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
由於市中心距離倫敦警局很近,5分鐘後,斯皮德便帶着一羣人來到了現場。
“又見面了,雷爾夫先生。”斯皮德同他打招呼。
警察很快封鎖了現場。我看到酒吧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隨後,我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告訴了斯皮德。
他找來了剩下的三個人詢問。我則陪在瓦妮莎身邊,畢竟這種場面,她需要我。
“紅酒是您從前臺取來的?”斯皮德問那男人。
“是的。”他說,“我叫麥德林,是霍克斯的大學同學。”
“霍克斯是死者?”
“是的。”
“那您呢,女士?”
她哽咽着:“我是艾莉絲,和他們都是大學同學。今天我們難得來此聚一次,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情。”
由於悲傷過度,她哭了起來。
“請節哀,艾莉絲女士。接着,這位先生。”
“我叫科裡森,和他們3人都是大學同學。其他的,我不知該說什麼。”
“這次聚會是誰組織的?”
“是霍克斯。”麥德林說,“不過我們很久以前就決定我們四人要聚會。”
“今天霍克斯的性質頗高。雖然感冒,但他仍堅持要求今晚來這裡喝酒。”科裡森說。
“說到酒。。。。。。”斯皮德看了一眼紅酒瓶,“這瓶酒是誰打開的?”
“是那位服務員。”麥德林指着他,“我只是把紅酒從前臺拿到桌上而已,並沒有打開。”
“喝紅酒的高腳酒杯呢?”
“都是他。”
斯皮德把那位服務員喊來。
“我只是按照正常順序操作。在衆目睽睽之下,我絕不可能下毒。而且,我根本不認識死者,爲什麼要害死他呢?”
服務員顯然知道斯皮德在懷疑他。於是沒等斯皮德開口,他便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酒杯是您隨意分發的?”
“是的,酒也是我給他們倒的。”
“死者是喝完酒之後,立刻死去的嗎?”
“不,我還看到他們吃了口蛋糕。”服務員解釋說。
斯皮德顯然沒有忘記雷爾夫的存在。他走到雷爾夫身邊:“您怎麼看,雷爾夫先生。”
“我覺得首先應該去化驗他們的餐具和食物。”雷爾夫說,“毒殺案是在我眼皮底下發生的。您的盤問很詳細,而他們的回答也都沒問題。”
斯皮德立刻讓手下人收拾餐具和食物拿去化驗。同樣地,屍體也被他們擡了出去。我看到警察剛一出門,門外的人羣立刻議論紛紛。
斯皮德仍然繼續盤問着那四位嫌疑人。他一邊問,旁邊的警察一邊進行筆錄。
奇怪的雷爾夫
我摟着瓦妮莎坐下,心裡仍想着這起案件。他們自從進門,就一直在我的視線範圍內。紅酒是服務員打開並倒上的,酒杯也是隨機分配,不可能事先選定。所有人都喝了紅酒,並吃了蛋糕。這完全是不可能犯罪,我疑惑着。
但讓我感到更疑惑的是,雷爾夫對這起案件卻不是很關心。他沒有流露出好奇的態度,也沒有
同斯皮德一起詢問嫌疑人,而是坐在位子上,接着把剩下的啤酒喝完。或許上次的推理錯誤給他的打擊很大,使得他輕易不敢發表自己的看法了。
爲了避免尷尬,我鬆開瓦妮莎,坐到雷爾夫旁邊,陪他喝酒。
“今天可不像以前的你,雷爾夫。”我直截了當地說。
“我在等化驗結果。”
“什麼?”
“這一切都是在我的眼皮底下發生的。紅酒的確是服務員開的封,酒也是他倒的。杯子和蛋糕都是隨機分配的。而且,所有人都喝了紅酒,吃了蛋糕。”
“你的意思是?”
“毒只能下在死者的酒杯或是蛋糕上。只有這兩樣是死者單獨使用的。”
“我也這樣想。”我放下酒杯。
雷爾夫看着我,笑了笑。我不知他是讚許還是無奈。
很快,化驗結果出來了。經檢驗,在這些餐具和食物中,只有死者用過的高腳酒杯裡檢測出了毒素。這毒素是大名鼎鼎的劇毒化學品——氫氰酸。
得知檢驗結果後,雷爾夫立刻展開了思索。這時我才明白,剛纔的雷爾夫只是因爲線索不足,無法展開調查罷了。
“毒藥在酒杯裡。可是除了服務員之外,沒有人碰過那杯子。杯子是服務員隨機分配的,也不存在衆目睽睽之下,服務員下毒或是死者下毒自殺的可能性。這說明什麼?”雷爾夫自言自語。
“只能說明,毒是事先就放在死者的酒杯裡的。”我回答道。
“只有這一種解釋。”他說,“微量的液體的氫氰酸就足以致死。而且放在透明的高腳酒杯裡,肉眼很難發現。即使發現了,別人也會以爲那是殘留的水而不以爲意。”
“這麼說的話。。。。。。”
“想想看,有誰可以做到這一點?”他問我。
“只有那位服務員了。”我回答道,“或是酒吧裡高腳酒杯的管理人員。但是,這又多了一個謎團。兇手是如何讓死者選中那個帶毒的酒杯呢?”
“如果兇手是服務生,那麼他便可以隨機安排酒杯的次序。”雷爾夫說,“他看似是隨機分配,實際上早已把帶毒的酒杯倒滿酒,分發給霍克斯。”
“那麼殺人動機呢?”我問。
“調查一下他倆的關係就知道了。”雷爾夫說。
“原來如此。好吧,謎團全部解開了。”我喊來斯皮德,準備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斯皮德剛給四位嫌疑人做完筆錄,正準備讓他們離開。聽到我的話後,他立刻讓那四人停了下來。
我們來到雷爾夫面前,他正在前臺點了一份小蛋糕。看起來,破案後的輕鬆讓他食慾大增。
斯皮德正想問雷爾夫,卻突然看到他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手裡的蛋糕也掉落在地上。
“原來是這樣。差點又錯了!我老了嗎?”他自言自語道。
瓦妮莎的目光也集中在了雷爾夫身上。
真相大白
“怎麼了?”我們一頭霧水,連忙問他。
“我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布蘭克。我們剛纔的推理看似天衣無縫,實際上卻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哦?到底怎麼回事?”
雷爾夫示意我們坐下。
“這個錯誤,就在蛋糕上。”他撿起地上剛掉落的蛋糕,“如果死者喝下了杯子裡的毒酒,然後吃了一口蛋糕,那麼,蛋糕上不可能檢測不出毒物反應。”
我也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對!我怎麼沒想到呢?”
“還有。”雷爾夫接着說道,“布蘭克,您是醫生,應該知道氫氰酸是一種劇毒,喝完後立刻就會有反應。死者不可能有時間放下酒杯,吃口蛋糕,再毒發身亡的。”
不愧是雷爾夫,我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接近到的真相,原來是完全錯誤的想法。
“那麼,死者究竟是怎麼中毒的呢?”
“死者來這裡之前,已經中了毒。”雷爾夫緩緩地說。
“啊?”我很詫異,“這不可能,你剛纔還說氫氰酸是一種劇毒,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毒物暫存某處呢?”
“什麼意思?”
“還記得死者今天感冒嗎?我剛纔聽到他們的對話,死者說吃完藥立刻來到了這裡。毒就是在那時候下的。”
“搞不懂。”
“毒是下在膠囊之類的藥裡的。死者吃完後,立刻來到了這裡,那時的膠囊在體內還沒融化。他們來酒吧後,我看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沒問題,但是死者卻毒發身亡了。這很正常,因爲毒根本就不是在酒吧裡下的。這手法很簡單,但卻給我們帶來很大的誤導。”
“原來是這樣。”我說。
“最好的證據,就是死者臨死前沒有掐住自己的脖子,反而捂着自己的肚子。這就能證明那一瞬間毒物早就在他體內擴散了,而不是喉嚨。”雷爾夫說,“而且,當時我們走過去時,屍體的口中並沒有苦杏仁味。這就是證據。”
我終於明白自己那一瞬間的不對勁感覺是什麼了。
“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身爲給死者看病的老同學——科裡森醫生。他就是兇手。”
“可是,死者酒杯中的毒物是怎麼回事呢?”
“那恐怕是科裡森趁大家慌作一團的時候,偷偷往裡面滴的。他只需隱蔽地滴上一滴,就可以誤導我們。我想,現在去搜查他身上,一定會找到這決定性的證據。”
結局
斯皮德聽完,立刻和幾位警官對科裡森進行搜身,果然在他身上找到了那裝有氫氰酸的小瓶。
科裡森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原來,他因追求艾莉絲小姐不成,而嫉妒艾莉絲喜歡的男人,這個人就是霍克斯。而且,科裡森欠了霍克斯一筆錢,因爲自己染上了賭博的習慣,虧空越來越大,無力還債,因此纔出此下策,痛下殺手。
“您是最棒的,雷爾夫先生。”斯皮德臨走前,送給了雷爾夫這麼一句話。我想他是在勸雷爾夫不要因爲上次的推理錯誤而消沉。但我知道,雷爾夫是那種越挫越勇的人。至少今天沉着冷靜的表現,加上精彩的推理,足以證明這一點。
隨後,雷爾夫把我們送回了家,便獨自開車離開了。臨行前,我只跟他說了兩句話。
“你是最棒的!”
“我們的友誼萬年長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