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奇遇
擡起頭,我看到走廊盡頭還有一個房間,那裡燈光昏暗。對,我想起來了,我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爲那間發出飄忽不定亮光的屋子。現在看來,恐怕就是走廊盡頭那間房。
“我說。。。。。。”我指着走廊盡頭,“那間屋子。。。。。。”
“鬼屋?”坦普爾轉過頭。“你提他幹什麼?”
“我剛纔進門時,看見裡面有飄忽不定的燈光。”
坦普爾用兩隻藍色眼睛瞪着我。緊接着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他左手捂着肚子,右手直拍大腿。就連史蒂夫和伊莎貝爾也咧開嘴大笑起來。
“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大的笑話。”坦普爾臉上依舊洋溢着笑容,“你知道那屋子是幹什麼的嗎?好吧,我來跟你講講故事。那間屋子,從我爺爺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就一直鬧鬼。對,那還是上個世紀的事情。後來,在我小時候,我爸爸親手將門窗封住。跟你說,那裡已經三十多年沒有人進入了。”
“有,的確有,就是那裡。”我堅持着。
“該死!”坦普爾用手猛拍桌面,酒杯裡的紅酒差點灑出來。他站起身,“好吧,反正人還沒到齊。我說布蘭克先生,你不就是想看看那間鬼屋嗎?那好,我今天就滿足你,我要親手打開塵封三十年的房間。”
他走進臥室,打開了抽屜,拿出一把大大的、生滿鐵鏽的鑰匙。
“用這把爛鑰匙能不能打開門,我可不敢保證。”坦普爾坦言。他從客廳的櫥櫃裡拿出手電筒,朝鬼屋走去。
我和雷爾夫尾隨着坦普爾穿過走廊,史蒂夫和伊莎貝爾緊緊跟在後面。那是一扇黑色的門,陰森地站在那裡。坦普爾用手電筒照着,光線照亮了鎖孔。坦普爾輕輕地把鑰匙插進去。一些鐵鏽碎屑紛紛掉落到木地板上。他左右將鑰匙擰動了好幾次,鎖孔裡發出齒輪摩擦的聲音。終於,鎖被打開了,門露出了一絲縫隙。
“該死!我差點都準備往鑰匙上抹油了。聽我說,各位,都屏住呼吸。否則裡面塵封三十年的灰塵會把人嗆死。”坦普爾警告道。
我們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地往前走。門由於年代久遠發出吱吱作響的恐怖聲,在黑暗中就像一個無助的女人在驚聲尖叫。坦普爾在最前面,拿着手電筒四處照着,房內漆黑一片,只有那些老舊的棕色傢俱佇立在那裡,死死地
盯着他。他打了一個冷顫,繼續前行,腳下不經意地踢到了什麼。他緩緩地俯下身子,藉着燈光他看到男人腳上的一雙大頭皮鞋。他順着皮鞋尾的方向緩慢將手電平移,漸漸地,一個清晰的人身映入他的眼簾,直到他看到了一個被割喉的脖子和那張早已失去血色的人臉!
“都退後!”坦普爾命令道,“都他媽給我往後站!”木舊的地板由於他的踩動發出噼啪的聲音。“我想你是對的,布蘭克先生。我必須鄭重向你道歉。誰來把門關上?伊莎貝爾,你這個女人,出去!這人恐怕死了兩個多小時了。”
一段時間,鬼屋內安靜的出奇。只有坦普爾拿着的手電筒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這情景彷彿死人的靈魂在鬼屋飄蕩,使人不寒而慄。
雷爾夫正要上前檢查屍體,卻被坦普爾阻止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大偵探。”坦普爾站起身。他突然的一句話使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離開這間屋子,馬上。”他命令道。
無奈的聚會
我們又驚又疑地踩着吱吱作響的木地板走出了鬼屋的大門。坦普爾拿着手電筒,最後一個出來,他輕輕地關上了鬼屋的大門。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鬼屋門上的鬼影在嘲笑我們大家。
很顯然,這種時刻沒人願意說太多。所有人都默默坐回了原位。就在坦普爾把手電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刻,雷爾夫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說,坦普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坦普爾盯着他。那眼神就像警察打量犯人一樣,使人感到極不舒服。
“死人了。”他不緊不慢地說,“一個陌生人,被割喉。”
我實在想不明白坦普爾爲何能夠如此淡定。這與他進入鬼屋之前的活躍表現判若兩人。
“哦!天哪!”我抱怨道,“也就是說,你們在這裡搞聚會,而有一個陌生的傢伙在你的房間裡被割喉,還是在塵封三十年的‘鬼屋’,而你們對此卻渾然不知?”
“這有什麼問題嗎?”史蒂夫接過話茬,“鬼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冷冷地打量着在座的每一個人。坦普爾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雙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目光呆滯。史蒂夫從煙盒裡拿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端起燭臺引燃。伊莎貝爾呆坐在座位上,一臉恐懼的表情。
“我必須鄭重警告你們。
”我站起身,目光如炬,“這裡可發生了命案。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總之我必須本着做人的基本原則。該死!電話在哪裡?我必須請警察來。。。。。。”
“安靜,醫生,你太吵了。”坦普爾擡起頭吼道,“該死!你把我的思緒全打斷了。我剛纔想到哪裡了?對,喉嚨。你剛纔說什麼?報警?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坐了下來,仔細打量着眼前這位奇怪人物。
“我可不想深更半夜打擾探長的美夢。或許他現在正摟着哪個漂亮女人享受也說不定。你看,現在還不到3點。”坦普爾坦言。
“這真有意思。”雷爾夫苦笑道,“今夜的推理聚會變成了實地破案。我說坦普爾,你該不會給我們搞現實版的推理遊戲吧?”
坦普爾從口袋裡拿出香菸盒打開,用大拇指和食指輕盈地捏了一根,剛送到嘴邊,香菸從指尖脫落,掉在了地板上。他咒罵着又從香菸盒裡拿了一根,叼在嘴裡點上。他擡起頭看着雷爾夫。
“你說什麼?大偵探。”坦普爾聲音裡煙霧瀰漫,“推理遊戲?是的,我今晚的確有這份閒心。可你知道,那鑰匙,一直在我手裡。”他拿出那把生鏽的鑰匙,“看這上面該死的鐵鏽!用嘴巴舔舔都知道是真的。我很抱歉地告訴你,這是樁謀殺案。”
“有意思!有意思!”雷爾夫鼓掌叫好,“抱歉,我並不喜歡謀殺案。但現在的氣氛真讓人興奮。深更半夜,一個陌生人在塵封三十年的鬼屋被謀殺,先不說兇手是如何莫名其妙地失蹤,就連此人是怎麼進入那房間的都還是個謎。今晚的宴會,恐怕就要在解謎中度過了。”
“宴會?該死!我差點把這事忘了。”坦普爾猛然站起身,“我很抱歉,諸位。宴會取消,我必須請你們離開。”
他下達了逐客令。
“你知道,在一間死人的屋子裡娛樂是對亡靈的褻瀆。”他虔誠地說,“等天亮,我會打電話請肖恩探長前來調查。”
我正求之不得。我從不習慣和一羣陌生人待在一起,更何況是參加聚會。我恨不得紮上翅膀,馬上飛到親愛的瓦妮莎身邊。唯一使我不捨的理由是,這起神秘的案件同樣使我疑惑。
史蒂夫和伊莎貝爾小姐並沒有多言。他們很快同坦普爾告別,並肩離去。
“那麼,我們就告辭了。”雷爾夫示意我離開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