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退下,把門關上吧”,兇手已經出現了,再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李華本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要聽好戲的時候,西門長豐紅着眼睛看着他“尤其是你要出去,還有,不要忘記了關門”。
李華感覺自己的身份降低到跟家丁一個水平了“西門族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家事,不需要外人來管”,西門長豐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哼,家事”,好歹給了自己一個臺階,李華和金甜甜已經南宮燈天三人和一羣家丁走出了廳堂。
坐在哪裡,西門長豐彷彿轉眼之間老了十幾歲一樣,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仰頭喝下。
風雲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西門長豐爲了錢連自己親身父親的身份都不想放過,這種心態和心理顯然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而凌明更加的誇張,鬧出一件件撲朔迷離的事情,現在,是時候聽他們的恩怨的時候了。
張神月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默默的坐下來。
“在座各位,都是我西門長豐視爲親人的人,不管你們現在還看不看得起我,我的確愛錢,關係到自己利益的事情,我會義不容辭去做”,西門長豐好像還有點引以爲傲。
“哼”,對他這種‘黑暗利益’,張神月只感覺到一陣的噁心。
南宮長生正要怒氣衝衝的說什麼的時候,西門長豐擡起頭看着他“南宮二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也知道桐桐要問凌明爲什麼殺人,可以說,我們都是一顆顆棋子而已,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西門、南宮、白夜,已經被神殿視爲眼中釘了”。
“西門叔叔,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作出養屍那樣的做法”,荷葉實在是不想看到自己未來的岳父是這樣子。
“女兒,聽他說”,南宮長生現在反而冷靜下來。
“我們四大家族,每個家族都有一件傳承秘寶,他是我們家族靈魂般的存在,也可以說是我們四大家族的守護神,沒有了秘寶,單單靠着御兵,我們根本不能戰勝更強大的敵人”,西門長豐說道這裡看着張神月“我們家族的秘寶就是一枚魔偶戒指,其中的威力可以和王下七武士媲美”。
沒有人震驚,因爲大家的神經都有點麻木,而西門俊,聽到父親的所作所爲後,更是有些神智紊亂。
“你們現在看到的凌明,不,或許我們不能叫他凌明,他的師傅,也就是老凌頭,其實真實的身份是王下七武士之一,被神殿插入了我們西門家族,伺機來偷取我們家族的傳承秘寶—魔偶戒指”。
這句話讓南宮長生眼神裡面閃過幾絲精光“神殿這是什麼意思”。
果然沒猜錯,凌明是老凌頭的傳人,所以纔有異能術,張神月怎麼覺得今天嘴巴里面的煙抽起來這麼苦,苦的舌頭髮麻。
“一塊蛋糕上面有四個老鼠,你覺得是一個老鼠吃蛋糕還是四個老鼠一起吃好?人都是非常自私的,當你再吃一件好吃的東西的時候,你心理是萬分不會願意給別人一點,同理,龍堡城裡面百分之九十的利益被四大家族壟斷,四大家族其實根本不用存在,我們就是蛋糕上面的四隻老鼠,死了三隻更好!”,西門長豐苦笑的搖搖頭。
這時候凌明說話了“別把自己說的如此這樣,跟大家說說你把師傅殺掉的事情”。
“老凌頭真是你殺得?”吳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西門長豐。
“當然,我不殺他,西門家族就會被滅!”,西門長豐看了看凌明“你師傅老了,如果在年輕幾歲的時候,自我恢復應該更快,也不至於被夏侯淵殺掉!”。
“夏侯淵?八魂將中的一位?”張神月記住了這個名字。
又倒了一杯酒,西門長豐拿在手裡晃了晃“他拿走了魔偶戒指,可是很可惜,他不知道咒語,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你師傅竟然還想着神殿的利益,把魔偶戒指吞了下去,我給他開膛破肚都沒找到,你師傅恢復能力快,消化能力更快!”。
這傻逼,張神月偷偷的笑了笑“其實魔偶戒指就含在嘴裡”。
“不許你侮辱我師傅”,凌明眼睛一瞪。
“那神殿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想逐個逐個毀滅四大家族嗎?”南宮長生還是關心這個問題。
“不不不,我們太小看霸龍的城府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霸龍的一道毒計!”。
“愛德華?霸龍?你是說這裡面全部是愛德華家族搞的鬼?”,吳桐何等的聰明,一點就知道,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還以爲是神殿的注意。
張神月這時候道“據我對王下七武士的瞭解,他們不但聽命於神殿,跟各個國家的君主都有交集,但是如果聽從命令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王下七武士是爲了自己的利益來的”。
“我贊同張兄弟的說法”,南宮長生巴不得情況就是這樣,如果真的是神殿的話,那麼家族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問凌明啊”,西門長豐將球拋給了凌明。
這時候,伊紅葉又痛哭的一把抓住凌明的肩膀“小明,我平常對你如同親生兒子一樣,快告訴叔叔阿姨,你不是兇手,人不是你殺得,阿姨……阿姨真的不想看見你這麼好的孩子會是殺人兇手!”。
飽含着哭聲的這一番話,聽的再場的人爲之動容。
“對不起,是我殺了他們!”
凌明高高的擡起頭看向房樑上,他的眼眶是紅色,顯然自己的心理也非常的痛苦“一切正如同張神月推測的那樣,沒有一步算錯,那一晚我目睹了師傅和西門長豐的惡戰,原本想幫師傅的時候,他卻百般的阻止,能力者,傳承的話只有上一個能力者完全死亡,傳人才會獲得全部的能力,我的身上,有着復仇的火焰”。
“你爲什麼要這樣,你爲什麼要這樣”,聽到了絕對的真相,伊紅葉一個人跪在地上痛哭。
在凌明的身上,張神月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兩個人的性格卻是孑然不同。
凌明揹負着復仇的意志後,馬不停蹄的開始施行自己的復仇計劃,而張神越,忍忍忍,一忍再忍,前者是個強者,後者是個隱者,前者會讓人感覺到他城府極深,深不可測,後者只會讓人感覺普普通通,格外簡單。
低調,最囂張的炫耀!
“我原本想第一個就殺了你,但是我也想讓你嚐嚐,失去父親的滋味兒!”凌明說話的時候眼神兇光驟起“西門長豐,你下地獄跟我師傅道歉去吧”。
“嗖…嗖…”只見兩條絲線影在屋內狂飄。
“來吧,當一個父親在兒子心目中失去了形象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西門長豐不躲不閃,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成全你!”,凌明用力的甩了一下手中的兩道絲線,它們立刻變成了兩把鋒利的長劍。
刺!凌明的眼神鎖定脖子上那跳動着的大動脈。
“凌明,住手”,“不要…”,屋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雷?…”
這一刻,畫面是那樣的緩慢,只見地上的伊紅葉爬起,義無反顧的擋在西門長豐的面前,凌明手中的絲線劍朝着她的胸口襲來,而這時,西門長豐也轉過頭,嘴巴里面大喊着什麼,凌明彷彿也意識到了,但是想收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沒有聲音,沒有慘叫,這一刻是安靜的…
絲線劍刺入了伊紅葉的胸膛後沒有停下,接着又刺進了西門長豐的大動脈,“滋”的一聲,鮮血飛濺上了高空。
西門俊,慢慢的將頭轉了過來…
“精…忠…報…國!”,在西門長豐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轉過頭對着張神月說了這四個字,“防護罩…”,而這個時候,張神月的防護罩在上到他們的周圍,“滋”,的一聲雷響,凌明頓時被彈飛到了牆壁,重重的摔了下來。
荷葉慢慢的捂住了嘴,張神月也是呆呆的看着這對夫妻死在自己面前…
“爹……娘!啊……啊!!!!”,西門俊的聲音在一刻,跟嬰兒時期找不到媽媽們的哭聲一樣,那麼悲涼,那麼哀傷…
凌明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們太自私”。
可惜的是現在西門俊的哭喊聲太大,他的話被直接掩蓋,說完凌明身形一閃,猛地撞破門想要離開,“畜生,你今天必須給小俊一個交代”,張神月連忙追了追了出去,放眼一看,凌明在屋頂上面奔跑的極快。
“剛纔跑出去的是誰,裡面怎麼了?”李華傻呼呼的問道。
“讓開”,但是卻被張神月一把推開,跑了幾步張神月回頭看着李華、金甜甜兩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如果你們亂傳”。
結果還沒報,李華已經被張神月那如同野獸一樣的眼神嚇得退後一步。
“你就算躲到皇宮我都要殺了你”,說完,張神月來不及看着被自己嚇得瑟瑟發抖的李華,又開始追趕起凌明,今天的走廊好像沒那麼多的拐彎,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張神月還是一路奔向後花園,直覺告訴他,凌明此刻就在哪裡。
依舊是那破爛的小木門,但凌明,已經不在是當初那個凌明。
白色的大風衣迎風而動,背對着自己,大衣上面那‘絕對正義’四個字顯得是那樣有威懾力,看到他,張神月的腳步慢了下來“我是該叫你什麼?”。
“張大哥,我是王下七武士橙暮的徒弟,叫我的真名,橙曦”。
轉過身,此時的凌明身穿一套橘紅色的西裝,已經恢復了他本來的身份,依舊是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依舊是那雙格外複雜的眼,但是他看張神月的眼神,還是當初的那一份感激“我無顏在面對阿俊,更無顏在面對你”。
那一劍,多少年的友誼,隨風而逝…
“考慮過小俊的感受嗎?”張神月帶着哭腔問着橙曦。
“沒辦法,我只能選擇殺,張大哥,爲了復仇,我沒有第二種選擇”,橙曦已經哭了,他知道,自己對不起西門俊太多太多,如果給他一百次選擇,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刺出那一劍。
“住嘴好嗎?雷?裁決雷蛇”,張神月因爲憤怒,後背上出現的兩條雷蛇亦是格外的粗大和兇猛,“對不起,張大哥,等我完成了最後的任務,我一定會回來給阿俊贖罪”,橙曦轉身抱起老凌頭的屍體,幾個跳躍消失在張神月眼前。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張神月問着黑漆漆的夜空,渴望他突然說話給自己一個完美的回答,但是老天不會說話,怎會有回答?
此時最心痛的還是西門俊,失去了雙親,他一定承受着平常人所無法承受的悲痛,張神月不知道以後西門家族會變成什麼樣子,不知道那個牽着犀牛、跟人家吵了半天才滿意的坐到自己後面的男生變成什麼樣子,更不知道那個帶着女朋友和小跟班兒出去旅遊,遇到了危險第一個跑得最快的懦弱男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時光能倒流,張神月很想在回到幾天前,他剛剛進西門府邸的那時。
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命案,也許就不會有如此的杯具,也許會是另外一種結局。
凌明,又何嘗不是自己?但是張神月從來沒有在復仇的陰影下面活着,他只希望完成心中的理想,完成自己的追求,這一刻,張神月想變得更強。
任何事情的結局,只有強者能夠主宰。
府內的一切建築,還是沒有變化,但是人卻走了,建築是因爲住的人不同所以讓人回憶,天空是因爲有對自己重要的人存在所以晴朗,生活是因爲有自己的追求所以快樂。
那些物是人非的東西,留戀一下就夠了吧。
那些無法改變的東西,註定的命運,抓不住還是放它走吧。
擡起頭看向夜空,張神月發現它原來一直都是那樣黑暗,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