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靈舒被禁足地消息是沉璧告訴蕭疏陌的,蕭疏陌知道的時候只是輕聲道了一句“意料之中”。
沉璧除了給她帶來寒靈舒被禁足地消息,還告訴了她定國王爺回京以及寒溯影已經下旨賜婚的消息。
這次的辦法雖然危險,但終究還是達到了想要的效果……
儘管沉璧沒有說爲什麼對方會收回之前和親的要求,蕭疏陌也能猜到七八分。
寒靈舒和蘇綰的計劃中,蘇綰對自己母親的遊說也是必不可少的。寒靈舒作爲公主燒了寢殿,以**來表示決心,在蘇綰的母親看來,雖然任性,但卻足夠震撼。最初接受太后的和親提議除了不好推辭之外,也不過只是覺得親上加親不失爲一件美事,寒靈舒畢竟是自己的侄女兒,又怎麼忍心真的將她逼死。
蕭疏陌不信她在宮裡的這段時間,會看不出太后一黨對寒溯影的皇位的野心。蘇綰曾經和蕭疏陌說過,自己的母親儘管已經嫁爲人婦,但她終究是生在這錦宣王朝,皇室中人,怎能容忍自家的江山被他人染指,再加上定國王回京,給柳家帶來了不小的忌憚,便順水推舟,讓和親的事情畫下了句號。
幾天後,寒溯影下令爲沉璧和寒靈舒賜了婚。賜婚令已下,就算太后一黨想再怎麼反對,也無可奈何。
至此,在朝爲官的人有誰不是老狐狸,都明白寒溯影是在告訴衆人,這個天下,如今由他說了算。
初春之際,萬物初生,冬日的寒意已經去了大半。寒靈舒的身體在太醫的照料之下早就已經沒有大礙了,但寒溯影卻依舊沒解了她的禁足,寒靈舒也知道這次是真的惹怒了寒溯影,因此在沉璧的陪同之下,也老老實實地待在了流華宮。
寒靈舒禁足養傷,漪蘭宮便少了一個常客,這讓漪蘭宮的衆人多少有些不習慣。
對於寒靈舒放火燒了朝暉殿的事情,寒溯影不能說不生氣,但這也的確替自己解決了一個**煩,更何況一個是自己的妹妹,另一個是自己的女人,若真要說罰,又能怎麼罰呢。
“陛下,再繼續走神,這盤棋可要輸了啊。”略帶戲謔地聲音在寒溯影對面響起,寒溯影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又走了神,放下捏在手中的棋子,輕嘆了口氣。
“這可不像你啊。”坐在寒溯影對面的白衣男子一臉笑意地看着寒溯影,眉宇間和寒溯影有幾分相像,只不過和寒溯影不怒自威不同的是,白衣男子總是帶着淺淺地笑容,讓人感覺極爲柔和。若不是親眼所見,估計沒有人會相信,這個看上去儒雅柔和的男子,便是手握三軍軍權,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定國王爺寒溯奕。
寒溯奕是庶出,比寒溯影年長几歲,早年在宮裡生活時願意和他相處的皇子也只有寒溯影,後來稍微長大了一些,便請命跟隨將士們出征歷練,因此他也成爲了寒溯影登上皇位的又一保障,在寒溯影繼位後,便因着以前的戰功,加封定國王爺,畢竟是親兄弟,寒溯影和他之間的關係,比沉璧還親近幾分。
此時在寒溯奕的面前,寒溯影更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皇兄,你可有喜歡過什麼人?”寒溯影撐着下頜問道。
略微驚訝了一下,寒溯奕還是笑着回答到:“不曾。”雖然王府中也有不少大臣送來的美人,但大多數都被他送走了,少許執意要留下的也因他駐守關外的時間較多,相處的自然就少,更遑論喜歡了。
對於這個答案,寒溯影絲毫不感到例外,便也默不作聲,只是握着手中的棋子,輕輕敲在了棋盤之上。
“讓陛下有這個疑問的,是原來蕭大人家的丫頭吧。”當初他接到寒溯影的旨意,要他去流放邊境秘密帶回被流放的蕭家人的時候,他還意外了很久,若不是寒溯影的親筆和御章,他都要認爲是有人假傳旨意了。如今聽寒溯影問起,不用想便能猜到七八分,此時寒溯影的默不作聲,更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說起來,陛下讓我將蕭家流放的家眷帶回,爲何不讓蕭大人他們回京?畢竟當初本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如今以爲他們平反爲由,讓他們回京,一既可以爲陛下所用,二來還能對朝廷的勢力形成牽制,爲何……”
“因爲她還有求於我。”寒溯奕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寒溯影接了過去,擡頭,看到寒溯奕有些驚訝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手中的棋子,終是落在了棋盤之上。
從驚訝中回神的寒溯奕低頭看了一眼棋子落下的地方。這一步棋,不是一貫的運籌帷幄,反而走的有些步步爲營。
“她醒來後雖只提到過一次,但我知道,她從未放棄過要救蕭家的念頭,若想救蕭家,她就必須依附於我……”寒溯影頓了頓。
“所以,你讓她在這後宮中把太后和德妃她們都得罪透了?”明白過來的寒溯奕有些無奈地開口。蕭疏陌要救蕭家,就必須依靠寒溯影,蕭家一天沒被赦免,蕭疏陌就一天不能離開寒溯影。不過,話雖如此,但是……他這個做皇帝的弟弟什麼時候爲了一個女人那麼幼稚過?不是爲了江山社稷去拉攏一個女人,只是爲了把那個女人拴在身邊?
寒溯影不自然地點了點頭,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多幼稚。
無奈歸無奈,寒溯奕卻是理解的,生在皇家的人誰不想高攀,削尖了腦袋想把自己家的閨女送入宮中的人那更是不計其數,突然對從來都只當做玩物和工具的人上了心,換做誰都一樣會不知所措的吧。
“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他,看看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寒溯奕也在棋盤下落下一子,沒有說多餘的話,畢竟寒溯影不僅是他弟弟,也是一國之君,多餘的事情,就算他不提醒,他相信寒溯影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