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用一個小心計,將三大鬼王引到一邊,然後佈置了一個小型的空間傳送陣,這樣才逃出去,不過,那三大鬼王最後卻是發現了我的意圖,合力一擊,將我體內的長經脈盡數打斷了,修爲全失。”
“所以這十年來,你一直都不露面,就是因爲這個?”子蝶問道。
羅震搖了搖頭,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很小的因素,這十年來,不是我不想露面,而是我根本回不來,空間傳送陣,將我傳到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世界,那裡沒有靈氣,所以我的傷勢只能依靠五行雷珠當中的雷力來修復。”
兩人正說着,小木門忽然被人推開,正是周芸兒將周伯真帶了過來。
“羅道友!”語氣之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滄桑,全然沒有那種老友相見的喜悅,或許,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之下,除了周芸兒之外,沒有人的心情會輕鬆愉悅。
羅震目光投了過來,點頭示意,然後周伯真又無奈說道:“這些年,冥界修士大概已經掌控了修真界九成的修真領域了。兩年產,我們便自五行山脈的聚仙宗搬了過來,人數也是散了一半以上,所以,現在這裡只有不足千人。”
羅震略爲皺了皺眉,道:“修真界內,還有沒有其他的地點,像聚仙山莊一樣,收留着倖存的修士?”
周伯真道:“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找出來,不過應該還有一些小型的修士隊伍,幾十名修士組合在一起,隱藏了起來。”
羅震開始沉默,他覺得,就算是冥界修士驟然發亂,還不至於將修真界的人殺得如此乾淨,特別是那些修爲頗高的修士,他們想要逃命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對了,冥界修士,從來沒的找到這裡來嗎?”羅震突然問道。
周伯真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搖着頭道:“冥界修士沒有找來過。”頓了一下,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接着說道:“不過我記得,在當初我們自五行山脈的聚仙宗中撤離出來的時候,倒是碰到了一隊冥界修士的堵截。一百名冥界修士,一個個實力都很強大,就算是我與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單挑,恐怕也是佔不到一絲的便宜。但是,正當這些冥界修士要動手之中,突然有一個女子闖了出來,只幾個照面,便打傷了幾名冥界修士,然後那羣冥界修士全部退散了。”
羅震聽了之後,詢問了一下那個女子的面貌特徵,周伯真卻說看不清楚,蒙着一層紅色的絲紗。羅震心中已是有些頭緒,那名女子十之八~九便是蘇木珍。這樣看來,她倒還是與其他三大鬼王處於一個對峙的局面。
突然,羅震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問道:“在冥界修士進攻的這段時間內,除了那那名女子之外,還有沒有聽說過哪裡有出現過修爲非常高的修士?”
周伯真道:“沒有聽說過。冥界修士一進攻,各個門派自顧不暇,有些小門小派只是在一夜之間便被連根拔起,這樣一來,修真界內的消息傳遞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或許也有你口中所說的修爲很高的人,只不過我們這裡沒有聽到過。”
羅震沉吟少時,道:“我出來後,在修真界內到處遁行,路途之中,沒有遇到過一個修真修士,同樣也沒有遇到過一個冥界修士,這種情況,十分反常。”
周伯真附和道:“我們自從回到聚仙山莊之後,便是沒有出去過,所以對外面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不過照你這麼說來,是有點不正常,按理說,現在冥界修士應該可以在修真界內橫行無阻了。看到修真修士那是正常,但也看不到冥界修士,那倒就是有點疑惑了。”
子蝶走了過來,看着沉默不語的兩人,拉着也是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周芸兒出去了。周芸兒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問起子蝶怎麼會知道,方纔在聚仙山莊之外,而且還一口咬定便是羅震。子蝶笑着說道:“你不記得了,當初我就說過,我在他體內留下了一道蝶印,只要他出現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或者他的身體之內出現了什麼巨大的靈力振盪,我就能感應到。”說到這裡,子蝶心裡其實也有一絲絲的疑惑,因爲在十年前的某一天,她明顯感覺到,羅震體內的靈力,彷彿是被抽乾了一般,所有的靈力,都被三股強大的外力給震散,然後又被一股特殊的力量給吸了出去,消失不見。而隨着羅震體內靈力的消息,她所佈下的那一道蝶印就形同虛設,徹底與她失去了聯繫,如此一來,她就認定羅震肯定出了事,被殺或者被廢了。但一直到一年以前,她卻又突然感應到了那個蝶印,雖然剛開始時很弱,而且似乎隔得太遠,若不是這些年來,她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陣法禁制與紫魂夢蝶之上,恐怕神識也沒有如此敏感,不能感應到那道微弱的電印。在感應到那道蝶印一年的時間之後,羅震便是找上門來了。
“你有什麼打算?”過了半晌,羅震不再去糾結那個疑問,開口問道。
周伯真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狠狠的吐了出來,道:“現在,只能是躲在這裡了,期盼着冥界修士永遠不要找到這裡來。”
羅震道:“一直躲着嗎?”
“實力懸殊太大,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你當時是不在現場,我可是目睹了好幾場冥界修士的屠殺過程,那些所謂的元嬰高手,化神高手,在那些冥界修士的手中根本就是一個個的稻草人,隨便一割人,便是頸斷肢殘,神魂具滅,只要是被他們盯上的人,無論怎麼都逃不掉,就連有一名化神修士,施展瞬移之術,也是在半途之中,被截住,然後一掌擊殺了。”
羅震此時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接下來,又是長長的死氣沉沉的寂靜,這種感覺,就像是置身於一個無聲的世界裡,所有與聲音相關的元素,都被過慮,靜得可怕。
“你呢!你有什麼打算?”周伯真打破沉默,問道。
羅震苦笑一聲,道:“還沒想好。”過了少時,他心裡似乎還是抱着一線希望,道:“個人的力量雖然渺小,但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如果只是一味的逃避,一味的躲藏,永遠活在冥界修士的影之下,最後鬱郁死去,這就是你們想要的餘生嗎?”
周伯真眼光之中,閃過一絲迷茫,其實,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已過了不惑之年,但現在的問題,卻是讓他又是陷入深深的矛盾與茫然之中,一方面,是幾乎沒有勝算的反抗,一方面是千餘人的性命,他一時間,實在很難抉擇。
羅震見周伯真不說話,又道:“其實,冥界修士進攻修真界,這並不是第一次,早在幾百年前,他們也曾來侵,但是在被修真界的修士們齊心協力之下,將他們趕了出去。這足已說明,冥界修士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在羅震說話的其間,周伯真的臉色千變萬化,最多的不是擔憂,那勢如摧枯拉朽的冥界大軍,給他的衝擊太大,讓這兩年的時間裡,一直處於那種恐懼之中,不敢與之對抗,甚至不敢邁出聚仙山莊一步,不僅他自己如此,還命令山莊之內的所有人同樣不計踏出山莊半步。
過了少時,周伯真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堅定,道:“那,你有什麼計劃?我是說,對抗冥界修士,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計劃?”
羅震如實回道:“現在也還沒有,不過,你要相信,冥界修士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怕。接下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恐怕應該是將散落在修真界各處的倖存修士搜尋聘爲,然後聚集在一起,這樣才能更好的對抗敵人。不過,這樣一來,基本就是將聚仙山莊擺上了明面,冥界修士很有可能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說完,羅震看了周伯真一眼,發現他此時卻是一臉的堅定。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這樣苟延殘喘,像螻蟻一般偷生,不如轟轟烈烈的站出來,與他們幹上一場,也算死得其所了。”周伯真憤然說道。
羅震卻道:“周莊主,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們並不是要與那冥界修士正面相對,誰都清楚,這樣無異於以卵擊石,不會有半點作用,反而將修真界的全部有生力量都搭進去了。”
周伯真問道:“那要怎麼辦?”
“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只要將修真界內的力量全部集結起來,讓冥界修士知道在修真界中,還有這麼一股力量存在,然而,我們卻又不與他們發生正面衝突,他們來打,我們就跑就藏。當然,他們的實力,若是一端被圍剿,想跑都難,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着手準備一些據點,最後在我們頻繁活動的地域內,佈置一些陣法,這樣一來,到時候萬一被冥界修士纏上了,也可借用陣法脫身!”
周伯真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十分贊同,不過,他想了少時,又是發現一個問題,道:“我們這樣與他們糾纏下去,只是一昧的逃,這與躲起來有什麼區別呢?”
羅震道:“這自然有區別了,而且有很大的區別。你想,若是一直躲着,這樣讓冥界修士可以更好的休養,更好的佈局,更好的查找你們的下落,然後再將你們一舉攻破,以我估計,大概不出一年,冥界修士便會開始全面的清剿,到時誰都跑不掉。但是,如果我們出來,並不是躲在一個地方,這樣在他們眼前蕩來晃去,讓他們想來抓,卻又捉不到,消耗他們的能量,你應該知道,雖然冥界修士在修真界潛伏了這些年,但他們所運用的冥力卻只有冥界之中才有,所以,他們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回冥界補給,我們這樣不斷的消耗,讓他們不能很好的休養,不能查到我們確切的位置,這對我們也算是有利吧,再者說,我們所消耗的靈力,在這修真界內隨時隨地都可以打坐恢復,他們若是要耗,肯定是耗不過我們的。”
周伯真聽了之後,點了點頭。此時,羅震再接着說道:“我記得,在千山幻境陣法之中,遇到一個名叫許如幻的人,他正好也是經歷過幾百年前的冥界修士入侵修真界的戰事,那時候冥界與靈界大戰千年,元氣大損,大戰一結束之後,由於對修真界懷恨在心,所以便立刻展開瘋狂的報復,不得不說,冥界與修真界果然就是不同的兩個位面,一就算是大戰剛剛結束,冥界戰敗了,人力物力都是大大的損失,但他們對修真界的侵擾,卻也有着很大的威力。當時,許如幻正是反冥修士之中的一員,他研究了一些陣法,用來對抗冥界修士,雖然有一些陣法被某些用心不軌的人泄露出去了,但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在千山幻境陣法之中,琢磨出來的,想必也是用來對伏冥界修士。”
周伯真十分驚喜,連忙問道:“你學會了那些陣法嗎?”
羅震搖了搖頭,道:“沒有!你也知道,我對陣法禁制之類東西的研究,止於皮毛。”
周伯真明顯萬分失望,不停的搖頭嘆息。
羅震見他一幅萎靡不振的樣子,笑道:“我雖然沒有學會那些陣法,但有人跟我一起去的,她學會了!”
周伯真愣了愣,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子蝶她學會了?”
羅震回道:“不錯!”
就在此時,子蝶與周芸兒說笑着回來了,子蝶一進門就問道:“老遠就聽到周莊主的聲音,說我學會了,我學會了什麼啦?”
羅震與周伯真相視一笑,羅震道:“自然是你的專長了。”
子蝶不解道:“我有什麼專長?”
“陣法!”
隨後,羅震將方纔與周伯真的談話的主旨內容又跟子蝶與周芸兒說了一遍,子蝶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以示她知道了,而周芸兒根用就像沒有聽見一樣,若無其事的逗着雪鷹。見她們兩個都沒什麼反應,很是有些氣妥,心暗自氣道:難道她們都不知道現在修真界的狀況嗎?怎麼都是一幅無動於衷的表情。
周芸兒拿着一把淡黃色的木梳子,正專心致志的替棲落在一張紫色藤椅靠背橫木之上的雪鷹梳理羽毛,而她梳理過的地方,那雪鷹還不時的回過頭去啄幾下,似乎對她的手藝並不滿意。周芸兒見狀,笑着拍了拍雪鷹的腦袋,氣笑道:“怎麼,還不滿意本姑娘伺候啦,又皮癢癢了?要不要我幫你舒舒筋骨,拔拔羽毛什麼的?”
那雪鷹似乎聽懂了周芸兒的話,立刻安分了不少,筆筆直的站在椅背之上,宛如一隻雕像。
“這樣才乖嘛,你好不容易長出的幾根新羽毛,我也捨不得拔啊!”周芸兒仍然梳理着雪鷹脊背之上的羽毛,她一邊忙着手中的活,一邊朝着羅震這邊望幾眼,但是羅震見與她們說冥界之事無異於對牛彈琴,所以便不再自討沒趣,而是過去與周伯真商量起具體的事宜。
又過了幾天,羅震整天都是與周伯真呆在一起,商討着對伏冥界修士的事宜。當然,偶爾也要叫上子蝶,畢竟現在子蝶可以說是這裡陣法禁制方面,造詣最高的人,其實,單說修爲,也沒有人會比子蝶高,當然,現在的羅震如果動用接近太古之神的本尊,肯定要比她強上好幾倍,不過現在就是一個元嬰分身,而且還是一個只能運用雷力的元嬰分身,所以也只能勉勉強強的壓過子蝶一頭。不過,若是找到了雷老口中所說的九大神雷,那羅震自然是如虎添翼了。
這一天,羅震正與周伯真在房內,商談着怎麼分派人手,在儘量安全的情況下,去搜尋出隱藏起來的修真修士,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經歷過冥界修士的大舉進攻,現在倖存的修真修士,個個如驚弓之鳥,自然不會輕易出來,而且如果聚仙山莊之人,出去露面的時間一長,很容易便會引起冥界修士的注意,這樣一來,很快便會被迫放棄掉這裡。這當然不是周伯真想看到的,所以,他還在猶豫,畢竟,他目睹了冥界修士的強大,心結一直都在,雖然他口頭上說得好,但要實際操縱起來,卻又有點縮手縮腳了,這種性格,以前羅震倒是沒有怎麼覺得,只是現在深刻的認識到了什麼叫瞻前顧後,左顧右盼。但這些,他都能理解,重要的是,周伯真心裡雖然沒底,但他相信羅震,也相信羅震的判斷,所以他即使有一絲的猶豫,但還是很堅定的配合羅震的想法,並努力的將這種想法付諸行動。
終於,這一批聚仙山莊的弟子,在經過羅震短暫兩天的培訓之後,便是將他們送出聚仙山莊,送出雲海山脈,散落四處,去尋找倖存的修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