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門之主周紅月見到羅震沉吟不語,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目光一凜,只見她身影一動,已是又向前躍了幾丈,幾乎是要與羅震面對面了。
羅震頓時十分機警的微微向後一退,身子一側,擺到好架式,隨時準備着應付周紅月的襲擊。
可是,周紅月並沒有出手,而是隨手一揮,那些散發出來的淡黑色罩子,便是收斂成一道黑芒,“嗖”的一聲,又鑽回到了她的體內。
這個時候,羅震突然記起了站在他身側的太古雷神,於是轉頭一看,只見太古雷神一幅事不關已的模樣,在那裡悠哉遊哉的東張西望,似乎根本沒有把這冥門之主周紅月放在眼裡。
而羅震又回望了一眼周紅月,卻是發現,周紅月一直沒有朝着太古雷神的方向看一眼,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存在,於是心裡也是明白過來,想必這周紅月也是看不見太古雷神的。當下心中大爲驚奇,沒想到這由生機之氣祭煉而成的古神之軀,一端隱匿起來,竟然連這冥門之主這樣的修爲也是不能察覺絲毫。
羅震心中暗自想道:在這冥門的總壇之內,我若是與這冥門之主相鬥,恐怕是討不到便宜,畢竟這冥門總壇之中,必定會佈置着大量的陣法禁制,冥門之主周紅月自然是對這些陣法禁制瞭若指掌,但是我若是與她在這裡鬥起來,既要分神與應付她的攻擊,又要時刻注意到周身的環境,萬一不小心陷入到哪個陣法或者禁制之中,那可就要吃大虧了。所以,羅震此刻也是打定了主意,能夠安然脫身出去,就決不與眼前的周紅月發生衝突。
可是,那周紅月似乎是看穿了羅震的心思,冷聲道:“哼,就算你是無意之間,闖進到我們冥門總壇,那你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出去了。”
羅震略爲一愣,道:“爲什麼?”
這一次,周紅月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強蠻的沒有給出理由,而是緩緩道:“因爲最近一段時間,對於我們冥門來說,十分重要,而關於這冥門總壇的信息,一丁點也不能透露出去,所以你必須得在這冥門總壇之內呆上一些日子。”
“你想將我關押在這冥門總壇之內?”羅震語氣之中,也是略帶了一絲怒意。
周紅月搖了搖頭,道:“不是關押,而是讓你在這冥門總壇之中,住上一段時間。”
羅震目光死死的盯着跟前的周紅月,一字一句,說道:“若我不答應呢!”他也知道,冥門與天淵閣之間的戰鬥,迫在旦夕了,若是這個時候,讓天淵閣之中的修士得知,他被困在了這冥門總壇之內,肯定會對天淵閣,乃至天淵地域各個門派的修士的士氣有着巨大的打擊,至少在面對冥門修士之時,林天宇心中的底氣就不會那麼足了。
周紅月眉頭一皺,她並沒有說是要將羅震關押在這冥門總壇之內,只說是讓其在冥門總壇之中呆上一段時間,這麼說已是十分的客氣了,沒想到羅震想也不想,就是一口拒絕了,這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那你想怎麼?立刻就從這裡出去?這是不可能的!這一次的事情,關係到我冥門的興敗,任何人都不能夠破壞我們的計劃。”周紅月用一不容置喙的口氣,堅定的說道。頓了一下,她又看了一眼羅震,道:“若不是看到你與葉夢鈴之間,可能有一點關係,說不定我現在就會將你擊殺掉,以絕後患。”
這周紅月,渾然沒有將羅震放在眼裡,在她看來,似乎只要她願意,隨時隨地取羅震的性命,易如反掌。
羅震聽了之後,並沒有生氣,反是哈哈一笑,道:“周門主若是看到了那葉夢鈴的份上,而好心好意的要將我留在這冥門總壇之中做客,那就不必了。實話跟你說,我也知道,那葉夢鈴也是最近才加入到你們冥門之中的,而我與葉夢鈴之間,也並非是交好的關係,反相,我們若是見面,恐怕還少不得一場撕殺。”
周紅月愣了一下,她倒是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名修士,竟然是與葉夢鈴還有一些舊怨,在她心中,葉夢鈴就是那種仇不隔夜的人,誰人與他有仇,定然不會活過七天,而以葉夢鈴的修爲,能夠惹得起她的人,倒也真沒有幾個。
可是,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這名修士,卻是直言不諱的說出來,與葉夢鈴有着一些仇怨,而且還敢主動的找上門來,就算是他以前並不知道,這裡是冥門的總壇,但是無論在哪裡,敢主上門來挑釁葉夢鈴的修士,她還沒有見過。
羅震的這一番話,自然也是表明了一個態度,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呆在這冥門總壇之內的。
周紅月雖然心中略爲有些訝異,羅震與葉夢鈴的關係,倒真她沒有想到的,但是她也算是冥門的一門之主,心思還算縝密,而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心裡所想的一切,都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仍然是那一幅冰冷的模樣,冷冷哼了一聲,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羅震莞爾一笑,道:“敬酒與罰酒我都不吃,就算這裡是你冥門的總壇,但總歸還是屬於修真界的一域,你一個冥界的修士,跑到我們修真界來開山立頭,建立門派,這本就是不合規則的。如今,你又還想強行留我在這冥門總壇之內,未免太不將我們修真界的修士放到眼裡了吧!
周紅月臉色略爲一變,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冥門修士,那你自然也是對我們冥界修士的手段有一些瞭解?說實話,我還就真沒有將你們修真界的修士放在眼裡,你倒是在修真界找出一個可以讓我正眼睢睢的修士來。”
羅震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周紅月見到羅震似乎是在嘲笑她,頓時一怒,道:“你笑什麼,難道不是嗎?修真界內的修士,比起我們冥界修士來說,本就是要低上一等,更何況,就算是在冥界之中,我也算是上有名的高手了!”
羅震不急不躁的笑道:“原來冥門的門主也不過是一隻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啊!”
周紅月與羅震交談的這麼一回兒,便是知道了羅震說話似乎總是帶着一股尖酸刻薄之意,於是也不在意了,道:“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在這修真界內,還真沒有一個人能讓我看得上眼的。整個修真界,與冥界相比起來,那就更是差得沒有邊際了。若非這樣,也不會在冥界修士只花費了不到半年的時候,就幾乎將整個修真界給攻打下來了。”
羅震道:“可惜,也只不過是快要攻打下來了,最後還是功敗垂成啊!”
周紅月有點不服氣,道:“若不是我們冥殿之中,出了一些內訌,被那玄冥尊者突襲,修真界早就被我們的冥皇給拿下來了。”
聽到周紅月提到冥皇,羅震心中一動,她這裡所說的冥皇,自然是指冥無崖了,而方纔在這祭臺之上的那頂玄鐵神鍾,便正是冥無崖所祭煉的,那麼這冥門的門主周紅月,肯定是與冥無崖有着革種密切的關係了。
想到冥無崖,羅震這才發現,自玄鐵神鍾脫身而出之後,那冥無崖便是突然之間消失了,再也沒有半點氣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羅震將那玄鐵神鍾之內的生靈之龍給擊殺了,然後那些生機之氣又讓太古雷神給祭煉成了古神之軀,所以,此刻羅震甚至感應不到那玄鐵神鍾之內散發出來的冥力了。
羅震頓了一下,道:“那你可知道,對冥殿發起突襲之時,修真界也有幾名修士參與了!”
周紅月搖了搖頭,一臉的不信,道:“不可能,別說冥界之中,一般的修真之士進去之後,難以抵擋住那無邊冥氣的擠壓,就算進入到冥界,到冥殿之中,隨便一個看守的冥殿護衛的修爲,都要遠遠高出一個化神期的修士,他們也只會更早的暴露出玄冥尊者一行人的意圖,我相信玄冥尊者一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而且,最後玄冥尊者成功了,若是帶上幾個修真界的修士這樣的拖油瓶,恐怕就不一定可以成功了。”她的話雖然是如此說,但是自她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來,她似乎在極力掩飾着什麼。
羅震並沒有注意到周紅月眼中的異樣,道:“實不相瞞,我但是應了玄冥尊者相邀,參與過那一次突襲冥殿的行動。”
“你?”
羅震點了點頭,道:“沒錯。而正是因爲我幫助玄冥尊者奪回了冥殿的掌控權,所以你們冥界的修士,纔會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從我們修真界撤離出去。”
周紅月不由得用神識將羅震再次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道:“可是,你體內似乎沒有一絲的靈力!你去冥殿,可以做什麼呢?”
當初,玄冥尊者就是看中了羅震體的古神之力可以打開那通道冥殿的密道之門,所以才極力權說相邀,甚至答應只要奪回了冥殿的冥皇之位,便立刻讓所在的冥界修士自修真界內撤退回冥界。
此刻周紅月問起,羅震自然是不會如實相答了,說出自己曾參與過冥殿突襲計劃,羅震都是斟酌再三才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