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日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觀瀾院,剩下小部分時間在冷院,雖然只是小部分時間,但是這對宣妃娘娘而言已經是不可饒恕的罪了。 哼,看你囂張,過了今天你們就都等着給寧妃那個老賤人陪葬吧。
很快,屋子裡果然傳出了稀稀疏疏的穿衣服聲,蠟燭也被人多點亮了幾根,寧妃像是沒有睡醒,聽着聲音還很是不在狀態:“嬤嬤,這就要走了嗎?王爺過來了嗎?”
“娘娘,時間還早,您剛睡着一會,王爺還沒有回來,是宣妃娘娘請您過去觀瀾院。”
“本側妃不去。”寧濃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類似撒嬌:“嬤嬤,你去告訴宣妃姐姐,我不要去觀瀾院,那是王爺的院子,王爺說了,要是有人敢進去他一定饒不了進去的人,我要接着睡覺,好睏吶。”
就在此時,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翠衣婢女站在門口,從門口望去,屋子的四面是高高的書架,上面放着各種書籍,正對着自己的這一面與其他兩面不一樣其他的是挨着牆而立,正對着門口的這一面明顯是被人往前挪了,剛纔說話的聲音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寧妃娘娘贖罪,奴婢挨着門近了,不小心打擾到娘娘了。”翠衣婢女不卑不亢的道。
“不礙事,本側妃本來就要起牀了,本側妃可不敢讓宣妃姐姐久等。”
翠衣少女眼底露出一絲不屑,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但臉上並不表現出來,淡淡的道:“奴婢在外面恭候娘娘。”
書架後面,寧焉雪俏皮的朝童嬤嬤吐吐舌頭:“嬤嬤,還是伺候本妃起來吧。”
披風是仙茉送過來的,看見翠衣少女眼眸連轉都沒有轉一下:“王妃,披風來了,這幾日晚正趕上要換季節,晚上都吹冷風,寧妃娘娘還是得披個披風。這披風還是去年王爺從江南帶回來的上等絲綢打的,若沒有這場大雨,今年的也該在路上了。”
“**可避天災不可躲,本側妃這少件把披風不礙事,只是可伶了江南民衆,只怕有幾年的苦日子要過了。”
“娘娘仁慈。”
一行人折騰半天才從冷院去了觀瀾院。這一次,估計是萱熠院的那位等久了,直接派了軟轎去擡人。
寧焉雪這才知道,這龍羲王府不是沒有軟轎,只是這軟轎只有王爺和王妃纔可以下命令使用,寧焉雪一個側妃,身邊的人又剛剛籠絡起來,自然是什麼都不知曉的。心底把顧採萱和慕容今汐這對狗男女罵了個狗血淋頭。
往日裡慕容今汐的觀瀾院是不準其他的人進入的,即使是顧採萱,據說從大婚至此還未曾踏入過這觀瀾院半步,不是顧採萱不想,而是慕容今汐下了死命令,擅入觀瀾院者,死。
顧採萱自然是不將這樣的命令放在眼裡的,試着往裡面闖了兩次,門口的侍衛連看都未看一眼,直接舉刀,要不是顧採萱身邊的容媽媽動作快,那刀子就切到她脖子了,就是這般,顧採萱還是不死心,一直在想着進入這觀瀾院。
龍羲王府的人都在傳,只有真正的龍羲王爺認同的女人,也就是龍羲王府真正的女主人才有資格進入觀瀾院。顧採萱雖然佔着正妃的位置,也和慕容今汐有夫妻之實,但說到底,一沒有掌握龍羲王府掌家權,二沒有進過觀瀾院,倒底是龍羲王爺的暖牀女人還是其他不言而喻。
寧焉雪倒是沒想過,因爲自己的進入,讓這個女人的膽子變的這般的大了,連着幾次在王府裡鬧事不說,這會直接鬧到觀瀾院來了,真是不知道該說她無畏還是無知。
軟轎的轎伕是幾個王府專門找來的婆子,讓一羣大老漢給王爺的女人擡軟轎也確實不像話,不過雖然是女人,到底是幹這行幹習慣了的,擡着那軟轎一點都不顛婆,倒是和男人有得一拼。寧焉雪不由得望出去,要知道,就是在前世,想要找到力氣大的女人最好也還是往特種部隊去。
像自己這樣的,在精英雲集的特種部隊,可沒有誰會將自己看成女人。
看着幾個婆子的下盤,倒是不像有功夫的人,寧焉雪不得不感嘆一聲,生存不易,古代女人更是不易。可即使是這般,寧焉雪也不覺得自己就是該由慕容今汐擺佈的。
不要以爲她不知道,自己進王府一月有餘,若不是慕容今汐首肯,就憑一個宣妃,怎麼敢這般對待太后娘娘親封的寧妃?
軟轎不一會就停到了觀瀾院門口,一路跟來的仙蟬上前兩步將寧焉雪扶下軟轎,輕聲道:“娘娘,觀瀾院到了,宣妃娘娘已經到了。”
寧焉雪巧然一笑:“大半夜的,勞煩王妃姐姐久等妹妹。這兩日天氣漸涼,妹妹睡得早了些。”
在衆人聽來,寧焉雪這樣的話是在爲自己來得姍姍來遲向宣妃娘娘表達歉意,這些丫頭婆子都是跟着顧採萱就一起到了這觀瀾院門口這纔派人去請了寧妃娘娘,在這吹了半天的冷風了,心底早就將寧妃娘娘罵了千百遍,但現在一聽這話,心底的怨氣立馬就去了大半。
顧採萱看着衆人的臉色,即使是再蠢笨也知道這半晚上的冷風是白吹了,她倒是想要張嘴說上幾句,不說其他的,就是句“寧妃娘娘好大的架子,本妃的貼身丫鬟都請不來你”就能壓下寧焉雪一句話的效果。
但身邊剛站回來的貼身丫鬟此時正緊緊在背後扯着她的衣服,暗示她不要多言。此時,宣妃娘娘身後剛站進去的貼身丫鬟朝着人羣裡打了個眼色。
只見人羣裡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鬟舉步而出,笑意盈盈的道:“寧妃娘娘嚴重了,這龍羲王府誰不知道宣妃娘娘是個大善人,別說是寧妃娘娘的身份是太后親封的側妃娘娘,就算是其他的夫人宣妃娘娘也是不忍責備的。只是奴婢們雖然身份卑微,但好歹也是個人,還望寧妃娘娘疼惜一二。”
“啪”仙蟬一巴掌打到說話的丫頭臉上:“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連太后娘娘親封的正經主子也敢編排!”
“你……”小丫頭怒目而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寧焉雪笑笑:“蟬兒,嚇壞小丫頭了。”話雖然這麼說,但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也沒有要責罵仙蟬的意思,僅隨意帶過了一下,就不再理怒目瞪着自己的小丫頭,轉而道:“王妃姐姐這大晚上不睡覺是要不是有什麼大事?”
大事兩個字咬得頗重,聽在顧採萱耳朵裡無疑是挑釁。
但等了半天,寧焉雪也沒有等到顧採萱生事,擡眸望去,今天晚上的顧採萱身着一身白底繡紅牡丹的精品刺繡綾羅,外面是相匹配的罩衣,頭上搭着一隻足金牡丹簪,倒是和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就在寧焉雪視線過去的瞬間,顧採萱已經退去了眼睛裡的狂怒,不過衣袖裡的帕子估計就不如臉上這樣漂亮了。
嘆口氣,如今,身邊多了個婢女,顧採萱倒是越發的不容易激怒了,不過寧焉雪也知道,不急在一時。這年頭,除了手段背景重要,能活得長才是真正重要的。
“娘娘,不要難過了,還是問問寧妃娘娘的好。”顧採萱身後的婢女低聲道,雖然是低聲,不過在場的人是都聽到了,還聽得清清楚楚。
寧焉雪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宣妃娘娘身後的婢女:“姐姐什麼時候換了貼身婢女,看着倒是清秀,頗有幾分白大小姐仙姿。”
寧焉雪話音剛落,原本還傲然而立的婢女暗道一聲不好,正待反擊,宣妃娘娘的眼睛就如刀子般的刺了過來,原本不覺得,被寧焉雪這麼一說,再看着丫頭的衣着,一身海棠繡衣,可不就是白家大小姐白海棠最愛的裝扮,還有頭上那隻海棠絹花,雖然比不上白家大小姐的海棠珠花,但若是沒有那份心思,又何必連絹花都是海棠。
這些念頭一閃,顧採萱臉上一陣寒霜,看看自己的親姐姐,還說送來王府幫自己,原來就是這麼幫的,先送來一個顧玉真,現在又是一個俏似白海棠用的人,幫自己,真是笑話,難道是這些來和自己搶男人的人就是幫自己,顧貴妃,你可真的是本妃的好姐姐。
“還矗在這裡做什麼,還不下去?”
小婢女還想說什麼,看看寧妃娘娘嘴角帶着的微笑,她嘆口氣,只怪自己太着急了,不過這個寧妃還真不是省油的燈,難怪宮裡的顧貴妃這樣不不放心自己的妹妹。自己費盡心機佈置了這麼久,她有種感覺,自己一走,只怕又白費了。
宣妃娘娘從小就是顧家人的心頭寶,一個千嬌百媚的寵兒又怎麼會是後宅高手?嘆口氣,見自己祈求的眼光宣妃娘娘視而不見,終究還是低着腦袋退下。臨走前看了眼寧妃,只見寧妃娘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小婢女突然有種自己的一切計謀都在別人的意料之中的感覺,想要提醒宣妃娘娘,事情怕是有變,偏偏宣妃娘娘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什麼都是命啊,嘆口氣,終究是認命的退下。
寧焉雪一臉好奇的看了看觀瀾院,門口站着兩個侍衛,裡面還有無數,當然,裡面的無數是她親眼看見的:“王妃姐姐,您這是要進王爺的院子嗎?這可是觀瀾院誒,沒有王爺的命令私闖會丟命的。”寧焉雪一副自己很怕的模樣。
落在顧採萱眼睛裡,越發的看不上眼,只覺得寧焉雪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寧焉雪心底一笑,再接再厲的道:“妹妹就王爺的一側妃,在王爺心中還沒有三位夫人的分量大呢。”
這一次,顧採萱終於忍不住接道:“你知道就好。”
“可不是,妹妹一向最有自知之明,要是妹妹這身份進了這觀瀾院,王爺肯定就就着藉口將妹妹趕出龍羲王府了。妹妹的情況王妃姐姐也清楚,嫡母不慈,嫡姐不愛,妹妹若是被趕出去只怕只有流落紅塵了。這觀瀾院是怎麼也不能進的。”