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惠手中拿着一張白紙神色慌張地急急往內院跑去,轉角見到那個綠色衣裙的女人站在院子裡的亭臺上,她加快腳步衝上去:“二孃、二孃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戴曉韻回過頭來,一臉不快地瞪了她一眼,此刻她心情很是不好,誰惹她誰倒黴。*
“二孃,袁四爺讓我將這個交給你。”紅惠氣喘吁吁地將手中的白紙遞給她。
她伸手接了過來,疑惑地將紙攤開,低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眼前白紙黑字的赫然寫着兩個醒眼的字---休書。
她神色匆匆地掃過休書上的內容,那剛勁有力的字體的確出字那個男人之手,這個認知讓她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不會,怎麼會?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又攤開白紙看了一遍,越是看她的手就抖得越厲害。
幾天前,她也只是見不得那個女人如此受他的寵戴,所以才萌生了要去嚇唬一下她的心態,當然她也不否認當時她曾產生過要讓她流產的念頭,但那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然而會引起如此大的一場大火也是她的意料之外,他就爲了這場意外要休了自己?
他是知道的,她始終是愛着他的,那個男人是如此的英雄蓋世,她怎麼能不愛?當年剛嫁給他沒多久,他就奉皇命前往西北討伐叛軍,她苦苦哀求他,要他帶自己過去,然而他就是不肯,這一去就整整二年、整整兩個春秋,這對她一個剛嫁給他的女子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她一個女人在家中獨守空閨,是過度的空虛纔會讓她萌生找個男人私通的念頭。*
她早已就對當初犯下的錯追悔莫及,她也在他的跟前懺悔過無數次,他都是冷漠以對。
一直以來他沒有再續娶,雖然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但卻也任由她以殷家二夫人的身份留在殷家莊,享受着主子的待遇。
她一直以爲他將自己留着,自己就依舊還有一線的希望,於是她使盡了混身解數只爲與他續上那夫妻的情分,但他就是無情地不給自己任何一絲的機會。
無論她如何對他百般的討好、引誘都換不來他一個肯在自己身上停駐的眼神,但她從不言放棄,直到幾個月前他娶裡了那個女人,這讓她妒忌得發狂,特別是在看到他望那個女人的眼神之時,那是從來不曾施予過給自己的柔情。
她害怕了,所以才使出了那般的手段----
但戴曉韻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那個時候他發現了自己與他人私通,都網開一面不曾給自己的休書此刻卻就因爲那個女人、因爲這個意外而要將自己休了?
不---她絕不允許----她一定要他打消這個念頭---
她緊緊地攥住手中的休書,緊得手指頭都發白。
“二孃,這可怎生是好啊?”紅惠自知自己她從孃家帶來的陪嫁丫頭,她若被趕出殷家莊,那自己同樣也會被趕出去,這令她萬分的害怕---
戴曉韻見她害怕得淚水都逼出來了,氣惱地伸手狠狠地掐了她的手臂一下,惹得紅惠一陣的痛呼。
並聞得她惡狠狠地責罵着道:“我都沒哭,你這個死丫頭哭喪着臉幹嘛?真是晦氣。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被趕出去---”隨即她又是緊緊地將手中的休書一握,紙張在她的手中已經皺成一團。
“走,我們去找殷臣說個清楚!”語畢,她抓住手中的休書氣沖沖地往外跑去。
紅惠見狀,一刻也不敢耽誤,慌慌張張地緊追在她的身後。
兩人尚未走出院門,就見殷雪迎面走來,戴曉韻收住了急匆匆的腳步,強作鎮定地走上前,望着殷雪說道:“四姑娘怎麼有空過來?”
殷雪毫不客氣地由下至上打量了她個遍,看到她氣喘吁吁的模樣,還有手中抓住的紙張,立時瞭然,她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你是要去找我大哥吧?可惜我大哥早就出門了,要傍晚才能回來,你別枉費心機了,還是趁時間尚早趕緊收拾行袱離開殷家莊罷了---。”
沒料到她竟是來趕自己的,戴曉韻聞言一個急火攻火,良久方鎮定下來,並出言質問她道:“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殷雪衝着她輕蔑一笑,說道:“在這整個殷家莊又有誰不知道我哥已經給你寫了休書。我來這兒就是來監督你的,免得你將屬於我殷家的東西偷走。走---我陪你收拾去---!”
說着,殷雪已經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卻被她狠狠地一揮,並漲紅着臉,對着她張牙舞爪地說道:“殷雪,你算老幾,要趕我走也是你大哥來說了算。”
“要我大哥說了算?戴曉韻,你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嗎?識相的話就快點收拾東西滾人。”
戴曉氣得發抖,她伸出手指直指着殷雪的臉孔,那雙眸幾乎冒出火來:“殷雪,你這不懂得分尊卑的東西,好歹我也是你的嫂子,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來與我說話?”
眼前的女人害得她的嫂嫂流產,讓她失去一個當姑子的機會,殷雪恨她恨得要死,從前她就一直看不起這個不忠不貞的女人,此刻就更不會給她面子了,要玩臺底下的手段她殷雪或許不是她的對手,但要光明正大的鬥嘴,她殷雪可不會吃虧,但聞得她冷冷地奚落她道:“我看你尚未清醒吧?嫂子?從你收到我大哥的休書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是了----。”
“你----你----你----”戴曉韻被她這句話氣得混身發抖,頓時也變得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