原本的青絲一夜全白。當年的老子化胡也沒這麼厲害啊。我說李道友。這天下女子,數不勝數,老兄你何必在一課上吊死?”
“你不懂。”他只是這樣平淡的回答道。那女子的死,似乎是給了他極大的打擊,連最基本的感情波動都沒有了。
“嘿嘿。”坐在一個角落裡的老者忽然出聲,他是這裡面所有人中唯一赤腳的,並不是代表什麼*不羈,而是特意爲之,除了沒有穿鞋,其餘的地方倒也算精緻:“林峰,你也別說別人,你遊遍天下,不知道惹下了多少風流債。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你還會管好你自己的好,免得墮入無邊慾海。”
林峰乾笑兩聲:“沒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事,我哪敢這麼做?您老也就馮擔心了。”
正當衆人談的火熱。那提着酒壺的老者猛然睜開雙眼,迸發出駭人的精光。此時的他,哪還有一點醉漢的樣子?
“它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