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意思?”他嘲笑道,“緊接着發生的事情更他媽有意思!我他媽差點就沒辦法來這裡跟你們說這些了!”
他情緒顯得很激動。
“我剛放下望遠鏡,從對面的大樓傳來一聲槍響,打中了我家的玻璃。子彈就從我耳根邊擦過,媽的!我立刻還擊,我打開窗戶,黑暗中對準那家的臥室就是一槍。緊接着,我趴下身子,寒風透過打開的窗戶吹進我的臥室,使我打了好幾個寒顫。大約好幾分鐘,沒有任何響動。我拿起望遠鏡往對面大樓看了看,那間臥室漆黑一片,亮光也消失了。我愣了一會兒,關上窗戶,帶着我的手槍出門。”
“你是說你遭到了襲擊?”雷爾夫問他。
“是的。真***該死!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也就是說,蒙面人發現了你在用望遠鏡偷窺他?”
“我不這麼認爲。”他否認道,“臥室沒開燈,我當時處在一片黑暗中,他從對面大樓不可能看到我,除非他使用了夜視望遠鏡。但我看他翻箱倒櫃的時候,手裡只有一把槍,並沒有發現什麼望遠鏡。這不可能。不,不是絕對不可能,我的意思是,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很小。”
“不過你不能確定,向你射擊的人一定就是那個蒙面人。”我插嘴道。
他擡起頭看着我。
“是,這點我承認。”他回答說,“可是深更半夜,除了那個可疑的人,誰還會這麼做呢?而且。。。。。。”
他欲言又止。皺了一下眉頭之後,他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
“而且我還擊的那一槍,很可能擊中了那個蒙面人。”
“你是說。。。。。。”
“對,他的確被人槍殺了。”馬瑞爾先生說。
我們並沒有感到驚訝。相反地,屋內安靜的出奇,馬瑞爾所說的鬼門關已經使我們做好了心理準備。我看見雷爾夫面無表情,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我想。”他緊接着說道,“你應該剛從對面大樓那家住戶那裡過來。”
我看見馬瑞爾瞪大了他的一雙藍眼睛,眼珠像玻璃球般轉動。
“從您的衣着和神態判斷,我得出的結論。”雷爾夫說。
“您說的沒錯。雷爾夫先生。”他承認道,“確實如此。請繼續聽我把故事講完。我拿槍出門後,一路狂奔到對面大樓。到那家住戶樓下時,我四處望了望,小區內零星的街燈在夜幕中亮着,幾隻流浪貓在垃圾箱裡尋找吃的。除此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兩聲槍響沒有驚動任何人,這使我感到很詫異,又很失望。原本以爲我可以帶領着其他人一起抓捕蒙面人,至少,我能搞清楚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事與願違。我在樓下等了大約5分鐘,一個人都沒有。於是我決定冒險,自己上樓調查。”
“我按響了門鈴。”馬瑞爾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脣,繼續說道,“當然,我的右手早已按在了上膛的槍支上。要有什麼意外,我可以隨時扣動扳機。但接下來的事情讓我大失所望。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睡眼朦朧地打開了門。你說什麼?對!應該是那家的女主人。你知道,她很漂亮。不
過在美女面前,我並沒有失去理智。我知道她也很可能就是那個蒙面人。我掏出槍對着她。她尖叫着衝進了屋內。我連忙搶在她關門之前闖了進去,並把門關好。我承認這麼做的確容易讓人誤會。但我發誓!我只是想搞清楚狀況。你知道,我可是剛剛面對着死亡。。。。。。”
“我可以理解你。”雷爾夫興奮地說道,“這簡直像是一個劇本!我很想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深更半夜,一個持槍陌生男人突然闖進了一個漂亮女士的家裡。。。。。。”
“還是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我附和道。
馬瑞爾先生皺了一下眉頭。
“我承認這的確很不好。”他緊接着說,“我追到了客廳。房間亮着燈。爲了使她消除顧慮,我把雙手都舉過頭頂。”
“‘請別誤會,女士。他模仿道,“‘我只是想搞清楚狀況。你知道,剛纔我看見有個蒙面人在你家臥室。’”
“該死!她顯然不清楚我在說些什麼。”馬瑞爾罵道,“她只是蜷縮在沙發上發抖。爲了使她鎮定下來,我把手槍收了起來。我請她去臥室,她不肯。我知道她心裡把我想成了什麼。於是我獨自打開臥室的門。屋內一片漆黑。我沿着牆邊摸索着,沒找到電燈開關。我繼續在黑暗中摸索着,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與此同時,臥室的燈亮了。我看到一個蒙面男人躺在臥室的地板上,額頭上一個明顯的子彈孔,血流如注。”
“是她起身打開了臥室的燈。大約沉寂了半分鐘。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我擡頭看着她。使我詫異的是,她的情緒比剛纔穩定了許多。我示意她打電話報警。而我則待在臥室看守屍體。我解開了蒙面人戴的口罩,他是一個鬍子稀少的男人,我以前從沒見過他。我站起身,感覺很冷。屋內雖然有暖氣,但感覺和室外溫度差不多。我走到窗邊,把雙手放在暖氣管上取暖。我透過窗戶,望着對面大樓我自己的漆黑的臥室。你知道,雷爾夫先生,就在此時,我察覺到了一個詭異的現象。我來找你,就是爲了請你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對於解謎,我向來很有興趣。”雷爾夫把背靠在他的旋轉椅上,翹着二郎腿,“那麼,請你接着往下說吧。”
我站起身,又給馬瑞爾倒了一杯咖啡。
“這太不可思議了!”他激動地說,“不可能現象。但卻直接關係到我的生死。”
雷爾夫的眼睛裡流露出興奮的目光。
“窗戶上沒有子彈孔。”他說,“我仔細檢查了整個窗戶,沒有發現,哪怕是一絲破碎的痕跡。而屋裡的這個蒙面人卻額頭中彈,被槍殺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馬瑞爾。但雷爾夫則驚異地站了起來。
“超自然現象。”他說,“子彈能隱形穿過窗戶玻璃,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而我則是親眼所見。”馬瑞爾說,“很顯然,這比屋裡躺着的那具屍體要有意思得多。在那位女士報警的時候,我把主要精力都花在了檢查窗戶上,直到警察來。”
“請詳細地向我描述下那扇窗戶。”雷爾夫命令道。
馬瑞爾挪動了一下身子。端起身
旁的咖啡杯。
“那窗戶沒什麼特別。”他喝了口咖啡,“普通人家的鋁合金窗戶,從裡面反鎖。等警察來時,我又向他們描述了一遍剛纔所說的。該死的!那羣蠢貨居然認爲我在夢遊!或是什麼***幻覺!要知道,那發子彈差點擊中了我的腦殼!”
“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雷爾夫安慰他說,“我想知道後面的事情。”
“例行檢查。”馬瑞爾聳聳肩,“從警察那裡我知道那女士叫簡•安娜,我承認,名字很好聽,但做起事來我可不敢恭維。她表示不知道臥室裡發生的一切。據她所說,她一直在客廳裡看電視。”
“但你剛纔說你闖進客廳的時候,並沒有強調電視。”我接過話茬。
“電視?電視根本就沒開。”他回答說,“也可能在她開門之前順手把電視關上了。誰知道呢。我搞不懂一個女人爲什麼大半夜自己一人坐在客廳看電視。好在她沒在警察面前說我私闖民宅的事情,否則我將不得不面臨法律的制裁。”
雷爾夫坐了下來。
“但警察沒這麼容易矇騙!”他突然提高了嗓門,“你知道,看我衣衫不整的樣子,換誰都會有想法。那羣蠢貨原本以爲我是這家的男主人。在安娜小姐否認了之後,***!你猜他們怎麼說?他們懷疑我倆非法同居!該死的!放着臥室裡一具蒙面屍體不管,卻來調查我們倆之間的事情。爲這事我和他們周旋到天亮。後來,他們終於相信了我。隨後他們仔細檢查了那具屍體,又聽了一遍我的敘述,他們把我列爲殺人嫌疑犯。我也承認這一點。”
“但你爲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我問他,“那羣蠢貨願意放人?”
“事實上,就算是我行兇,也屬於正當防衛,或是誤殺。我不擔心會判處多少年監禁。在這件事上我沒有任何錯。不用我自己辯護,在業內隨便找一個律師都可以替我辯護。關鍵的問題,還是剛纔那個謎團。如果解釋不清子彈是怎麼穿過窗戶玻璃的,不管兇手是誰,都沒辦法定罪。”
“確實。”雷爾夫贊同他的看法,“那羣蠢貨也深知這一點。我想他們一定暫時封鎖了現場。帶頭的警察是誰?”
“我不認識。但我看到警察證上寫着艾爾•斯皮德。”
“哈哈!果然,又是那傢伙!”雷爾夫興奮道,“知道爲什麼他糾纏着你嗎?馬瑞爾先生,你肯定不知道。他在鬧情緒。深更半夜把他從暖被窩裡叫出來,換誰都會不耐煩,你應該理解他。”
馬瑞爾看着雷爾夫。
“我知道你幫他破解了很多奇案。”他說,“希望這次也能如此。哪怕最後查出的確是我那一槍要了他的命。我對謎團很感興趣。當然,酬金不會少的。在我監禁之前,一定會奉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你有點語無倫次了。”雷爾夫說,“我可以感受到你內心的激動。當然,這案子我接了,很快我就會去案發現場拜訪。請告訴我地址。”
馬瑞爾拿起筆,在便籤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哈希米大街169號,5樓。
“那麼,拜託了。”馬瑞爾向我們欠身,隨後匆忙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