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蔣崢嶸就顯得手足無措。想幫她擦擦眼淚,卻忘了手裡端着的藥碗,手往前一伸,差點把薑湯灑在柳相思身上。
他可是馳騁疆場的大將軍,千萬人的生死繫於一身,何曾如此大意過?可見在柳相思身邊已是鬆了下來,戰場上隨時保持的警惕之心減弱了不少。
“怎麼還哭了?”
把藥碗放下,才伸出大手小心翼翼的去抹柳相思臉上的淚水。
因爲白天見柳相思面色不好,擔心她身體不適,故纔有今夜夜探深閨的舉動。悄悄潛入妙蕊居,果不其然的發現她房間裡放着滿滿一碗薑湯,可見是又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任性不肯喝藥了。
端着那晚涼透了的薑湯,特特跑去廚房又加熱一遍,這才餵給柳相思。
按說原本他就只是單純的想讓柳相思喝藥而已,可真動了嘴就感覺雙脣相貼的感覺不錯,像有一股熱流在心底流淌,叫他渾身都暖暖的,很舒服。
男女之事上,他向來一竅不通,只是想着柳相思是他未來的妻子,自然就沒那麼多顧忌了,順着自己的心意餵了第二口……
柳相思反抗,可獅子搏兔,疆場殺敵,他容過誰?故還是強硬的將薑湯硬是給她灌了下去。
只是心裡那股子暖流當即就冷了下來,她不願意和他親近,這是反悔了?
也是,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他在外人眼裡,只是蔣小將軍撿回來的乞丐,是個下人。她雖然知道那不過是做的戲,可就是在她眼裡,他也只是宜臻的手下而已,還是個武功很差勁還會受傷得不到重用的手下,好不到哪去。她哪裡會瞧得上?
今日之事,他後來打聽過,是柳夫人要拿她做人情,把她送給鎮西伯府的二少爺做妾室,權宜之下,才祭出自己做擋箭牌。
蔣崢嶸自己想着想着就想左了,他一個粗漢子,哪裡能明白女人細膩的心思呢?
柳相思雖是眼淚汪汪的,可她待眼睛適應了黑暗,眼神就始終在蔣崢嶸身上呢。見他落了臉色,只覺得一顆少女心像被人用鈍刀子來回的割,已被造成一萬點傷害。
原本來壓抑着的淚水瞬間失控,爭先恐後的涌出來。狠狠的將蔣崢嶸給她擦眼淚的手狠狠拍開,一頭扎進被子裡嗚嗚的哭。
“你不是要回京去?你走!隨便叫我嫁個阿貓阿狗也就是了,我不礙着你的事!你不要我,有的是人想娶我呢!你還來招惹我做什麼?是我主動說要嫁給你,你就看輕我!故意來輕薄我!”
若叫她平時肯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可失戀的少女個個都是詩人。柳相思像是被瓊瑤阿姨附身,一邊哭,一邊控訴。
蔣崢嶸繃直的脊背鬆了下來,將柳相思從被子里拉出來,見她已是哭成個淚人兒,心疼不已。
“好了,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怎麼會看輕你?傻丫頭!”見柳相思眼睛和鼻子紅紅的,淚水糊的一臉都是,不由揪得心疼,“這是惱了我要回京?”
柳相思不說話,抽抽鼻子,這是默認了。
“傻丫頭,難道真的要像你母親打算的那樣,將你一頂小轎子擡到回家?叫外人都以爲你嫁了個小廝,在背後笑話你?我是怕委屈了你……”
蔣崢嶸一聲喟嘆,把柳相思的心都快化成了一汪水兒,第一次有了被人珍視的感覺。心裡甜蜜蜜的,漸漸的就收住了哭聲。
“好了,說哭就哭,跟個孩子一樣。”伸出大掌在柳相思臉上抹了一把,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手掌下細膩的觸感叫他流連忘返。
“疼……”柳相思皺着好看的小眉頭輕輕的叫了一聲。
蔣崢嶸趕忙放下手,他常年習武,手指、掌心都是厚厚的繭子,藉着月光去看柳相思的臉,她皮膚嬌嫩,掌心在上面一抹,就在她臉上抹出片片紅痕。
他訝然。
“怎麼生得這麼嬌?”
柳相思的臉更紅了,爲什麼她原來會覺得蔣崢嶸是個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男人啊?
挨不住蔣崢嶸炙熱的目光,柳相思又鴕鳥般躲進被子裡,一顆少女心小鹿亂撞似的,噗通、噗通、噗通……
忽然,身後的牀鋪陷了下去,一個滾燙的身體貼了上來,嚴絲合縫的貼着她的後背。
“啊!”柳相思驚呼一聲。已經被人攔腰摟在懷裡,那雙滾燙的手掌貼在她的小腹上,陣陣熱流從肚臍傳進身體裡,白日裡肚子抽疼的感覺緩解了不少。舒服的她小貓兒似的直眯眼睛。
“睡吧,我在這兒陪着你。”
“不要,你走,你回京城去。”被人這麼抱在懷裡,就有了幾分羞澀。誤會解開,柳相思就不再患得患失,口是心非的去推蔣崢嶸,要將他拱下牀去。
蔣崢嶸從背後抱着柳相思,她小屁股一拱一拱的,瞬間就將他拱得火起。輕輕地拍了她小屁股一下,警告道:“老實點!”
雖然沒交過男朋友,可小說裡那樣的描寫她沒少看啊,甚至她也沒少寫過,只是這是唯一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屁股上有一根硬硬的東西頂着她。
嚶嚶嚶嚶嚶……
身背兩杆槍,長槍打敵人,短槍打姑娘。
親孃咧!她被人用槍頂住了!她是繼續把他趕下牀,還是乖乖聽他的話……老實的不動?
柳相思深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貪生怕死,乖乖的躺在蔣崢嶸懷裡,舉手投降。
“明天我就先行回京,等我都安排好,就派人來你家下聘。一定叫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不叫你受委屈,不叫你再看你母親的臉色。”
柳相思想說,楊氏不是她母親。她不拿自己當女兒,她也從來沒有把她當過母親。在她眼裡,只有柳宏瑞、柳香雪一雙兒女而已,就是她孃家楊家的姑娘楊冬歆,也比自己重要許多。
起碼,她就是再想拉攏鎮西伯府,也不會把自己的親生閨女和孃家外甥女送給周靖康做妾室。
可肚子上暖暖的,她舒服的只想打瞌睡,雙脣閉得緊緊的根本連張開都沒有力氣。就輕輕的‘嗯’了一聲。
耳邊蔣崢嶸還在說着些什麼,她卻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時,蔣崢嶸就收了聲不繼續說話了。這丫頭,真是小貓兒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趕自己下牀,一會兒又這麼放心的在他懷裡睡過去……
她的樣貌十分賞心悅目,粉黛蛾眉,膚如凝脂。小巧的鼻子,紅潤飽滿的嘴脣。
十三歲時,他早上起牀時褲子濡溼了一片。驚慌的以爲是睡覺時尿了牀,遮掩着不肯起牀叫人發現他褲子上的痕跡,也不肯叫丫鬟給他換衣服。
後來被母親知道了,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還講給哥哥和嫂子聽,把他臊的跑回院子半個月都沒出門。
當天母親就命上了年紀的嬤嬤教了他一些常識。再後來,他就像一夜之間開了竅。借閱京裡年紀相仿的少年手裡妖精打架的畫冊,也曾經對着院子裡丫鬟鼓鼓的胸脯失過神。
父親的意思是,他自幼定親,反正還有一年多就要娶媳婦了,就先不給他安排通房,免得他的性子叫那些野心大的通房給帶跑了。父親這麼說了,他又向來律己極嚴,不願做出醜事讓父親失望,便隱忍着,早上起來發現褲子溼了就偷偷的叫心腹的小廝拿去洗了就是。
可那位姑娘身體嬌弱,過門前就病亡了。雖然沒成親,不用服喪,但是他那時還是少年心智,一個即將與自己成爲相伴一生之人的小姑娘突然離世,也給了他不小的打擊,好長一段時間裡,都歇了心思。
再後來,他就去從了軍。軍中是敢於潑灑血汗的真漢子的聚集地,身體裡積攢的力量多了發泄不出去,個個口上肆無忌憚的,他也跟着開了眼界。
可惜,軍營中沒有女人。別說普通士兵,就是長官,也只能嘴上放肆兩句,痛快痛快嘴。
等他再能洞房花燭時,臉上已經破了相,一露面就將那姑娘嚇暈過去。沒過多長時間,藥石無效,也撒手去了。
這個是他結髮的妻子,按例他是該守制一年的。儘管他與魏氏毫無感情,只是拜過堂的陌生人而已,甚至都沒有圓房。他根本不願意,然而律不可違。也只得清心寡慾,每日只吃素食,不沾葷腥。
幾年下來,瞧那些女人對他避如蛇蠍的模樣,他漸漸心態上有了些變化,不再注重皮相。
再漂亮的女人,他也提不起興趣了。每天早上的生理現象,他稍稍平心靜氣,晨起打上一套拳也就好了。
素了這麼些年,對於抑制玉望,蔣崢嶸可以說是有些心得。
然而剛剛被柳相思輕輕地拱了兩下,他的短槍就起立敬禮了,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這可真是難得。
輕輕地扳過柳相思的身體,讓她正面對着他。一手輕輕的運功幫她揉着小腹,一手撥開她額間的碎髮。
嬌美的睡顏像是在蠱惑他一般,讓他緩緩俯低身體在她紅豔豔的脣上琢了一口。
蔣崢嶸的目光幽暗幽暗的,這次,他的口中可沒有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