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頭不屑的道:“這聖京,會來這城北醫館的誰不是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纔來,看看外面那馬車,一個信物就能將聖京府尹請來的人又豈會是坐這等只有三面木板的馬車。.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真正大人物的馬車誰不是做工‘精’美價值連城。你們沒見過老子可是見過的,當初龍羲王爺用他的馬車送咱們東皇首富白家的白大小姐回去的時候那馬車纔是叫有錢人的馬車,這小娘們的馬車也就騙騙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老子給你們說,這小娘們的馬車就是一百兩都頂不上有錢人家的一個車軲轆。”
“大哥,還是你見過世面,那照大哥的意思,我們就不走了,聖京府尹又豈是這般好請的,再說了,我們家裡人生病看病,這是天經地義的人,就是府尹大人他也沒權抓我們進去。”
“對,大哥,我們不走,今兒個若是不能拿到‘藥’我就不走了。大哥不知道,昨日拿到的那‘藥’裡還有幾片人蔘呢,出手的時候換了個不錯的價錢。”
“可不是,咱們在城北這麼多年,就這一個城北醫館,這開醫館的人也是傻子,將醫館開到全聖京最窮的地方,這不是明擺着送銀子進來嘛,白癡纔不拿。”
幾個小‘混’‘混’七嘴八舌的說着,寧焉雪並不說話,周圍自發的圍了一圈人,寧焉雪手裡捏着個荷包,明顯的不是剛剛給仙蟬用的的那個,也不開口,只是時不時的翻轉一下。
聖京府尹在偏南的地方,離城北還是有點距離。城北畢竟是窮人住的地方,窮人住的地方就算是真的有什麼紛爭也不敢鬧到聖京府尹那裡去。
告狀要寫狀訴,窮人不識字,請人寫狀訴要‘花’錢,‘花’的那幾個錢不定比自己損失的錢還多,若是沒有狀訴,進了府衙大‘門’就是三十板子,一頓板子大下來,不醫治後半輩子就得在‘牀’上度過了,請了大夫,‘花’多少銀子還不知道,若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窮人是不會告狀的。聖京府衙在偏南的方向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小‘混’‘混’們乾脆看熱鬧的在地上做成了圈,拿出‘色’子在那裡賭博,一邊賭一邊罵些不堪言論,就是周圍站着的幾個男人,在看了會之後都將手裡的銀子墊墊,站了進去,加入到了賭博的行列。
寧焉雪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
漸漸的,參加的人多了,好幾個原本是帶着妻兒來看病的,這會什麼都不管不顧,也顧不得妻子兒子的拉扯了,拿着看病的錢就往裡走,媳‘婦’若是勸上幾句,那拳頭就跟不要錢似的打了下去,一邊打還一邊罵:“你這禍害,若不是你這個‘藥’罐子,老子用得着天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也不看看你這副德行,若不是老子,你都不知道死哪裡去了,老子今日不過就是賭上一把,你還敢多話了,你信不信回頭老子就給你送你老孃家去。”
‘女’人只是哭着,並不敢說什麼。除去‘女’官,這個年代的‘女’子並沒有什麼身份和地位,她們是男人的附庸品,若是被送回孃家,就代表着被休了,若是孃家還有其他未出嫁的妹妹侄‘女’,會影響到妹妹侄‘女’說親,所以被送回孃家的‘女’人不是被送到廟裡就是賤價賣了,孃家是不會承認的。
但是都嫁過的‘女’人,就算是賣又能賣到哪裡去,若是小丫頭還能賣到大戶人家去當個丫頭,若是能當了小姐的貼身丫頭,這輩子也就出頭了,若不能,也好過那些被賣到勾欄裡的。而出嫁回孃家的姑娘,只會被賣到勾欄裡去。
寧焉雪知曉,不是這些‘女’人沒有骨氣,而是這個世道本就如此。
正想着,一個滿臉通紅一身酒氣的男人扯着個小丫頭走上前:“順哥,你看我押我們家二丫子行不?我們家這二丫子今年剛剛十四,正是什麼都好的年紀呢,前一久有條‘花’船出一百兩銀子我都沒捨得買呢。”
小‘混’‘混’的頭領擡頭看了眼酒氣漢:“狗剩,就你們家這丫頭,看看這身材,還什麼都沒長開呢,一百兩銀子?你當我同‘花’順在城北是專‘門’給人送銀子的不成?”
“順哥,你可不能欺負我們老實人,人家真的給了一百兩,要不是家裡那賊婆娘死活不讓賣,我也不會帶着回去不說還得天天往她身上貼銀子了。不瞞順哥,本來小弟是打算將這丫頭好好養養,送到城南去給人家當小妾的,不過今日不是遇到順哥了嘛,只要順哥給我下寶,這人自然就是順哥的了。”
同‘花’順提溜着那雙賊眼,‘色’眯眯的將二丫打量一遍:“老子今日就發發慈悲,你這丫頭要算一百兩也行,不過這一百兩拿現銀可不成,看你也是要押寶的人,這樣吧,我就十兩十兩的給你,若是你手氣好,贏到三百兩,自然能將這丫頭贖回去。”
“贖個屁啊,三百兩銀子夠老子去瘦馬館賣上兩個眉清目秀的瘦馬回來伺候老子了,這丫頭順哥就不用客氣了。”
“喲,狗剩,這是爲別人養‘女’人養出經驗來了,不想養了啊?”
“就是就是,狗剩,你把閨‘女’給押了回去不怕你那個病秧子老婆找你拼命啊。”
“呸,就她那要死不活的模樣,還想找老子拼命,連老子的兒子都生不出來,老子沒將她賣了就是好的,要不是這醫館有不用銀子的‘藥’,就是病死都被想要老子的半兩銀子。”狗剩不耐煩的道,單手推開一個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到賭博圈子裡坐下:“十兩,押小。”
“狗剩,你有得起半兩銀子不?”
“哈哈哈……哈哈哈”周圍的人鬨堂大笑。
寧焉雪並不作態,她坐在椅子上繼續把玩兒着手裡的荷包,送人進去的青石出來站在寧焉雪身後,寧焉雪丟過去一個‘藥’丸,青石也不問是什麼,直接服下,然後一動不動的站在寧焉雪的身後。
圍觀了一會,一些人退了出去,剩下的人繼續圍着裡面賭錢的‘混’‘混’和一羣男人。前面的大夫有條不紊的繼續開‘藥’問診。
狗剩的往日可能運氣不錯,但是今日這運氣顯然是差了點,一連輸了七把,同‘花’順再次丟出十兩銀子:“狗剩,三百兩還沒到手呢。”
捏着十兩銀子,狗剩咬咬牙:“老子還是買小,老子就不信邪了。開開開,快點給老子開。”
“爹,你已經輸了這麼多了,不要再賭了。”二丫在後面一邊哭一邊扯狗剩的衣服,這一扯,原本被搖好的‘色’子被動了一下,瞬間從小變成了大。狗剩一怒,一巴掌拍在二丫的臉上:“賤人,和你媽一樣的賤人,敗家娘們兒,老子的財運就是這樣被你們娘兩給折騰沒了的。”
同‘花’順一把將二丫拽到自己身後:“狗剩,這丫頭你可是賣與老子了,老子的‘女’人都敢動,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哪裡的話哪裡的話,順哥,小弟這不是一下忘記了忘記了,來來來,咱們接着來。”
同‘花’順看了眼自己拽着的二丫:“好好呆着,要是趕跑了老子就把你娘賣勾欄裡去。”
二丫不說話,就一個勁的哭,同‘花’順看了兩眼也不耐煩管她,不得不說,狗剩這人模狗樣的生出來的‘女’兒倒真的跟朵‘花’似的,這樣的姑娘同‘花’順可捨不得自己用了,他留着有大用處呢。
寧焉雪不冷不淡的道:“一個時辰,班大人應該到了。”
因爲寧焉雪只是感嘆,並不是在下什麼命令,青石也不動,抱着一把劍,像是樹樁一般的站在寧焉雪的身後,寧焉雪的話音剛落,一身朝服的班願就出現在了醫館的‘門’口,也許是先得了醫館傳出去的消息,也不擺儀仗,身後跟着一羣捕快,看那走路無聲的樣子,就不是一般的衙‘門’這人可以比擬的。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班願申請嚴肅的道:“將這羣作‘奸’犯科之人抓起來。”
“是,大人。”身後的捕快整齊的道。
坐在地上的男人們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自己已經被一羣穿着衙‘門’人的人包圍了,當下大驚:“大哥,聖京府尹來了,我們快逃啊!”
聞言,坐在中間賭博的男人們一窩蜂的四散開來,但聖京府尹帶出來的捕快又豈是一羣雲龍‘混’雜的小‘混’‘混’可以比的,再加上有個高手助陣,沒幾下,一羣男人一個個的被綁了個結實。
就連同‘花’順也被綁了,不過同‘花’順到底是有幾分腦子的人,看見班願一臉自己是良民的模樣:“大人,小的們犯了什麼錯,要將小的們給綁了?”
班願冷笑一聲:“犯錯?你們可沒犯錯。”
同‘花’順面‘色’一喜,正要開口,班願接着道:“犯錯可輪不到衙‘門’來管,我東皇的衙‘門’可不管犯錯那般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們管的都是犯法的事。”
同‘花’順額頭上冒出一滴汗,結結巴巴的道:“大人,您看着都是誤會,是誤會,小的們有眼無珠,才冒犯了這位夫人,小的人這就賠罪這就賠罪。”說着就要朝寧焉雪跪下去。
這同‘花’順也是個狡猾的,不然也當不成這小‘混’‘混’的頭兒了,東皇律法有明確的規定,面聖者跪,民見官着跪,白身見官者跪。這裡的官就包括聖上封的各類公主郡主,還有太后皇后封的誥命。在同‘花’順看來,這寧焉雪不過就是一白身,就她這年紀若也不可能是誥命夫人,不過是哪家稍微有點權勢人家的夫人或者害死‘侍’妾,仗勢欺人罷了,只要自己這一跪,寧焉雪就算是被他拖下水了。
到時候只要他一口咬定寧焉雪,班願不管是要嚴懲還是鬆查,都算是得罪人了,嚴查自然是得罪寧焉雪家,鬆查的話,有把柄在自己手裡,自己一光腳的難不成還怕人家穿鞋的?
寧焉雪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身子連動都沒動的受了同‘花’順的大禮。
同‘花’順見狀心底大喜,到底是沒有講過世面的小姑娘,不過是佔着與聖京府尹相識就要除暴安良了,也不看看到底是什麼模樣?心底冷哼,不過身子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大聲的道:“夫人,小的已經給你磕頭認錯了,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小有小,若是沒有了小的一家老小就得吃西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